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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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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狐仙
逸儿平安到家,家人要揉揉眼睛才能相信,长高了却依旧漂亮,依旧完整精致的白逸儿又回来了。
白从善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痛哭失声,白夫人却看着逸儿身上的衣服,腰上的宝剑,有点疑惑:“逸儿,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逸儿抬头,从她父亲的肩上,看过去,看到白夫人锐利的目光,她沉默一会儿,轻声:“我不记得。”
逸儿说,她只记得在小树林里哭,然后,她就站在自家门口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逸儿的神情确实有点恍忽,家人召医生来查过几次,只说逸儿有些心神不宁,并无大碍。
白逸儿不但回来了,而且完整无缺,白从善惊喜莫名,无论什么事都顺着逸儿,可是逸儿的神情,总是心不在焉。
白从善有点困惑,白夫人便道:“咱们家小姐有点不对劲。”
白从善道:“可能是受惊了吧。”
白夫人道:“她失踪可不是一时半时,足有二三年时间,看她的状态,是有人照顾,你不觉得奇怪?谁会白白照顾一个女孩儿?”
白从善愣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白夫人道:“叫个产婆来,看看她是不是——被人……”
白从善内心惨痛:“不,不会吧!”
白夫人道:“查查也无妨。”
白从善沉默一会儿:“也好,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她是否曾受到伤害。”
逸儿看看那产婆,疑惑地:“她是干什么的?”
白夫人道:“让她帮你查查身体。”
逸儿把门“砰”地摔上,等家人撞开门,她已经不见了。
空荡荡的房间,让白从善痛叫:“逸儿——”
林家祥相信自己是遇到狐仙了。
他不过是在客栈里喝杯酒,眼前一花,一阵香风,边上已经坐了个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少女,那少女说:“请我喝一杯。”
林家祥一直张着嘴,举着酒杯看着那少女,然后被一把抢去酒杯,那少女一仰头全倒进嘴里,然后问:“还有吗?”
林家祥很木然地把桌边的酒壶递过去,那少女再次一仰头,全喝了。
然后林家祥才看到微微粉红面孔的这个少女实实在在是一个少女,看起来应该只有十岁多一点,只不过长腿修身,发育得很好,所以勉强可以算是少女。
那少女孩子扬手:“店家,有什么好菜?”
林家祥没反应过来,那少女已经点了十几二十个菜再加一大堆点心,林家祥勉强地挣扎一句:“吃,吃不了吧?”心说,我的妈啊,我的银子够不够啊?
一碇银子“噗”地一声扔到林家祥的碗里,肉汁汤水溅了林家祥一身,可是林家祥也看到那锭银子足有三四两重,够付十几顿饭钱,他瞪着那少女,半天没合上嘴。
狐仙,一定是狐仙。
出于敬畏,林家祥一直恭恭敬敬看着狐仙小姐吃吃喝喝,然后狐仙小姐醉成醉虾一样的全身粉红色,然后狐仙小姐趴在桌上哭了。
林家祥呆坐了半晌,伸手拍拍狐仙小姐,结结巴巴地:“你你你还好吧?”
狐仙小姐忽然笑了,破啼而笑,那是林家祥这辈子看过的最漂亮的笑容,然后狐仙小姐轻轻捏捏林家祥的脸,柔声问:“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那亲昵的口气,好象林家祥是她的亲人一样。
然后狐仙小姐起身,在小小客栈里轻歌曼舞,林家祥发誓,那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的舞蹈,没有人更漂亮没有人更轻盈没有人的腰肢更柔软,没有人的表情更温柔。
不但林家祥惊骇,客栈里的其他人也在轻声说:“什么人?歌妓?胡扯,这样子歌妓会出现在这里?妈的,你没见她穿得,你买得起她啊?狐仙,一定是狐仙,打嘴,千万别乱说话,狐仙大人莫怪啊。”
那少女只是嘻嘻笑,忽然跳上窗台,回头轻笑:“狐仙走了。”
一片惊叫声中,消失在夜色里。
所有人都挤在窗口看狐仙哪去了,狐仙不见了。
只有林家祥呆坐着,轻轻摸摸自己的脸,做梦了吧?
狐仙小姐只是坐在房顶上发呆。
后来,下雨了。
林家祥嫌闷,下雨了,还是开着窗睡,半夜被雷声震醒,要关窗子,一起身,发现身边躺着个白色的小东西,月光下恍惚中似只小狐狸,林家祥吓得差点尖叫出来,却见那白色的小东西轻轻一动,转过身来,一张漂亮的惨白的哀伤的小面孔,轻声:“我怕打雷。”
林家祥的心脏快要狂跳而出,可是小狐狸那一声:“我怕打雷”还是让他怜惜到生死不惧地结巴:“别别别怕,我,我我,我去关窗。”
小小的狐仙少女,就那么缩着身子,在林家祥的床边,静静地无声地颤抖。
林家祥不知道她是因为恐惧还是在哭。
他怕她,又怜惜她。不敢放肆,一夜和衣而坐,一待那少女辗转,就轻声安慰:“不怕不怕,没事没事。”
雷声一阵阵,好象就炸在耳边,林家祥内心不禁有点惊恐,是天谴吧?这一下下雷劈下来,会不会连他也误伤了?
可他还是守在小狐仙身边。
清早,坐着睡着的林家祥醒来,屋子已经没人。
他揉揉眼睛,是不是做梦了?
桌子上一个老大的元宝证明,不,夜里确实发生过什么。
林家祥把那个大元宝拿起来,半天轻轻抚摸,轻轻叹息:“小狐仙。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玩的淘气小狐仙吧?”
忽然听客栈里有人惊叫:“我的银子少了一锭,有人偷了我的银子,谁也不要走!我的银子上有银号的印,谁也不要走,等我找官府的人来搜!”
林家祥目瞪口要,转过银锭,上面果然有旺源金号四个字,顿时惊呆在地。完了,名誉前程毁于一旦。
门外声声搜查,林家祥瑟瑟发抖,忽然窗户打开,林家祥吓得大惊一声,原来是小狐仙自窗而入,看到林家祥一脸惊恐,只是一笑,伸手拿过那锭银子,轻轻一抹,上面的的字痕已经不见,再轻轻一掰,一锭银子分为两锭,双手一搓,搓成椭圆的两个银锭,放到林家祥手里,笑。
林家祥愣了一会儿,神仙啊神仙!
他抬头,叫住狐仙:“狐,狐狐,这位小姐,”
狐仙回头笑,他轻声:“偷来的东西,我不要,你拿去还给失主吧。”
小狐仙静静地看着他。
他肯定地点点头:“我不要,你拿走吧。”
小狐仙过来,把银子拿走,再看他一会儿,笑笑,转身而去。
林家祥再也没见过那个漂亮的小狐仙,以后几次路过,他还是住在那家客栈,那间客房,在那个地方不住寻找,却再也没有见过小狐仙。
对于白逸儿来说,林家祥不过是她遇到过的无数陌生人中的一个,没有印象也无记忆。
在她离家的日子,她不在冷恶身边的日子,她不过是遇到这个或那个陌生人。有些陌生人很好,有些陌生人有点坏,反正他们都伤不到她。
冷恶以为自己松开手,白逸儿就可以回家,可是对于白逸儿,家的定义已经变了,她觉得,自己不是回到家,而是被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