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外挂穿蛮荒》金果

19、现代思维

　　每天的生活都不停的重复着，林荣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家乡，想起自己的家人。自幼他就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与枷锁。现在他没有了，在悲伤的同时他又松了一口气。

　　“你喜欢什么？”摩西刚刚学会一个新的词意，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林荣。

　　林荣又是习惯性的去摸他的头，可是这一次摩西却躲开了，林荣有点尴尬，于是只好把手放回自己的膝盖上，他回答道：“我喜欢的就多了。你不会明白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大人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欲、望。”

　　欲、望？摩西揣摩着这个词，最后确定自己还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于是就撑着脑袋问：“什么是欲望？”

　　“欲、望就是你对事物的渴望，还要贪婪，想要更多。”林荣笑了笑，他觉得自己和摩西说这个，摩西也听不懂，在他的心里，摩西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单纯又惹人喜爱。

　　他对林荣有欲、望，摩西看着林荣的侧脸，觉得没有比林荣更好看更让他安心的人了。他这么一想，就觉得有些脸红，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脸红代表着什么。这种感觉是十分陌生的，摩西把自己埋在胸前。

　　摩西知道林荣把他当做小孩子，可是他自己却不愿意被当做一个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能站起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勇士。长大后，觉得这不太可能，就只是希望能填饱肚子。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对林荣有所益处，和林荣长久的在一起。

　　“我对你有欲、望，我希望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摩西非常认真而肯定的说，他的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

　　林荣吃了一惊，在摩西的目光下他似乎无所遁形，他紧张的想要移开视线，但却害怕伤害到摩西幼小的内心，最后只能幽幽的叹口气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的，除非到死的那一天。”

　　摩西想了想，揣摩了一下林荣的话，最后又说：“那我希望到死之前都能和你在一起。”

　　这是多么深沉又卑微的告白，可是林荣没能明白摩西的意思，他以为摩西只是将他当做良师益友，或者是长辈或者是父亲，而全然没往正确的地方猜想。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人们所想的和现实相差甚远，可是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天几个人吃完午饭，就决定去外面去走走，即使现在天气寒冷，人们减少了出行，就连打猎的人都不再出去了。只有林荣会每天抱着摩西出去走走，他可不想一个冬天真的就在洞穴里过去，还是需要常常运动才好。在他的鼓动下，科满狭刺和勇女都打算一起出去。

　　科满和狭剌肌肉结实，自然不怕寒冷，勇女就不行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女人，身体素质比男人差是很正常的，不过她自己不愿意承认，逞强的非要出去走走。这都好几天了，她对狭剌依旧是没什么好脸色，狭剌倒是没说什么，时常都是笑着面对勇女。

　　伸手不打笑脸人，勇女虽然不喜欢狭剌，但此时也只能忍着。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他们从温暖的洞穴出来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直到在雪地里走了一会儿，身体就已经开始冒汗了。林荣抱着摩西，他的后背几乎都被汗水打湿了，兽皮衣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走的艰难，可是又觉得神清气爽。

　　“你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会儿吧。”摩西抬头去问林荣，林荣浑身都冒着热气，他已经直接感觉到了，因此觉得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疼。

　　狭剌也转过头去看勇女，勇女现在也是满额头的汗，被寒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时候狭剌和科满就如临大敌了，他们紧张的走过去对勇女说：“你快回去，我们送你回去，别生病了。”

　　在寒冬感冒就等于死亡，科满比谁都担心勇女的身体，小的时候勇女就生过病，可是自己熬过来了，差一点就死去了。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科满简直是把自己的这个妹妹当成命根子了。

　　林荣也停下了脚步，他手上现在也没多少感冒药，感叹号和感冒灵大约只有两三盒的样子。本来现在昼夜温差大，有药也要省着。于是他最后说：“我们把她送回去吧。”

　　林荣的山洞离这里是最近的，几个人回到山洞，先是给勇女烧了热水，可是她已经开始流鼻涕了。林荣拿出两片感叹号，又给勇女冲了一包冲剂。原始人本来就没有接触过药物，病毒也还没有产生抗体，因此吃了没有两个小时，感冒的症状就减轻了，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勇女原本自己的身体素质就非常好。

　　科满和狭剌震惊了，不过林荣干出多少领他们震惊的事情他们也会觉得正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对林荣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服，甚至说是崇拜。认可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勇士，同时又崇拜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

