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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予怀和子衿再次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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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一。加菲猫的名言:I hate Monday.我也是。
周一总是格外忙碌。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查了日程本,今天有一个取证,一个调解,两个法律意见书,甚至还有一个庭审,就在早上。
需要解释一下,虽然我是一个律师,但我的业务领域是国际经济法、国际私法,以非诉业务为主,诉讼在我的工作中占据的比例并不多。但是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更喜欢当一个诉讼律师,毕竟诉讼业务尤其是风险代理才是律师能最大程度发挥个人才华的舞台。
其实我很喜欢诉讼,Moot Court(模拟法庭)打过很多次,可最后为了自己能够在美国站稳脚跟,还是忍痛选择了更加国际化的非诉业务。
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国发展,谁知道呢?
扶了一下眼镜,喝了一大口咖啡。把脑子里这些没有用的念头打发走,打开案件材料进行最后的确认。
案件并不复杂,典型的公司僵局,我代理原告。原告是一个年轻的企业家,陆之鑫,这次创立的公司不太成功,想尽早抽身,挽回个人损失。因为都是年轻人,我和他的合作一直很顺利,甚至算得上愉快。
小心谨慎一些,不出大差错,胜算很大。
看了看表,检查了材料和证件,就直接奔向市中院。陆之鑫已经在等我了,我和他握了握手,一起走进法庭。
开庭。起立,审判长和审判员入场。
法庭调查。证据交换。很好,没有差错,对方也没有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新证据出现。
法庭辩论。对方代理人咄咄逼人。没问题,这很好应付。庭辩不同于大学的辩论赛,并不是越尖锐、越有气势越好。法庭是三方甚至多方的角逐,最重要的还是说服法官。
在律师界有句名言,“当事实对你有利时,就强调事实;当法律对你有利时,就强调法律;当事实和法律对你都不利时,就拍桌子把事情搅浑。”
既然现在事实和法律对我都有利,那我要做的就是防止对方把事情搅浑。
总结发言的时候,我站起身,扣上西装扣子,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始发表意见。这是我在美国模拟法庭中养成的习惯,虽然在国内很少有律师会这样做,但我还是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一是表达对法庭的尊重,二是提高自己的气势。
我的语速很快,但是语调平稳,透露着温和和坚定。这种庭辩风格,早在我本科打模拟法庭的时候,就形成了。多年下来,我已经游刃有余,信心十足。
庭审结束,择日宣判。
我舒了一口气,不论结果如何,我对自己的表现相当满意。
陆之鑫在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谢;我对他点点头,表示不用担心结果。
他说,中午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我说,不用了,我直接回律所就行。
陆之鑫说,我们都是行业新人,以后还要多多合作,相互扶持。就当我请你吃饭,交个朋友?再说,正好我还带了一个朋友,咱们认识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
他伸了一下手,指向旁听席。
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刘子衿。站在旁听席边上,抬起手和我打了声招呼。
第二次见面,我终于敢好好打量她一下了。
和第一次见面时的宴会盛装不同,今天她把头发放了下来,黑发,微烫成波浪。穿了一件深棕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打底衫,领口很低(看什么呢?!)。炭黑色的西裤,配了一双白色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十分高挑、美艳、干练。
我抬起手,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她的招呼。和陆之鑫说:“好!那就一起吃个饭!”
走到刘子衿身旁,发现她戴了一副耳环和一个项链,都是民族风中偏淡雅风格的。身上传来阵阵清香,虽然我对香水没有很深的研究,但是凭直觉觉得应该是一款中性香水。
嗯,有趣的人。我对刘子衿的好感加深了一分,好奇也加深了一分。
陆之鑫抢先一步走到我俩中间,对刘子衿说,“我来介绍一下。子衿,这是孙予怀,我的代理律师。在B&M律所工作,之前在美国XXX大学读了四年书,办事非常靠谱,前途相当无量。”又转身对我说,“予怀,这是刘子衿。之前一直在纽约做投资公司,最近回国加入IT行业,自己创业单干。绝对多金有才的大美女。”
刘子衿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陆之鑫立刻问,“你们认识?”
我说,“前两周在开幕晚宴上遇见。”没等陆之鑫再开口,我就好奇地问刘子衿,“你怎么会在市中院?”
刘子衿沉吟一下,“嗯,我和陆之鑫认识多年。这次他想赶紧结束这个公司的僵局,把钱拿回来,再投到我现在的IT公司,就是Basic公司。我今天就是来考察一下他现在的情况能不能成为我的合作伙伴。”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刘子衿岂不是看到了我在法庭上的英勇表现?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躁动了一下,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时,陆之鑫做了个“请”的手势,把我们带到了他的车上。
很快来到了一家西餐店,就着商务套餐,陆之鑫和刘子衿开始讨论起他们的公事。看他们如此投入,我也很自觉地不去打断他们的话题,只是在他们问到一些法务程序事宜时才适时回答。
一顿饭很快结束。陆之鑫要开车送我们。
我说,不用了,律所就在两条街外,我走过去就行。
刘子衿说,我顺路去办个事,就在附近,不麻烦你了。
送走了陆之鑫,刘子衿转头说,“咱俩好像顺路呢!”
侧面正好有一缕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看到她深褐色的眼珠闪烁着透明的光芒。风一吹,她长发的发梢似有似无地在我面前拂过。
我立刻压抑住自己的小心脏,说,“是啊!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