《阴阳师三十六御题》月珏云际

21、二一·预感

　　这一天，晴明觉得感觉到了些什么似的，却找不到表达方法。
　　看见博雅坐在自己的对面，一丝不苟地把盘子里的鱼朝一边整齐排队，仿佛是在做多么了不起的工作似的严肃而认真。于是开口说：“博雅……”
　　“嗯？”朝臣头也不抬地顺口答道。空气中于是被这疑问的语气占满——占是占满了，却因为过长时间的沉默而渐渐遗憾地退散。
　　让人甚是难耐的沉默终于被博雅大功告成的吐气打破。
　　“诶，晴明，怎么不说了？”迟了数盏茶的追问。
　　晴明右肘支在膝上，手竖起扇子搁在自己的下巴下，细眯着眼望着博雅，继续不语。
　　过了片刻才轻声嘀咕道：“难道是被这个人传染了……记不起来了欸。”
　　“你说什么，晴明？”
　　“忘了。”晴明直起身，把博雅面前的香鱼拖到自己面前，抓起一条来细细端详。
　　博雅向晴明凑近以保持和香鱼的接近度，随后拨开遮住晴明一半脸颊的烤鱼，板着脸问道：“你这是真的忘了？还是有意吊我的胃口？”
　　“几日不见，竟然变得这样的凶。”晴明放下烤鱼向后仰去，右手抬起扇子掩住下半脸，有意模仿公卿们常有的大惊小怪的感叹表情，“啊，真是世事无常啊。”
　　“晴明，不要用取笑我转移话题。”博雅朝臣一字一顿发音清晰地说——似乎的确多了些殿上人该有的气势……之类的？
　　“是真的忘记了。”晴明正色道，正色得令博雅几乎一凛。
　　博雅皱着眉望向对面人的眼睛，与往日一样，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不像是遮遮掩掩的样子。
　　于是释然了，开始拎起才被自己排得整整齐齐的鱼一条接着一条地吃。
　　还有不少的酒。
　　有喝了不少的茶来解酒。
　　接着又忍不住吃了蜜虫送来的西瓜半个。
　　还有和果子若干。
　　……

　　于是第二日博雅由于腹泻与胃痛没有享受到刚从唐国运来的美酒。
　　晴明一合扇子，对着屋檐上拙朴的木头风铃自语道：“是说最近天气潮暑，不宜暴食……诶，没事给这样无用的提示做什么，真是无聊。”
　　佳酿一人独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