　　“之后还是要好好注意一下，这种病容易反复。”林荣打算给他们科普一下感冒，“感冒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病，就算没有药，多喝点热水，在被子里闷出汗，不去吹风，过不了几天也会减轻。我们的身体会帮助我们，可是这种病严重了就会发烧，全身发烫。可以用冰冷的兽皮放在额头上，同样也要多喝水。”

　　发烧不像感冒，尤其在这个没有点滴和打针的世界，稍不注意就容易烧坏脑子。就连在乡下，也有不少孩子因为家人的疏忽错过了治疗的时间，而被烧坏脑子，甚至有的痊愈后再也不能说话。不过这样的案例越来越少，几乎已经绝迹了。

　　科满和狭剌不停的点头，勇女也是十分感激的看着林荣，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狭剌甚至有些哽咽地说：“如果早知道的话，部落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每天冬天死于感冒发烧的人，比死于饥饿的人多好几倍。整个部落都没有办法，就连深居简出的祭司都无能为力。连能与神沟通的祭司都说无能为力，那么普通人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林荣又嘱咐他们：“这种药现在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的话总是有麻烦的。但是要相信我，有人患病的话，我不会吝啬的。”

　　林荣自己身体强健，而且相信总能找到代替品，如果有生姜的话，姜汤也能预防和驱寒。药物很重要，可人的生命却更重要。

　　几个人连连点头，科满甚至走过来，动情的握住林荣的双手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有本事的勇士了，我甚至宁愿你是我们的族长。”

　　狭剌原本眼光还看着科满握住的林荣的手，听了科满的话之后，他也连连点头，“是啊，每一年部落都会再选一次族长。扎尔这几年成为族长之后，冬天总是在不停的让人去侍奉天神，可是谁也不知道天上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愿意你做我们的族长。”

　　甚至于摩西都充满希望的看着他，林荣笑着摇头说：“不，我不会当族长的。当族长需要一颗坚强的心，能为所有人考虑，愿意背负一个部落的生存死亡。扎尔或许不是一个聪明的族长，但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族长。他只是缺乏经验，没人教他，所以一切都需要自己慢慢摸索。你们相信我，我会一直在部落里，扎尔也会做的更好。”

　　林荣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同情或者是害怕扎尔报复，而是他说的就是实话，他自己是不愿意背负这样的包袱。这么多条人命压在头上，总有一天会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承担这样的压力。于是只能拒绝。

　　科满和狭剌都有些失望，唯独勇女呆愣的看着林荣。她似乎从林荣的口中明白了什么，一瞬即逝，她甚至抓不住自己的想法和思维。勇女咽了口口水，想起身为女人在部落里所时候到的欺压，整个部落的女人因为林荣的超前想法而蠢蠢欲动。她们认为自己并不是比不上男人。

　　她们也拥有生产的能力，同时也并不蠢笨，能够保障自己的生存，于是就更想提高自己的权利。勇女小心翼翼得问：“如果是女人当族长……”

　　“你说什么傻话！女人怎么能当族长！”科满首先打断了她的话。

　　林荣摆摆手，示意科满安静，笑着说：“在我们那，也有女性族长。我们那里有许多个大的部落。有的是男性族长，有的是女性族长。其中有一个部落，他们的女族长非常了不起。那原本是一个已经败落的部落，人们的日常生活都有了问题，这位女族长一上来，就大刀阔斧的改变部落，令这个部落成了那边最强盛的部落。”

　　“有的时候并不是部落的人多就强大，强大的应该是人的头脑。”只有智慧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强盛，强者有时候并不是体能上的强者，真正的强大一概是心灵和头脑上的。

　　勇女显然被林荣所说的给迷住了，她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

　　而科满和狭剌则是被吓住了，他们几乎不能想象女人也能统治一个部落，而男人们也心甘情愿的被统治。摩西看着林荣，他喜欢又讨厌林荣讲他们那的事情，因为害怕林荣嫌弃这个部落。在林荣讲的时候，他就会深刻的感受到这里与林荣故土的差别，那几乎是云泥之别，天与地的距离。

　　林荣这个时候也隐秘的察觉到勇女的话背后隐藏的深意。他知道这里没有过母系社会的历史，在高中的历史课本上写过，人类最早是母系社会。人人只知母亲不知父亲，由女性统治着部落。后来经过演变，更有力气的男性成为主导者，占据了领导者的位子。

