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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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九渊说不久之后会发生大事，那时便无人会关注萧子言身上的追杀令，.果然没多久系统就发布了关于五大门派失窃的讯息，邪道以拜师学艺为名盗走至宝。
这明显是游戏主线的触发线索，包括清潭镇在内的玩家全部激动了，纷纷向各自的掌门表忠心接追击盗窃者的任务。毕竟在这个游戏中任务触发需要机缘，不是每个玩家都有高魅力高好感度的，很多人耗尽心机NPC依旧置之不理，所以这次难得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对比外界玩家的激动，萧子言只是笑笑并不感兴趣，在她看来，只凭一个可能触发主线的猜测去做任务无疑是浪费时间，也许是心态问题……比起任务她更想找到副职悠哉的走遍这个游戏每个角落，在遇到季遥和季九渊以前她就是这样打算的。
只可惜有人是求任务求不得，而她是避NPC如蛇蝎，任务依旧送上门，所以机缘和好感度这种东西是人比人气死人，现在追杀令已经没有了，身上的杀戮状态也已经消失，萧子言反而不急着离开季遥的家了。
“姐姐你在笑什么？”坐在旁边搭石头的季遥看到她唇边的笑容。
“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现在外面的世界大概已经闹翻了。”萧子言发现，如果没有人说话，季遥可以沉默的堆一天的石头。
“外面的世界，有趣吗？”
“大概吧。”萧子言沉吟了一下，“你想出去看看吗？虽然可能不是那么有趣，但终归还算热闹。”
“我知道姐姐你不喜欢热闹，而且我也、我也不喜欢热闹。”季遥可疑的停顿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萧子言知道他有有秘密，所以对于他隐瞒也不在意，只是继续坐在院子里看他堆石头，顺便晒太阳。
“为什么你不问？”季遥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淡然，难道就不在意吗？
“什么？”
“有关我的名字，以及我的隐瞒，为什么你从来不问，你就不厌恶吗？”
“只因为隐瞒，我就要厌恶吗？那我要厌恶的人和事可就多了去了……”萧子言自嘲的笑，“厌恶累积到一定程度会变成憎恶，如果时时刻刻都憎恶自己，憎恶他人，未免也太累了……而且，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有谁没有一两个秘密？”
“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包括我也不例外，所以你不用为隐瞒而愧疚，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永远不会去过问。”
“有没有人说过姐姐你很狡诈？看似很善解人意，实际上对什么都不关心，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了所有人。”季遥自顾自的堆着石头，不去看她的表情，“虽然姐姐这样并没有错，我也没资格指责姐姐这样的行为，但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总觉得不公平，总觉得，被姐姐伤害了呢……”
——你这样独善其身的态度很伤人呢，因为你将在意你，以及试图了解你的人全都拒绝了。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希望被你了解？说不定别人就等着你去问，可是你别说问，根本连试图了解的心都没有！
——你真的很狡诈啊，看似温柔，一切却只为了保护你自己不受伤害，我都不知道失望多少次，为你伤心多少次了……
那一刻，季遥竟与几年前的怜声音重叠在一起，让她一时失神。
“姐姐？”没有听到回音的季遥不由疑惑。
被季遥唤了好几声，萧子言才回神，就在她要回答的时候，后方传来女声“莫言？你在这里晒太阳吗？”原来是季遥的母亲，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季遥一定借着低存在感溜了，等和季遥的母亲说完话目送她离开，再回头，季遥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那个石堆边。
“你为什么总是躲着你父母？”
“虽然很高兴被姐姐关心，但是被姐姐突然问到这个问题还是很为难啊。”季遥苦笑，显然他没想到萧子言会突然这么直接。
“难道不是你希望我能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么，现在我如你希望的那样，你却不愿意回答了？”
“不，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在和父母玩捉迷藏，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我，所以我不能出现。”
“游戏早就结束了，已经没有必要守着那个规则了。”
“可是他们没有找到我，没有找到我就没有任何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季遥低声说完，转身就跑。
萧子言想追，却因为季九渊的一句话停留在原地，她说：“你将他逼得太紧了。”
这是季遥想要苦苦埋藏的真实，现在被萧子言不留情的撕开了一条缝隙，隐隐可见其中。
人都是矛盾的，想要被了解，可是真的快要被窥探到秘密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躲避，逃离。
“你什么时候来的？”如果不是她主动出声，萧子言根本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早就到了，看你们聊得那么开心就没忍打扰。”季九渊笑得眯起眼，像只偷腥的猫，“莫莫和遥遥的关系真好呢~”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吗？”
“当然，我可没见过遥遥和谁这么亲近，要知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一句话不说，整整无视了我三天三夜，更别说把名字告诉我了，不然莫莫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他起名字，就是为了方便称呼啊，为了打好关系可不能叫他喂喂喂的吧……”
原来是这样，萧子言算是明白季遥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而且如果是我问遥遥的父母，他一定已经翻脸了，但是莫莫问却没有，所以莫莫是不一样的，只有莫莫能够真正帮到他吧。”季九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远方出神，而萧子言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天晚上，季遥格外明亮的眼眸，以及他问的那一句——“姐姐你也是吗？”
