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美妾宠不够》小荞麦

6、新婚之夜

　　棠儿低了头没敢说话。今天闹洞房这一出已经让她见识了这群上位者，自家夫君虽说现在宠着自己，日后毕竟是要有嫡福晋的，她顶多了就是个宠妾，还是早些认清自己的位置比较好。

　　“怎么了？有心事？”傅恒看棠儿不说话，伸手捏起棠儿的下巴，半逼迫着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这是棠儿第一次好好的打量自己的夫君，圆脸，直眉，一双微微有些上挑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笑意，放在现代分明是一个还没长成的小屁孩，可是现在已经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夫君了，棠儿一时间心下百感交集，不知自己未来如何。

　　毕竟，这才是个十八岁的小毛孩子，娶女人就跟小孩子玩玩具一样，玩腻了就换一个，他就是一个一个的往家里娶，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是主子，她，说白了就是个地位高点儿的奴婢。

　　棠儿这才想起在家时额娘的教导，给人家当嫡福晋还是当侧福晋是千差万别的，嫡福晋见了夫君不用行礼，她做侧福晋的，每次见了夫君小则请安大则跪安，可以说是夫君坐着她就只能站着，夫君站着她就只能跪着。这还是只有夫君一人的情况下，待得夫君明媒正娶了嫡福晋进来，她这个侧福晋更是连嫡福晋都得跪拜。

　　这就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怪只怪她凌霄笑穿越没穿好，主角光环明显没开，于是这辈子只有做奴的份儿。

　　想到这儿，棠儿猛然意识到傅恒是站着的，按照她额娘的说法——棠儿双腿一软就要下跪。

　　“哎，你干什么呢！”傅恒明显对棠儿的行为很是不解，“站累了？站累了就坐着，又没说不让你坐！”

　　棠儿被傅恒一压坐在了床沿上，心下有些忐忑。夫君是跟着皇后在皇宫里长大的，又是镶黄旗，这出身在满族人里真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自是对这种等级观念是司空见惯的。现在他宠着自己，可以不计较自己缺了礼数。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日后等自己年老色衰荣宠不在，难保他不会拿了这些事来斥责自己违逆主子。主就是主，奴就是奴，侧福晋跟嫡福晋看似只差这么一个字，地位上却是差远了。

　　傅恒伸手摸了摸刚刚棠儿被自己捏了的地方，他明明觉得自己下手够轻了，可还是给捏出两个红印子来。自家的媳妇自己疼，傅恒用指肚反复摩挲着那两处红肿，琢磨着大婚之夜召个大夫进来是不是有点儿闹大。从宫里出来的喜嬷嬷还留在家里没走呢，今儿晚上听墙根明儿个到自家姐姐那里一学舌，本来姐姐就不太喜欢瓜尔佳氏，回头别更不喜欢了。

　　想到这儿，傅恒又有些纠结。自己这个新媳妇可是早就有满蒙第一美人的盛名，不用说这都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这刚到自己手里还没俩时辰呢就让自己捏肿了两块儿，真是造孽啊……

　　“疼不？”傅恒又摸了摸棠儿红了的小下巴。

　　“回爷，不疼。”棠儿乖巧的低眉顺眼的回了。

　　“就咱俩在，你不用这么拘谨。”傅恒皱眉。

　　“奴婢谢爷抬举。”棠儿继续低眉顺眼。

　　“你不低头是不会说话怎么的，老这么给爷我低着头小心我再给你掐肿两块！”傅恒对棠儿的低眉顺眼有些无奈。他不记得自己吓唬新媳妇了啊，这怎么明摆着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样儿啊？

　　“回爷，奴婢嫁来富察家之前，阿玛对奴婢千叮咛万嘱咐说，祖宗规矩不可废。”棠儿继续低眉顺眼。

　　“祖宗规矩？”傅恒挑眉，一下子明白了：“你是说你侧福晋的身份？”

　　“嗯。”

　　“把你那颗忧前忧后的心收起来，”傅恒大婚折腾一天早就累了，顺势往床上一趟：“你侧福晋当不了几年。”

