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读者记》萧萧落秋

20、威胁

　　程孜的抗议在江林处不弱，但也不是绝对不能搞定的。

　　轻松利用雾天专用眼镜两幅将程孜忽悠到活动现场，江林很快给两人找好位置。

　　“你们最近都神秘兮兮的搞些什么？”江林问，对象是陈平和程孜。

　　程孜：“填坑啊。”这话说得特别理直气壮，真的，他尽力地填坑，只是填着填着坑更大了。

　　江林头转向陈平。

　　“学习。”陈平头也不抬摆弄着度仪。他同时追着好几篇文，目前在给另一篇文写评论。程孜扫了一眼，术语多的仿佛在看论文。

　　江林撇撇嘴显然没接受这个回答，但也没继续问，毕竟更需要问的问题在程孜这儿：“什么坑，什么类型的，写多长时间了？不是说只要开文就第一时间给我看的吗？”

　　等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这些？程孜不得不怀疑在自来熟眼中，承诺的分量究竟会不会几何式暴增的事。

　　“挺久之前的坑。”大概三个月前吧。“填的差不多了，是同人类型。”

　　“同人？”江林意外，“橙子居然会写同人啊。”

　　程孜咧嘴笑，对啊，他写同人，还写得整个未来文学网风起云涌。

　　“什么文的同人，不知道我看过原文没。”江林显然没有听说是同人就放弃阅读的打算。

　　“应该看过，文挺大众。”见江林已经提起兴趣，程孜随便用“毕竟是同人不太想让周围认识的人看到”的借口敷衍过去，惹得专心写“论文”的陈平都险些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

　　未来文学网的所有读者都知道你这篇同人，尤其是身边坐的这些文学社的人，由于木窗的缘故，全都看过《覆地倾天》了吧。不让周围认识的人看到……总觉得讽刺意味浓厚得厉害。

　　程孜转移话题：“新文的设定要看吗？”

　　把新文扔给喋喋不休的江林，程孜这才有机会打量场地。他还记得自己在文学社里挂着不大不小的闲职，因为江林的缘故，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仿佛也完全能在文学社待下去。

　　上头有人的感觉不错。

　　周围三三两两坐着学生，将不大的教室坐得满满当当。看来文学社还是很有人气的。程孜依稀记得刚才主持人介绍活动的时候提到过今天主要是各种以文会友，游戏，闯关之类。

　　就三人聊天的空档，游戏已经进行大半，几队人正在进行激烈地角逐。江林或许对冠军有点想法，不过估计看出他们俩没什么参加游戏的心情，在一开始就放弃了。

　　奖品是什么来着？程孜回忆着，好像是未来文学网的阅读券？唯一特殊的好像是什么特殊嘉宾。

　　可能又是像木窗之类的写手吧，不过应该没木窗那么大名气。程孜估计着。

　　看别人游戏还是挺有趣的事，程孜中途上台捣了几次乱，搞得活动策划人褚程看了他好几眼。

　　程孜疑惑，他不记得有做过什么会惹得副社长注意的事啊。

　　“褚程最近怎么了？”程孜问江林。

　　“还不是因为《倾天覆地》和《覆地倾天》的事，他最近心情都不是很好。”江林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是说，他怎么看我的表情带着……杀气？”程孜不确定地说，难道他是挖坑疯孜的事暴露了？不可能啊，江林都不知道。

　　江林这才抬起头看了褚程一眼，“哦，这个啊。因为我有次不小心把你连续逃课三星期却没被抓住的事告诉他了，哈哈哈。”

　　哈哈哈……个鬼啊！

　　这种事是能乱说的吗！当然，是可以乱说，但是，能乱说给那种死脑筋吗？！程孜冲着褚程干笑两声。俩人又不是一个专业，没必要一副苦大仇恨恨不得替天行道的表情吧，况且他也没做什么大事，只是旷课三星期而已。

　　“褚程是学生会管风纪的，对这块比较敏感。”江林适时过来补刀，还不忘送上贴心提示：“所以你下次旷课可千万别被他抓到，他最近盯你盯得死死的。”

