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彩虹中央的金色光芒》碧色逍遥

119、番外·名为赤司

　　赤司喜欢将棋，他的人也和棋一样，每一步迈出之前都会细细考虑周全，这一步走完后下一步应该落在哪里。他这样的家境，过于严苛的父亲，早早失去的母亲，抱有最大期望的祖父，嫉妒的伯父，都让赤司绝少有可以完全放心不去算计的时间和地方。
　　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了。
　　赤司没有考虑过这样是不是不好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没有意义的猜测和假设都是浪费生命，无用功。
　　他并不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而是他想要的，不存在“得不到”这种可能性。
　　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硬生生分裂出第二人格的事他都做的出来，又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比如……“共享恋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这是一步棋，一步让他一点点蚕食黄濑的感情，以便最后将他全部吞吃入腹的棋。
　　赤司当然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恋人，但他非常清楚，现在的他，在这方面确实没有完胜青峰的筹码。
　　黄濑喜欢青峰。
　　甚至应该说，爱着。
　　双子座的孩子看似多情不专，但一旦真的动心，就是毁天灭地的爱。赤司不会选择去伤害黄濑，但他不想输，更不允许自己输。
　　赤司曾经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对雪白干净的空无一物的墙壁，冷静而认真地剖析自己的心。
　　对黄濑，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像篮球，骑马一样喜欢的事物么？篮球上他永远第一，从国一开始马场里就没有了能够教他的教练，甚至家里没有仆人比他做的料理更好。他一直是第一，做什么事都要最强，不会输不能输不可以输。那么他想得到凉太，也是这样吗？只是不想输给大辉而已？
　　赤司盯着雪白的墙壁，这样尖刻地问自己。
　　只是得到黄濑，并不是困难的事，但是赤司想到真心实意喜欢着青峰的黄濑离开青峰和自己在一起，他笑起来隐藏眼底难过伤心的样子。就像每次看到青峰和黑子碰拳，想要1 ON 1被拒绝之后，他那个眼神。
　　赤司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痛起来。
　　他发现，他根本受不了看到黄濑痛苦的样子，那孩子，本来就该一直笑着，被宠着，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那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放手，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
　　不，不可以。
　　赤司转过头，开着的衣柜的门正对着他，他看到镜中那双赤色的眸子此刻像是要流出血来一样，暗红，满是阴霾。
　　赤司在那一瞬间，想要用他可以做到的一切手段来得到那个人，甚至折了他的翼把他永远困在自己身边。
　　突然响起来的铃声让赤司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回神，拿起手机看到了黄濑的名字，没有犹豫地就接了起来。
　　“凉太，什么事？”
　　“嗯，我知道，没有问题。”
　　“呵……都按你说的来就好，凉太想的就很好。”
　　赤司无意间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的样子，一下怔住了。
　　那双红色的眸子依然澄澈，再无半分阴霾。
　　电话那头小模特的声音吵吵闹闹地在不满：“……喂我说小赤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有。”赤司微笑，“谢谢凉太。”
　　“啊？这不用谢吧，只是说新年祭典想去的地方……”
　　“那就……谢谢凉太一直以来的关照。”赤司笑了起来，客套到一听就假的话让小模特儿又抗议起来。
　　不会放手的。
　　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得到。要让他完全属于我。
　　那双美丽的眸子中闪过的深沉的色调，会让任何人战栗。
　　然赤司不以为意，理所应当。

　　“即使对于你来说，这棋下的也太大了些吧。”慎太郎那时这样说。
　　即使是你，算计恋人这种事……你怎么保证会始终瞒得住他，又怎么保证他知道一切后不会翻脸。
　　究竟是太有自信，还是太不懂人心。
　　赤司没有回答。
　　一直过了很多年，久到两个人在一起已经连结婚周年纪念日都过了好几个了，连闹别扭都几乎没有过。这对于慎太郎来说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他认为一定是赤司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他不想让黄濑知道的事，黄濑一直都不知道。加上黄濑对赤司的绝对信任，恐怕就算真的有人去跟黄濑说赤司曾经为了得到他做过什么，他也不会信的吧。
　　只是，如果有朝一日这一页真的翻起，这两个人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当初。那时的黄濑是那样全心全意地喜欢着青峰，他会不会去想，如果没有赤司，他将会有怎样不同的生活。

