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星记》霞Oo虾

41、寻星之旅

　　每一个化星者化星时，有一颗最特别的星星，它有着神奇的能力会寻找到最令化星者牵挂的人，它会突然地出行在寻星者身上，这就是心灵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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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大哥很少去管妹妹、弟弟的事儿，在他看来，大家都是平辈，他虽然是做大哥，与其干涉管得太多，还不如给予更多的帮助。他是一个秉承说话不如做事的实干者。

　　从戚恩的态度中，他感觉到戚恩是认真的。那他还要说什么好呢？人生是戚恩自己的。

　　戚大哥和戚恩交谈了一次后，又找上了戚父。戚父虽然名面上已经同意了小儿子的荒唐行为，但他内心还是不同意的。“你弟弟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办？”他显然十分苦恼，不懂自幼懂事的小儿子怎么会做出这么超出大家接受能力的决定。

　　人们对化星症避之不及，哪里有主动往那儿凑的？

　　“我没觉得你弟弟有多喜欢向妍。他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英雄主意冲昏了头脑？”

　　戚大哥茫然抬眼看着父亲，他感觉父亲可能是整日窝在打铁房里，太久没有关心过他们了。“弟弟他很喜欢向妍，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他弟弟一贯沉默寡言，平时只在学校里跟男同学玩在一块，唯独向妍一个女生能靠近他身边。这不就明摆着，他们之间关系不简单吗？

　　“是吗？”戚父皱起眉头，显然不是很同意大儿子的说法。

　　戚大哥点头，“而且向妍对戚恩也不错，当初向妍还带着戚恩一块去拜师，又是上山，又是找兼职的。向妍应该也有这心思。”弟弟近几年的改变，每一件离得开向妍。他哪里看不出来，戚恩始终坚持锻炼身体，是为了保护向妍，可惜被李辉找了机会先对向妍下手了。

　　至今他记得，向妍受伤坐马车去城里医治那天晚上，戚恩回家很晚，他去了镇长办公的地方看守着那三个比他还大两三岁的犯人。回来时，戚恩自己默默吃着已经放凉了的晚餐，他恰好下楼，便看见戚恩捏碎了一对筷子，眼睛都是红的。

　　到底为什么那么愤怒。戚大哥之前还不敢肯定，直至昨晚上戚恩对他说：“我知道。”轻描淡写下潜藏的是坚定的信念。

　　他可能还小，自己没弄明白，但戚大哥又不傻，从弟弟的神情中还是看出来了，他对向妍的一片懵懂而真挚的情感。

　　“你弟弟还那么小，他懂什么，向妍又懂什么。不过是自小打下的感情，他们没有分清楚罢了。”若是向妍没有化星，他是举双手同意两人最终走到一块！向妍这么有能力的女孩，谁跟她一块过都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哪怕现在向父有了儿子，向父也绝不会委屈了向妍。只可惜向妍化星了。

　　“父亲！”戚大哥明白当一个寻星者有多么艰辛，可是当戚恩心意已决，作为亲人的他们不是应该给予支持和帮助吗？

　　“好了，不说这个，你回来是要去相亲的。”戚父摆手，“你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在家里见两个人，明天去镇上。”

　　“好。”

　　“记得，别带你弟弟去。”戚父还是不愿意戚恩过多的接触星星馆。没准这事丢淡了，戚恩就不会再想着向妍了。毕竟戚恩才十岁，离成年还有八年。

　　戚大哥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父亲，只能点点头出去了。

　　戚母给大儿子找的两个同镇的对象都很不错，比起城里的那三个，戚母更青睐来自一个地方的姑娘。都是小时候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

　　“这有一个呀，还跟你是同学，就是住你舅舅家旁边的那个呢，你还记得不？”戚母对大儿子介绍着女方的信息。

　　戚大哥想了很久，似乎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了那人的信息，“喔！我知道了，是她。”当时他们年纪还小，他可没有跟戚恩一样，小小年纪就已经在心里装了人。不过现在想来，那个女同学是个不错的女孩。

　　“哎！那你喜欢吗？”戚母欢喜得两只眼睛眯成缝，她就盼着戚大哥快快找到媳妇儿。

　　说道亲事，戚大哥虽然已经成年，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他一个大汉子登时脸通红，“那我哪知道呀，而且还得对方喜欢我呀！”

　　“傻孩子！”戚母瞧他那副含羞的样子就知道儿子多少有点喜欢对方，“人家不喜欢你能来见你？”

　　同一个镇上的两个姑娘没有同时登门拜访，而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错着时间来的。其实大家都是熟人了，戚母和两个姑娘的母亲聊得可欢了，就是姑娘和戚大哥坐在那儿两方都羞得说不了三句话。

　　两个姑娘都跟戚大哥是同校，毕竟镇子就一个学校。只是其中一个姑娘和戚大哥是同班，另一个是隔壁班。这就显露出亲疏问题了。戚大哥明显地更喜欢同班的那位女同学。

　　戚大哥是个果决的人，在得到女方的同意后，他很快就跟女方定下了婚约。并约定军营生活一结束就结婚。这也省去了戚大哥还要去城里相亲的事儿，戚大哥不愿意撇下弟弟去城里，倒是因为一眼相中了人，不用为难了。