　　拜谁所赐？！？？！？

　　在褚程的视线攻击下，程孜艰难熬到了游戏结束。获胜的队伍欢呼着击掌庆祝，程孜拍拍陈平示意是时候偷溜了。

　　“让我们欢迎今天的特殊嘉宾。”主持人响亮的声音后，一个对程孜而言异常熟悉的嗓音在不大的房间中回响起。

　　程孜不妙地回头，果然对上一双成竹在握的眼睛。

　　这小子阴魂不散啊。

　　特殊嘉宾，是越天逸。

　　“他们不是拍完走人了吗？”程孜问。

　　情报库江林关上度仪，“明天走，今天在学校各个地方开庆祝活动，越天逸主动要求来文学社这边走活动。这个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但你的话得过滤百分之九十才能听，可惜真正有用的东西总是会被过滤掉。

　　“走吧。”程孜催促陈平。

　　江林挽留：“一会儿让越天逸带我们去参加剧组的庆功宴，里面能认识不少人，我看你文都是用现实人物做的原型，近距离接触接触应该更方便写。”

　　这邀请真是无法回绝，但是：“不，我还是回去码字吧。”

　　擅长拒绝的小能手程孜断然说道。

　　在离开前程孜能感受到越天逸的视线，真是熟悉的厌恶感。陈平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先行离开，程孜一个人在校园瞎逛。

　　自从上一次学会在瞎逛时平复心情，程孜就爱上了每天晚上例行的瞎逛，哦不，散步。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散步的好时候，程孜又被越天逸堵个正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程孜问。他在校园走得完全是随机路线。

　　越天逸笑了笑：“我有我的方法。”

　　程孜撇嘴，猜测道：“又是用度仪定位？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滥用职权追着一个学生仔的行为是变态的，不正常的。”

　　“工作需要。”越天逸好脾气地说。“所以程同学，上次的事情考虑地怎么样？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诚意，我也一定保证，在改编的时候一定征求您的同意。”

　　“不，我还是没什么兴趣。”程孜准备换条路线继续逛。

　　越天逸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程同学，在你要求我帮你弄到那些违禁品时，难道就没想过，我可能会用这些来威胁你吗？”

　　程孜顿住脚步，回头，眯着眼盯着站在拐角处的商人。

　　“对你我是双赢的事情，为什么不仔细考虑一下呢？”

　　“这件事根本不用考虑。”

　　越天逸向前一步：“那请你现在再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吧，看在你宿舍的违禁品的份上。”

　　程孜笑了：“你确定你在威胁我？”

　　越天逸有些不确定地说：“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是的。”

　　“那就好办了。”程孜活动了一下手腕，“你知道，有些设想在我脑子里播放很长时间，但我一直没理由把它们付诸现实。”

　　越天逸皱起眉，对面的人周身的气质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应该放弃吗？越天逸在心理摇摇头给出否定的回答，事情走到这一步，早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越天逸强调正确二字。

　　程孜抽动唇角，正确的选择大多是无趣又循规蹈矩的，只有错误的选择才能激发未知与刺激。

　　“我只警告你这一次，未来的大导演。”程孜一步步靠近越天逸，嗓音低沉，带着莫名的愉悦，“如果你想告发我，我举双手欢迎，但如果再提起任何有关要求我填坑或者开放同人权限之类的事。”程孜顿了顿，两人的距离无限接近，程孜凑近耳朵，小声用气音念道：“我会毁了你。”

　　越天逸试图说些什么，但很快发现他甚至没办法移动手指。

　　直到程孜离开些许，越天逸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剧烈的恐惧这才慢一拍铺天盖地卷上。越天逸张口，却也只是咳嗽了一声。

　　程孜笑着说：“当然，我是指物理上的，针对身体的那种摧毁，不用误会，我没有其他的什么能量，也没什么背景。”

　　越天逸完全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在他的人生经验里，还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对他发出……

　　“对，就是威胁，我在威胁你。为了你的人生安全着想，我建议你好好接受它。”程孜摆摆手，手揣兜里回宿舍。

　　越天逸到底会怎么应对，程孜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不会干扰到他下一步的举动。

　　“我可能会出趟远门。”程孜对陈平交代：“《覆地倾天》的文我已经全部上传到存稿箱，网站会自动发布，不过新文发表这方面可能需要你帮个忙。”

　　“要多久？”陈平没问理由。
　　程孜简单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可能不回来也说不定。”

　　？？？脑袋冒问号的陈平。

　　“开玩笑，在新文存稿用完前我会回来。”程孜悄悄瞥了眼大概十万字的存稿，不确定地加了句：“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