　　“好！过了！收工，大家都辛苦了！”
　　演员们笑着对导演说多谢指教，相熟的勾着肩膀去吃晚饭，刚刚付出体力最多的男主角累的不顾形象，指教一屁股坐在地上，撩衣服擦汗，女主角笑着递给他一瓶水。
　　黑子东张西望了半天，居然没找到黄濑。
　　奇怪，明明应该是那么耀眼的傻乎乎的金色。
　　“小黑子~~！”
　　正想着，就被某只大型动物咣地撞在了后背上，黑子被撞的有点趔趄，面无表情道：“请不要这样，黄濑君。”
　　“诶~是吗，可是小黑子没有生气呀。”黄濑笑着给了黑子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啦小黑子，最近怎么样？”
　　黑子有点小遗憾，已经板着脸都没法骗这家伙了吗？智商见长真是的。
　　“好久不见。小孩子们都很可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黄濑君倒是真的很久没回国了，工作这么忙？”
　　“还好吧。”黄濑上下抛着一只橘子，是之前午餐里给的水果，“这是我第一次拍电影，以前就挺期待的，就算忙也不感觉累~我刚刚在那边摄影棚拍别的场景，小黑子在这里当然找不到我啦。”
　　黑子摇摇头，接过黄濑递给他的半只橘子：“赤司君呢，没过来吗？”
　　“我说晚上跟小黑子去吃饭，他说正好公司还有事，就不过来啦。”
　　什么正好，明明就是故意的。黑子犹豫了下，轻轻道：“你和赤司君……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呢。”
　　黄濑微笑起来，轮廓已经硬朗起来的青年比起大学的时候成熟了许多，但那笑容却和学生时代一样，永远都能让人感觉到最灿烂的阳光。
　　“是啊，很久了。”他这样说。
　　黑子看着黄濑，微微蹙眉。
　　有的话，他想问，绿间也想问，赤司慎太郎也想问。
　　赤司是一个背负太多，拥有太多，算计太多的人。而黄濑恰恰是最纯澈的那一个，一眼望过去清澈见底。虽然赤司把他保护的足够好，但是他们在一起，究竟会不会幸福？
　　黑子是亲见过，当年赤司是怎样一点点把黄濑从青峰那里拉到独属他自己的地方的。
　　“啊，晚上我们去那里吃西餐怎么样？那家店有特制奶昔哦，听说味道不错~”黄濑指着一家店，一脸兴奋。
　　黑子暗暗叹气，算了，当事人都不在意，别人管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他还是笑着的就是了。
　　黄濑笑起来，拉着黑子往店里走，轻笑道：“我也没有真的那么傻……在关于我自己的事情上，征做的……我都知道。”
　　黑子怔了一下：“你都知道？”
　　黄濑微笑：“很奇怪吗？难道……你感觉我知道后会怪他？小绿间也是啦，慎太郎大哥也是，一个两个每次见到我都皱着眉叹气，就算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也难。真是的，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傻啊？”
　　黑子犹豫道：“你说的……和我们想的是一件事么？”
　　“是吧。”黄濑说，“虽然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我承认我国中的时候比较傻，行不行？但后来想想也很清楚了。征啊……是个别扭的很的人，某种方面比小绿间还别扭，要想让他开口直接说出他想要的他是不会说的，但他又不可能放弃，就会采取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
　　“至于我啊……作为他的‘目的’本身，应该说我很荣幸吗？”
　　黄濑对黑子微笑，身后就是快要落山而显得异常柔和的夕阳的暖光。
　　“虽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但我既然爱着赤司征十郎，他愿意做的一切我都很爱，更不可能感觉被欺骗，也不会因为他做过的任何事指责他。”
　　“如果一个人，愿意为了你甘心做任何事，甚至可能是没有人理解他的事。这个时候，如果连你也站在他的对立面，他要怎么办？”
　　黑子感觉，自己的疑问真是太多余了。
　　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黄濑凉太，他志在必得。
　　对于黄濑凉太来说，赤司征十郎，是他全部的信仰。

　　-END-

　　并没有人记得的番外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