你也有，宁可沉浸在梦中再不醒来，也想要忘记的过往，与悔恨吗？
是啊，是人都会犯错，都会有悔恨，她也不例外，她也有付诸一切也想要忘却的过往，与悔恨。
“说起来，现在莫莫完全不用担心追杀令的问题了呢。”季九渊突然的声音让萧子言回神。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那种东西。”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没有离开啊，哦，我知道了，莫莫一定是不放心遥遥吧，一定是非常非常担心对吧~？”
“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嘻，我就知道，我看中的人绝对没错，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莫莫啊……”
似乎是受不了话多的季九渊，萧子言直接下线遁逃。
季遥让她想起了怜，怜的全名是廖茗怜，是廖清的二姐，也是廖家唯一的温柔，说起来她们两人的相识也很奇妙，用对方的话来说，就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两个异类的惺惺相惜。
濒死之际被廖家救回去认识怜的那段时光，也是记忆中仅剩的为数不多的幸福回忆之一了，那时候的她消极的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是怜热情的凑上来，缠着她，和她说话，这才逐渐让她走出来……
某些方面而言，她和怜的相处，就像季遥和季九渊一样，所以萧子言觉得自己大概能够明白季遥对季九渊那种无奈的心情，不是讨厌，明明感激着对方一直没有放开的手，却又不知道如何与对方相处，不知道如何回应对方来表示自己的感谢。
萧子言觉得这么久了，自己也许该对她坦率一点，所以她头一次主动的联系了对方，怜接到她的电话，语气中满是惊喜的不可置信，她们约好在沥青街街角处的咖啡厅见面，挂断电话的时候两个人唇角都还噙着笑意。
尽管两个人都无比期待这次见面，可是第二日并没有阳光明媚，相反下起了瓢泼暴雨，萧子言坐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十字路口顶着暴雨来往的人群，迟迟没有等到她要等的那个人。
只有来自廖华的电话，说怜清晨突然发烧至39度来不了了，还说怜虽然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众人强行压下，现在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让她有空就回去看看怜，否则……后面的话廖华没说完，但是萧子言大概能猜到，无非是怜她没几天能活了。
怜从出生就背负各种怪病，最明显的要数白化病，明明廖家没有任何病史，却偏偏在她身上出了意外，自小这就是两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所有给她看过病的医生无一不是摇头，让廖家准备后事的，他们觉得能够给活着的她看病就是个奇迹。
简直就好像廖家所有人的灾祸病症全被她一人承担了一样，就这样不断的被医生下达活不过来年的死亡预告的她，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了过来，简直就像发生了某种异变的生命一样，以一种让人不能理解的方式一直存活至今，明明比任何人都要脆弱，却也比任何人都要顽强。
失去这次见面机会，今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如果支撑她活下来的是一种奇迹，那么显然奇迹也是有时限的，一切，即将走到尽头……对于这个结果，萧子言并不惊讶，因为无论是她，还是怜自己，都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萧子言在落地窗前对着自己的倒影坐了一天，回忆了很多关于曾经的事情，直到深夜打烊时间才离开，回到家的她大脑一片浑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努力的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连勾起嘴角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回到游戏中的萧子言没能立刻摆脱现实带来的影响，一直静静坐在柴房内看着桌面的红烛燃烧,直到一阵诡异从外面吹来将门撞击在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红烛蓦地熄灭，由微弱的光芒支撑的柴房骤然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
萧子言这才察觉情况不对，四周一片黑暗，像是把所有的声音都吞噬了一样，寂静的让人毛骨悚然，就连月色都染上了血色光影，十分不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陷入了这样诡异氛围中而不自觉，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个红衣男子也是——一直以来红衣男子只会待在一个地方，但是无论在哪都会在她视野范围内，让她可轻易寻觅，可是这次却哪也看不到他。
面对这反常的情况，萧子言刚想去院子里去看看，可是还没有走出柴房门口就被一阵电流弹回，萧子言忍着疼痛看向门的方向，明明大门被诡风从外吹开，可是就好像有张由电网形成的大门阻挡了她的去路，还可以看见空气中隐隐有电光，不止门，就连窗户也是，她这是被人困在这个柴房了？
这时，系统发出叮咛的提示音：您被玩家[零时]攻击，可进行正当反击。
萧子言愣了，发动攻击的玩家也愣了。
那电流明显不是玩家弄的，否则在被电击的那一瞬间系统提示音就该响起，可是两个见都没有见到的人是如何攻击到一起去的呢？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是寄居在萧子言发簪上的，所以他的存在是经过系统默认，和萧子言绑定在一起的。如果他受到玩家攻击，系统会提示萧子言受到攻击，同理，如果他杀了玩家，那份杀戮值也同样会被算在萧子言身上。
这些萧子言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那个红衣男子如果就这样被杀死，是不是会立刻魂飞魄散在三界，再没有复活的机会？
想到这里萧子言再不犹豫，朝着门的方向一剑斩下，带着贯穿一切的凌厉气势，轰然一声，包括脆弱的门扉，一切挡在前方的存在皆被斩成两截，连地面都仿佛被劈开一样，留下一条深壑的裂痕，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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