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星记》霞Oo虾

43、寻星之旅

　　马克华帝国为了帮助化星者，每年都会投入大量金钱以赞助寻星者的旅行花费。而享受了这些福利的寻星者也有提供寻星进度的义务。
　　——————

　　经过了向妍给戚恩提建议一事，他们又再次默契地进行着梦中相会。向妍似乎不太愿意谈戚恩想要当她的寻星者这事，戚恩自然不会提及让向妍不高兴的话题。

　　药店的工作减轻后，戚恩终于有了闲时间可以去星星馆看看了。星星馆的工作人员李凡跟他已经很熟了，戚恩是个乐于助人的小伙子，这一天主要体现在如果他在星星馆看见李凡忙不过来了，他会主动帮忙。

　　为此，李凡更喜欢这个男孩了。他还偷偷带戚恩浏览了供寻星者临时居住的小房间。里面的结构处处尽显玄机。一个小房间也就十平方，上厕所和洗澡要去星星馆的公共浴室和厕所。里面有一个小火灶和一个小水斗，可以让入住的人在里面加热饭菜以及洗脸刷牙。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个大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保险箱。

　　保险箱的体积十分大，足够让入成年人化星后的所有星星，门把上有一个锁扣，但没有锁。每一个寻星人都会打造一把独一无二的锁和钥匙，随身携带。星星馆不会提供钥匙和锁，这是为了避免工作人员监守自盗。

　　书桌下有一个小柜子，大概有一个枕头大小，也是带锁口的。寻星者可以存放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统一的简约装修风格，白色墙面，木色家具，窗帘是蓝色的，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这里不是家，没有暖洋洋的温馨，不会让人流连忘返。它分明在告诉人们，这里就是你们暂歇的地方，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继续前行吧！寻星者的脚步可以停止，因为他们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星星会在哪里出现。

　　戚恩更多的时候是在星星馆里看书和资料，一些寻星者的档案是李凡偷摸着让他看的，这些寻星者每年一次在就近的星星馆里汇报一年的所有收获，记录下他们一年的行踪和未来一年打算去哪里继续寻找。顺便的也要汇报一下心里的感受。这东西有什么用呢？主要是为了表示自己继续寻星的决心，以及像是取用了工资的员工在汇报工作概要。毕竟帝国每一天都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来帮助寻星者找他们的星星，对于最大的金主大大，没有一个寻星者会拒绝这点小小任务。

　　李凡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人员，这样的汇报早就看烦了。有一部分寻星者早就放弃了寻星，只是不舍得这份固定收入，编造着各种离奇玄妙的寻星过程。李凡可以从细枝末节中推测出他们在写这种寻星小说时到底幻想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而这依据可能是当时流行的某个新闻片段。对于这样的堪比诈骗的寻星者，李凡需要找到纰漏处圈起来，递交给上司，由其他人进行核查。如果情况属实，编造虚假寻星过程的寻星者就会被取消寻星资格并获得相应的惩罚，星星或上归帝国保管或交还亲属保管。

　　没有一个寻星者是天生会撰写这种汇报的，他们可能以前不过是个普通的工人，或者直接是个耕地的农民，他们不会华丽的遣词造句，或者反问设问倒叙插叙，他们直白地叙述着自己去了哪里，找了多久，失败了再去下一个地方。这些朴素的语言里，没有流露出他们的感情。到底是寻星多年，心里已经麻木了，还是与化星者感情浓厚可这份感情不应该供述于他人知道？

　　戚恩不知道，可这不妨碍他从这些报告中看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有个贾南的寻星者，他一路向南，去到边境，其实他的爱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也就是说这个地方肯定不会出现他要寻找的星星，但他固执的要走遍马克华帝国的每一寸土地。他的计划十分的简单，南边走完了去东边，东边走完了去北边，逆时针走完整个帝国。就是再调皮的星星都逃不出他织造的这张天罗地网，必须乖乖遁形。

　　这种毫无心机谋略的单纯行走，收效并不理想。不过戚恩想到了以前跟向妍的约定，要跟她去华富城。也许贾南也不是在寻星，他就是在公费度蜜月，他要带这他的星星，也许再也不可能恢复成他爱人的星星，走遍帝国的美好山河。

　　这无疑是浪漫的旅程。帝国从不来不会干涉真正用心寻找星星的寻星者他们的去向。收集这种资料不过是为了找到更便利的寻星方法，归纳总结后，以供后来者学习使用。

　　也有人是谨慎地依照着帝国人著写的《寻星指南》来做，每一步都非常的小心，唯恐走错了会增加寻星难度。

　　好比如这个叫邱鹤云的人，他从不来不跟他的星星说任何除了化星者化星前谈及的地点。他唯恐多说一个地点，自己就要多走一个地方。他决绝无谓的寻找，只在化星者曾经提及的地方寻找。这样的结果是效率非常高。但谁知道这种孤独的寻星过程中，连更最亲密的人对话都要各种小心，到底内心有多的苦痛。