　　他刚刚所讲的女族长，是伊丽莎白一世，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王。不过她的发家史也不怎么好看，是靠海上抢劫来的。不过却也为英国的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令英国的船队打败了葡萄牙成为了当时的海上霸主。

　　摩西在狭剌他们走后靠在林荣的肩膀上，低声问：“勇女刚刚说的，难道女人们想要有一个女族长吗？”

　　“有女族长不好吗？”林荣笑着反问。

　　摩西有些踌躇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女人真的也能做族长吗？”

　　“当然可以，不要小看女人。”林荣眼光看着前方，“相比较男人，女人的心更细腻，想的更多。她们的弱点只在于身体没有男人强壮，而且容易被自己的情感左右。如果能有一个不被情感左右的女族长，部落也许会有很大的变化。”

　　“就像你刚刚所说的那个女族长吗？”摩西去看林荣的脸色，同时又说，“可是勇士们……”

　　“男人们不会答应，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才是强者，才能主宰。”林荣摇了摇头，“并不是这样，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看他能打多少猎物，而是他能不能让部落里的人过的更好。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是不在乎他是男女的。”

　　摩西被林荣超前的言论弄的头昏眼花，他问：“你也是男人，不觉得被女人统治……”

　　“谁统治都是一样的，关键在于她能不能当好。吸取别人的建议，谦逊又有魄力。”林荣笑着去拍摩西的头，摩西这次没有躲开，他又说，“如果遇上这样的好族长，为什么还要想他是男是女呢？”

　　摩西被林荣说服了，他觉得自己更加崇拜林荣了，林荣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他是绞尽脑汁，拍马也及不上的。于是十分兴庆是自己遇上了林荣，林荣在照顾的人是自己。虽然他失去了一双腿，可是他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这对他而言，是天神的补偿，是天神的赏赐。让他在这痛苦的人生中寻找到慰藉，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快乐和满足。

　　林荣见摩西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低头想自己的事情，就知道自己说的这话对现在的人尤其是男人来说不太容易接受。可是林荣在现代社会虽然知道礼让女性，也认为女人更需要照顾，可是并不认为女人是较弱的。相反，他一直觉得成功的女性太多了，男人反而更容易处在弱势，女人唯一的弱势就是在求职的过程中，因为产假的原因，大部分公司都不收女人，这是十分没有道理的。

　　如果不论体力，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究竟会有什么不同？

　　摩西躺在林荣的腿上，他现在最爱的就是赖在林荣身上，只要两个人的肢体接触，他就开心的不得了。觉得十分安宁安定，并不会多想，甚至连睡觉都会更加安慰。不会从梦中惊醒。林荣也是很喜欢甚至于享受摩西对自己撒娇。他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而且从不觉得摩西是自己的麻烦。

　　他喜欢摩西，就如同喜欢自己的弟妹一样。可惜摩西不知道，不然一定会硬生生的被气出病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对林荣的喜欢和林荣对自己的喜欢是完全不一样。他不敢说出来，不过这并不阻碍他坚持自己的情感。或许他一生都无法与林荣结合，想其它的男男，男女，女女一样。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占有彼此，可是只要他在林荣身边，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本事的人。无论他是男人女人，天神给了他们性别。但这并不是区分他们的方法，真正有用的是他们的脑袋。”林荣打算一次性的把这个话题做个总结，“就像科满和勇女，科满打猎，可是勇女不止会打猎，还会鞣制皮革和挖紫薯。虽然勇女打猎少。可是她打的猎物已经足够她自己吃了。”

　　“而勇女又会鞣制皮革，冬天就不会怕冷了，甚至在冬天都能出去打猎，就算不能，紫薯也够她一个的冬天的食物了。科满呢？他打猎再多，冬天无法御寒，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接下来呢？他能在雪地上打猎吗？这样看来，却是勇女能活到最后。一个人的强大并不是看力气的。”

　　凭着林荣这样简单易懂的解释，摩西已经触碰到了现代人的思维，他陷入沉思，觉得自己十多年的观念都被颠覆了。同时又觉得林荣说的很对。林荣的说法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我知道，现在让你知道这些对你而言还是太早了。不过没有关系。你有更长的时间来消化这些东西。”林荣把摩西搂在怀里，感觉十分温暖。

　　两个人就这样依靠在一起，面前的火堆发出燃烧木柴噼里啪啦的声音，火星四溅，外头是鹅毛大雪，寒风呼啸。里头却是温暖如春，好一派悠然自得。林荣满意的搂紧了摩西，摩西也依靠在林荣胸前，两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