　　戚大哥休假回家，来回路上就要花去两天，所以一开始说的一星期假期，实际上在家待的时间不过五天。五天不算短但也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

　　戚大哥既然已经知道弟弟是要当寻星者的，他私下就把父亲教他的打家具做木工的那套活儿偷偷教给弟弟。父亲不愿意教戚恩是怕戚恩留在幸运镇生活跟他抢生意，可既然戚恩要四处寻星了，这顾虑自然可以免了。

　　何况戚恩行走在外，多一门手艺就多一份保证。

　　当戚大哥知道妹妹的未来丈夫还会吹玻璃时，他对戚恩说：“你要是有机会，也去学一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交代完了事情后，戚大哥还抽空跟未来媳妇儿见了两次面。年轻人就在镇子的广场、河堤边散步聊天，感情飞快发酵，离别的时候，姑娘哭着让戚大哥记得写信给她。

　　自从听了成旭的话，把向妍的心灵之星带在身边以后，戚恩感觉到跟向妍的距离更近了。他向向父购买了一个小小的铁质挂坠，很轻薄，价格不菲，这估计是向父的得意之作。向父原本打算送给戚恩，毕竟这个小男孩对女儿的心意非常浓厚，至于他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做女儿的寻星者。

　　戚恩没有在向父面前再次展露出要给向妍做寻星者的态势，向父以为他已经歇了这份念头。不过向父还是记下了这份恩情。

　　戚恩拒绝了这份礼物，他有正当的收入来源，是他自己决定要去寻星的，跟其他人无关。不需要向父的格外关照。

　　骤然在脖子上挂了个东西，戚恩一处很不习惯。薄薄的铁片未能阻挡星星的温度，戚恩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物体的温暖，那奇妙的感觉令他舍不得放开。

　　向父制作的铁片盒子很精妙，要解开需要一定技巧，铁片中间有几个镂空的地方，正好可以让星星露露脸。戚恩始终谨记成旭的话，星星是叫某些人窥觎的存在。星星会不自觉地发出光芒，他虽然有意让星星感受风感受阳光，可到底没让星星展露于大众面前。他总是偷偷摸摸地溜一溜小星星。

　　即便只是如此，星星也是很满足的。

　　这主要表现在戚恩和向妍相会的梦里。

　　梦里，阻隔少年和少女的浓雾以稍快的速度逐日消淡，戚恩已经可以看见向妍的双腿。向妍穿着化星当天的白色连衣裙，裙摆的精美绣图是她亲自设计的。脚丫子是光着的。为此，戚恩还问向妍：“你的脚冷不冷，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给你送一对鞋子？”

　　“哈哈，别忙活了。我不冷。”向妍在白雾后面，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声戚恩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尤其是在向父和向母离婚以后。

　　“好吧。”戚恩不是爱纠结的人，他想着，向妍现在已经化作星辰了，即便怕冷，也应该是星星怕冷。这里只是梦境。

　　向妍很快地转换话题，跟他聊起早上的听闻。戚恩料想不到，向妍化作星星后竟然也能听见周围的声音，感知周围的变化。

　　但向妍的讲述是不完整，她只听见了一些，又模糊掉一些。向妍似乎极力在还原跟戚恩共处一日时光里的所见所闻，也许只有这样，已经化作星辰的她才能跟戚恩同步。化作星星以后，化星者的时间就凝滞了。向妍不愿意单方面看着戚恩成长，然后度过没有她的漫长岁月。她害怕，戚恩只有过往可以跟她交谈，而未来她却无力参与。

　　向妍的惶恐通过她语言中的情感传达给了戚恩。戚恩算不上敏感细心，可他还是从向妍一再地纠结于早上的某件事的细节处，窥见出向妍的顾虑。“你在担心什么。”他从前见过悲伤的向妍，痛苦的向妍，冷漠的向妍，唯独没有碰见过害怕的向妍。

　　向妍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自己赚钱，甚至赚得比大多数成年人都多。她有那份自傲的底气，她随手一挥，就可以给向母一千马克币赡养费，而这不过是她收入中极小的一部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向妍就已经在成人的世界里隐忍由于游刃有余。后来，向妍已经成长到凌驾于某些成人，她冷淡地应对这那些朝她露出谄媚面孔的成年人，仿佛将那些人当作自己可以摆布的棋子。

　　这样孤傲的人，她在畏惧着什么？

　　“我没有……”向妍这话说得毫无底气，她不过试图催眠自己。“我没有……”

　　然而哪怕是隔着浓雾，向妍还是感受到了戚恩质疑的目光。她别开脸，尽管她知道戚恩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脸。“你说，你要当我的寻星者。”

　　“是的！我答应了。”戚恩走进一步。

　　向妍吓得后退，“我知道，你答应了。你肯定会答应的。这是我在故意引导你。”她声音颤抖。“这不是你的本意，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戚恩当她是挚友，向妍知道只要她开口了，戚恩绝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谁说的？我就是自愿的！”戚恩举起三根手指，“我向天神发誓，我是自愿的！向妍，你别怕，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