　　他唯一可以表达喜悦的地方可能就在这一年一次的汇报上，他写着他已经找到了多少颗星星，每年预计找到几颗星星，不过三年他就能跟化星者团聚了。那种喜悦在纸上，唯有力透纸背一种表达。

　　他看到了漫长的永夜，仿佛已经接近尾声，多年来的谨慎言辞，好像一个修闭口禅的僧人，受难般努力着。啊！终于看见了尽头的曙光！

　　不知道他的星星会有多寂寞。戚恩拍拍胸口的吊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寻星方法，戚恩也在构思着他自己的。而他观察的足够多，他决定再次像向父提出要作为向妍的寻星者。

　　在学校假期完结后，他回到了镇里。首先是带着礼物去探望了向父、向母。向父对他的到来感到吃惊，他们家已经再也见不到戚恩这个年纪的孩子出现了，毕竟向妍已经化星一年多了，该记得都想不起了，更何况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的。

　　戚恩郑重地对向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成为向妍的寻星者，希望获得你的同意。”

　　“孩子，这事你怎么又提起了。”他抱着小儿子，一脸疑惑。

　　“上一次我没有能让你同意，这次我是有准备的。”戚恩拿出他做的笔记，里面是他看到的觉得对寻星很有帮助的资料，“我看了很多书，我认为我是有能力帮助向妍寻找星星的。”

　　戚恩简直不敢相信，戚恩拿出了很厚的几本笔记，他把小儿子放在身边，手颤抖着去触碰那些本子，他只是简略地翻了翻，里面全都是戚恩的字迹。戚恩不爱读书，更不爱写字，所以上面的字体稚嫩又歪斜，但慢慢的真心。“孩子，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认为这件事还是有点荒谬，但我想我没办法拒绝。”

　　“我不是来向你索要成为向妍寻星者的报酬的。我根本不需要你给我钱！我只是跟你一样，衷心希望向妍能恢复过来。”戚恩单手压在那些本子上，“我希望可以进入向妍的房间，如果能找到她的日志，这对我日后寻找星星很有帮助。”

　　向父当然不是因为钱财，所以惧怕戚恩成为女儿的寻星者，单纯认为一个孩子无法承担这样的重任。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对方没有跟他提过分的要求，只是想要去他女儿的屋子里转一转，而这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弄脏地方，向父不会让女儿的东西丢失任何一点的。而最好的结果却可能是女儿恢复过来！他无法拒绝这甘甜得像蜜一样的可能性。

　　“我……”向父正要答应对方，向母适时出现，她似乎有点慌乱，“不可以！我允许！”

　　“为什么呢？”这话叫向父感到奇怪。

　　“我……他……他不是真心想要让向妍恢复的！他是……他是想要妍妍的钱！哼！别以为你成为了向妍的寻星者，我们家就会给你钱！”向母可没忘记向妍化星前留下的十三马克币，其实当时连同钱一块发现的还有一份信，里面向妍写到谁能成为她的寻星者就能分走她一半的钱！虽然现在钱归向父在管，不过没关系，这最后都会是她小儿子的！

　　向母不愿意让人分一杯羹，所以拒绝了戚恩的请求。可这个家轮不到她说话，向父非常不满意妻子生疏地叫着女儿的全名，他骤起眉头，“这事我答应了。就是给钱又怎么样？”

　　向父看向戚恩，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孩：“别给我刷滑头！别想偷走妍妍的任何东西！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帮助妍妍恢复过来，我会给你十二马克币！”这是向妍留下的全部钱，如果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不介意全部拿出来。

　　小儿子突然“哇”一下哭了，皆因向母坐在旁边捏了他的小腿一下。

　　向父随意地拍拍小儿子，眉目里还带着刚刚的威严，小儿子登时不敢哭喊了。向母双手拽得紧紧的，她说了一句：“你把钱都给了他，那……那我们儿子怎么办？”

　　“唔？”向父瞪她一眼，似乎这时才摸清向母的想法，“你就想着钱？”

　　向母低垂着头，说：“我只是……我没有……”

　　“闭嘴吧你！”向父狠推向母一把，向母坐倒在沙发上，幸好这沙发上都是布垫，“这事轮不到你决定。”

　　向母怯弱地缩在那儿，不敢吱一声。

　　戚恩冷眼看着这一幕，仿佛看见当时的付家人也是这样对待向母的。可他不会为向母争辩什么，这样的果子都是她当初种下的因。

　　向父领着戚恩去了阁楼，打开门锁后，他站在门把看着戚恩走进去开始翻找书柜、书桌。戚恩这是第二次来到向妍的房间，他自认为男女有别，更何况当时有意避开向妍，所以他没有进过向妍的房间。但向妍总是单方面地对她描述着房间里的东西。新购置的窗花非常漂亮，哪一个摆设最得她欢心，颜料和画纸喜欢随手放在哪儿。他对向妍的了解称得上纸上谈兵，却只要到了实际的地方，这点小理论知识就能发挥出绝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