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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借尸还魂 ...

  •   时光飞逝,三日太子府上小住很快便要结束,若换做平日,叶茗必定想着能赖皮多留几日。可眼下诡异之事太多,且不说太子那似情人一般炽热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只是这沈闻的确是个棘手之人,她从前不晓得二人什么时候熟识,便是照着那次喂药的情形来看,二人的关系绝不简单,又是口哺又是直唤闺名的,甚至想到后来这海青说不定还是二人幽会的信使,叶茗都有心自挂东南枝了。

      是以这本该是依依不舍的最后一夜,叶茗只觉如坐针毡。

      这股不安果然不是没由头的。待入了夜,素月掐了灯芯退出去,人也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叶茗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好似有人碰触自己,及至睁眼看到榻前有人抚弄自己的长发时,吓得失声就要尖叫出来,可无论如何惊恐,声音都无法从喉咙发出!

      那人闲闲坐在枕边,淡淡开口:“你若不叫唤,我便解了你的穴道。”

      话一出口,叶茗也瞬间便冷静下来,心中大骂,你妹的沈闻,大半夜要不要这么吓人!然则受制于人,只能连连点头。

      沈闻见她妥协,倒也干脆的替她借了穴道,笑吟吟看着她:“怎么这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叶茗清了清嗓子,发觉能正常出声后才冷着脸道:“你……来这干嘛?”不是来幽会的吧?

      沈闻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反应,凤眼中的笑意戛然而止,本在玩弄她乌黑秀发的手倏然卡住她的喉头,逐渐加深力道,少一分声音过大,多一分则会窒息,带着危险的意味贴近她的脸,唇就在她耳畔寒声道:“说吧,你是谁,真正的荣月公主又在哪?说得好了,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全然没想到来得竟然是这样的一出,叶茗只觉的难以呼吸,咬牙挣扎道:“素……月……”声音却细若蚊蚋。

      沈闻冷笑一声,加了力道,掐得叶茗白眼都翻出来,只能细细声断续道:“我……这是……荣月公主的……身子……”

      沈闻手一顿,一双凤眼含着厉色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叶……茗的……身子……!”你妹的要掐快掐,老娘快难受死了!

      反正她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他要不信她也没法子。

      沈闻即刻挽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的痣,再拉开她的领口,看到肩膀上那夺目的梅花形胎记,连着搓了好几下都没能搓掉,脸色一变再变,终于松了手,狐疑道:“我怎知你不是易容的?”

      叶茗已经一不做二不休,整个人呈大字摊开:“你若不信只管检查,查出不妥还是可以杀了我,我虽不是叶茗,只是这身子死了,你的荣月公主也回不来了。”

      沈闻苍白着脸寒声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她,又怎会用她的身子?”

      叶茗也干脆破罐子破摔,闭上眼和盘托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前不久和朋友出去喝了点酒,结果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幅身子里,就像……”借尸还魂的妖物一般。

      后面的话太难听,本来要古人接受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很有难度了。她实在说不出口。

      沈闻脸色愈发难看,指尖颤抖着,却不敢再下手。若换做前世,他断然是不会信她的鬼话,可是他也是一样,死过一回却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身上,这些东西,他再也无法说一句不信。

      没料到对方这就信了,叶茗微微一睁眼,便看到月色下少年漂亮到令人惊叹的脸却是一片惨白,身子仿佛是僵硬的,手指却颤得厉害。心想他约是无法接受心上人已经换了芯这样惨烈的事实,想张口安慰,又想起方才被他掐得半死不活的情境,加之自己这鸠占鹊巢的魂魄,也没有开口的立场,只能默默的闭了嘴。

      沈闻心中虽是震惊,但到底无法,只能喃喃道:“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阿茗明明没死……明明……错了,一切都错了!”

      这声音略大,旁人没惊着,倒是把叶茗吓了一跳,只差没蹦起来捂他的嘴,压低了嗓音:“这么大声,不要命了?!”

      她倒不是因着圣母的缘由,同情自然不是没有,可是万一沈闻被抓,她的身份只怕也要暴露,古人迷信,才不管这是不是本尊的身子,只怕听了内容便要将她烧死的。

      沈闻身子颤了颤,目光落在被他掐得发紫的秀颈上,颤抖着手抚上去,依旧满是痛心:“阿茗……阿茗……”目中也似无光的。

      叶茗的心登时又吊到半空,只怕他悲痛难抑,还是要下手将她掐死,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张嘴准备喊人,却只觉的脖子一圈暖洋洋的,肿痛也略有减缓,再抬眼去看,却是沈闻在给自己疗伤,一时怔忡,也没有叫人的打算了。

