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零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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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凛能够察觉到，真琴的心情很糟糕，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看他那种奇奇怪怪温和的过了头的笑容就知道了。
等她以“今天头好晕啊完全没有做题状态”这种借口好不容易送走了叶傲天，然后回到屋内的时候，真琴已经在厨房内忙碌，打算准备午饭了。
午饭白家二老不回来，白凛本来是打算在家里随便找些东西吃了就算了的，不过没想到看真琴这样子，似乎是准备正正经经地吃饭的。
“真琴真琴~今天中饭吃什么？”在厨房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下定了决心，磨磨蹭蹭进了厨房的白凛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的假笑有多么僵硬。
“有什么吃什么。”
看看看！！！这种语气，绝对不是她温柔的大天使会说出来的话啊！那种虽然语气温和但是实际上让你冷到骨子里的感觉是什么鬼啦！她的大天使才不会这样和她说话！
“呵、呵呵……”干笑两声，白凛讪讪地从后面拉住对方的衣摆，“那个啊……真琴……”
“阿凛，你想说什么？”干净利落地剥下手中的青菜瓣儿，少年回过头眼睛微微眯起，背对的姿势让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对、对不起啦……”明明知道之前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在门外的，刚刚从手机里出来的少年很明显的尚未适应这个世界，比起才认识一天的叶傲天，他更需要她的陪伴和安抚。
“阿凛不需要和我道歉……”听着少女服软的语气，原本正在洗菜的少年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稍稍扭过头，看到自己背后那个低着的黑乎乎的脑袋，“该说抱歉的是我，不明不白的和你发脾气……”
明明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是他心里的火就蹭蹭蹭的冒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好两次都想打开那扇门，看看里面那两个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明明面对自家那群脾气迥异的伙伴的时候，他自认为涵养和忍耐度都是不错的，而此时却不怎么确定了。况且就整件事而言，白凛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个情况下他和叶傲天接触的越多破绽就会越大，自然是尽早分开比较好，他生气的只是白凛那个家伙在那个时候选择的是拉着叶傲天进了房门，丢下他一个人，而不是拉着他的手，丢下叶傲天在客厅里呆坐着……
……等等？！原来让自己心里的怒气怎么也止不住的是这个东西么？！
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少年皱了皱眉，立即重新扭过头，试图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上的菜上面，冰凉的自来水哗哗的顺着自己的手流着，他这才发现因为总是搓动同一片青菜叶子，所以叶梗都已经有些被压扁了。
“真琴不和我生气了就好。”白凛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解决了心中梗着的问题，她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方面，比如说……
“哦哦哦真琴你看起来不像是做日式料理啊？”旁边已经洗好切好的菜归类分在盘子里，看上去整整齐齐的，而且都是自己熟悉的一些菜肴。
“嗯，之前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中国菜谱，就想尝试着一下能不能做出来。”总觉得有一种很不熟悉的感觉在自己的大脑里徘徊，让少年很不舒服。
“信心满满的样子？原来你的料理水平很不错？啊……还以为日本男人都是不会下厨的人呢除了二……”把最后两个字吞了回去，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身前那个人洗菜的动作微微一僵。
“……”
“……”
难耐的沉寂蔓延来开，然后迅速地占领了厨房这片小小的空间。
“阿凛……”就在白凛还在迟疑着要不要开口打破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的时候，少年开口了。
“……阿凛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啊？”她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我不知道阿凛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哪怕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事情之后也以这种很正常的态度来面对我。或者说阿凛你喜欢的，想要真实或许只有铃木达央这个人的声音而已，我只不过是附带的罢了？毕竟人家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不过是虚拟的产品罢了。”
“不对！”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白凛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像是被谁用榔头“哐当”的这么来了一下，有些晕晕乎乎的，“真琴是……真琴是……”
明明自己的喉咙口憋闷着大量想说的话，但是却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脖子，怎么也说不出来。
真琴不是产品，或许一开始她只是把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手机里的东西，当做是某种于自己不对等的东西，但是时间长了就知道，这个家伙有着健全的人格，会教她写作业，给她念睡前故事，在她开心的时候眯着眼笑着看她，在她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的时候像个哥哥一样安慰她，哪怕他比她还要小。就算是被一个人丢在手机里，她恶作剧地让手机自动关机，他一个人呆在黑暗里，在她说过抱歉后也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
她以为这个脾气好的甚至于有些软的家伙从来不会对自己发脾气，就算有些不满，只要她做出道歉的模样，对反也会接受，然后再度包容自己——因为橘真琴这个人物的设定就是照顾伙伴们，在一群人中起到调节作用的好脾气的存在啊——有些设定局限了她的思维，然后让她忘记了，他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一个人不可能会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人，被伤害了之后还能报以微笑的人根本不存在。
“我只是二次元的一个人物，阿凛你其实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对我。我的仅有的功能只是能够娱乐大众不是么？”
“……不是的……真琴是……”白凛简直急得快要哭出来，心里太多的东西没办法表达导致她越急越无法表达。
少年的声音轻而易举地盖过了她的声量，刚刚还是熟悉的温暖的声线，这会儿却是成了那种毫无波澜，一点起伏都没有的平直声调，听在她耳朵里让她一阵阵地起鸡皮疙瘩。
“所以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反正我……”手心里的菜叶早就被搓揉的不成样子，碎在水槽里，然后跟着水流在水漏里哗哗地形成一个漩涡。
“真琴！真琴才不是什么无所谓的存在！”
猛然的爆发像是压抑了很久之后的宣泄，白凛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尖利，几乎要破音。
“最喜欢真琴了！不是作为一个虚拟人物，二次元人物的喜欢，而是作为一个真真切切，能够感受到情感的人物来喜欢！真、真琴对我来说很重要，虽然很自私，但是我想真琴一直陪在我身边，等到习惯你的存在了，习惯你的陪伴了，你再离开的话这也太狡猾了点！”
真琴发誓他从来没听过白凛这么激烈的措词，然后下一秒就感觉到了后背上陡然贴上来的一片温暖，被白凛自身后抱住的他大脑里所有的思绪都被清空，幸好是背对的姿势，所以她看不到他脸上突然间升起的红晕。
“……阿、阿凛？”虽然刚刚一个冲动，说出了很多口气冲的话，但是本质上来说，橘真琴是个温柔的少年，他的温柔是刻在骨子里的，是和七濑遥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和松冈凛、叶月渚、龙崎怜等等等一起在时间里沉淀下来的东西，就算怎样去遮盖，有些东西也是不能被掩埋的。
“…………”白凛沉默地将自己的手臂紧了紧，因为莫名其妙就觉得委屈所以眼眶里涌出来的湿意迅速浸湿了他衬衫的背部。
“这是……阿凛在和我告白么？”想到或许是自己刚刚的口气吓坏了背后这个家伙，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垂下了眼眸遮住心绪，声音轻轻的，稍不留意就会被忽略。
但是背后紧靠着他的白凛又怎么会听不到。
“如果是的话，真琴会不会接受？”
“…………”他发现，自己似乎引出了她心里某些不得了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零零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