      隔了半晌,约是疗伤完毕,沈闻又看了她几眼,才起身离开。

      这一走倒是光明正大,直直从正门出去也无人发觉,叶茗才明白过来周围的人约是都被动了手脚,不是昏了便是睡死了,否则按着素月的警惕性,哪有这么大动静还不起身的道理。

      这么想想不免后怕,今日沈闻走了,可来日呢?只要知道她不是叶茗,却还偏偏占着叶茗的身子,便不会放过她。

      这一夜睡得胆战心惊,倒真是睡不着了。
      ……
      ……
      第二日天一亮,叶茗便急急起了身,催着素月梳洗,倒似有什么急事般,素月虽是惊讶,但在看见她的脖子时更是惊讶,惊声道:“公主你这……这是怎么了?”

      颈上的伤痕虽然因着昨夜的疗伤的缘故褪去青紫,可仍是一片红肿,瞧着很是吓人。叶茗有口难言,自然不能如实相告,只道:“昨日房里招了些蚊虫,咬在脖子上便被我一巴掌拍死,才留下这么个痕迹来,不必担心的。”

      这理由颇有些牵强,但素月也找不出别的缘由来,只能拿她的话当理,摇头道:“公主千金贵体,怎能随意伤了?这看着还有些严重,回去叫太医瞧瞧才能放心呢。”

      叶茗只能苦笑:“能不瞧么?多半就是瘀伤,宫里化瘀的药膏擦擦便是了。若是瞧了太医,必定还要吃药。”说着也对着铜镜瞧了瞧,嘱咐道:“将颈上打湿了厚厚扑上一层铅粉,能遮多少是多少,最好别叫人瞧出来了。”

      素月闻言忍不住打趣:“公主果然还是怕苦的。”边说着边照着她的法子做了。

      一早出门,少不得用了膳再走。叶茗纵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表面功夫却还是要做好的,所幸铅粉遮盖能力不错,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伤来。只是对着沈闻吃早饭,心里压力满点,眼见是食不知味,偷偷瞄过去却发觉对方还和没事人一般,心中多少有些恼火,正要收回目光,不料他却自个撞了上来,笑嘻嘻看着她:“公主一直盯着我,莫不是瞧上在下了?”

      “冰冻三尺不及汝面皮厚之。”叶茗淡淡的回了他一句,便又优雅的吃着食物。这一句倒是极妙,呛得沈闻半晌找不出话来,连叶承都忍不住笑,斜眼看了看挚友:“真难得有能在嘴上功夫治住雅言的。”

      沈闻先是一怔,抿唇也不再答话。

      叶茗也不看他,脑子里却转开了花——再不想法子,自个只怕还得再死一次!
      ……
      ……
      虽说是要防着沈闻,可这沈闻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叶茗自己也着实不晓得,除了那些堂而皇之的身份与说辞,关于其他,她便是挖空了脑袋,旁敲侧击的将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引得素月一阵低笑:“公主这么焦急着打听世子的消息,莫不是真瞧对眼了?”

      叶茗心里都扭曲了,脸上却只能装作豆蔻少女娇羞模样:“小妮子再说瞧我不掌你的嘴!”

      素玉在一旁也吃吃的笑:“这么说来还真有戏?公主也别卖关子,快给奴婢说说这世子是个怎样的人?居然能让公主动心的可不容易,想来必定龙章凤表,风姿卓尔。”

      素馨端着茶点放下,亦是打趣:“瞧这话说得,素玉若是好奇,左不过三日长乐侯便要入京,世子必然也要随着一道来的,何不在那时瞧个清楚?”

      叶茗本在喝茶,闻言险些没一口茶喷出来:“你说……三日后沈闻要来?”

      素月笑得愈发暧昧:“这不连名都叫上了?奴婢瞧着那几日在太子府上公主与世子拌嘴像冤家似的,不想还真是欢喜冤家。”

      叶茗苦着脸,正要说什么,只听门外一声朗笑:“朕瞧着这长生殿还是热闹得很呐!什么事这样高兴,也说来给朕听听如何?”声音里带着威严,听着渗人,却还是能察觉出欢喜来。

      本来还只是苦苦脸的事儿,眼见皇帝来了,照着状况无人通报想来内容也听清楚了,这事便从苦脸上升到了苦身苦心的事情,丫头们想歪还不能怎样,可这要是被皇帝听到,一旦他想歪了,这事便不好整了。

      她一点也不想和沈闻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

      院里几人都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叶茗想着大刑便要落到自己身上,顺着皇帝乖巧的坐进他怀里,而后果然听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问话:“茗儿这几日在太子府过得可还愉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借尸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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