　　一心要当小媳妇的棠儿被这句话吓得差点儿慌了，忘了自己在主子面前只有低头的规矩，猛地抬头跟傅恒来了个对视。她虽说是侧福晋那也是圣旨赐婚，傅恒莫不是想几年玩厌了就把她降为侍妾吧？

　　傅恒对棠儿这副小兔子样儿很满意，刚刚自己就是只说了半截话逗她的，这会儿见效果不错也舍不得她再这么提心吊胆了，拉着她的腰带把棠儿一下拽到自己怀里：“过几年等你生了孩子我就向姐夫请旨，抬了你做嫡福晋。”

　　明明就是个哄人的话，棠儿心里偏偏猛地跳了一下。她跟傅恒挨得紧，她这一下心跳让傅恒嘴角都翘了上去，一只手上上下下的摸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已经从她领口摸进去直攻目标了。

　　“等等！”棠儿被这非礼回过神来，从傅恒怀里挣脱出去，好好护住自己的领口。深呼吸了几口又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人家新婚之夜不做男女之事做什么？就算她思想上有些接受不了，傅恒今晚上办她却是天经地义的。

　　“等什么？”傅恒伸腿踢了踢棠儿，有些不耐烦：“爷今天折腾一天早累了，别指望还让爷给你脱衣服。”

　　棠儿捂着自己领口又深呼吸了一口，最后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准备宽衣解带把自己羊送虎口。

　　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吧！

　　“等等。”傅恒伸腿又拦住了棠儿，“你没看见爷身上衣服还穿的好好的么？”

　　棠儿有了跟傅恒大眼瞪小眼的趋势。

　　傅恒噗的一声笑出来，摇了摇头：“你该不会认为，爷我会自己脱衣服吧？”

　　棠儿这回瞪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可置信了。嫁过来之前就听说她这个夫君被皇后宠的骄奢淫逸，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是个连脱衣服都不会的二世祖啊！这小时候得宠到什么样才能不会脱衣服啊！

　　棠儿努力平复着自己心情，挽了挽袖子准备替傅恒脱衣，傅恒很配合地在床上躺平，看样子是懒得起了。

　　松了腰带，扒下外罩，棠儿开始跟傅恒的靴子较劲。傅恒好心提醒：“哎，你不能生拔啊。没见过那些奴才伺候时候的样子么？一手扶着我腿窝，另一只手拉着脚跟，慢慢往下脱，回头把爷我拽脱臼了怎么办？”

　　棠儿一边腹诽一边按照傅恒说的给他脱靴，脱了靴子还有袜子，看这二世祖躺在床上挺尸一样就知道某些人都是怎么懒死的了。刚把袜子扒下来准备接着给他脱中衣呢，傅恒拿脚踢了踢她：“哎，还没给爷洗脚呢！”

　　棠儿前前后后历经两世活了也有小三十年了，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偏偏没见过这么懒的人。

　　难怪最后让慈禧太后掌了权，皇亲国戚都是这副样子，他们清朝也该亡了！

　　“怎么，你额娘没教过你，嫁了人就要给夫君洗脚？”傅恒躺在床上还一脸不满。

　　泥人也有三分性，更可况棠儿毕竟是受了男女平等教育十八年的。今天给他洗了明天还得洗，让他知道自己好欺负了日后得日日受欺负，棠儿就算赌上一辈子的幸福也不愿意天天当个受气包：“奴婢要是不想给爷洗呢？”

　　“不洗早说啊！”傅恒看着棠儿气嘟嘟的脸蛋乐了，击掌喊了声：“福全，把爷的洗脚盆拿来！”

　　外面一声“喳”，立马就有人端着热水盆进来，棠儿干脆坐在一旁给他们让地方。

　　“你别怪我懒。”傅恒双脚踏在热水盆里，舒服地打了个激灵。“我现在在宫里当差，每天巡视皇宫三四个时辰不得歇，每天回府的时候累的连骑马都没有力气，还得顾忌着富察家的脸面，脸上做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来撑着，其实进了府门都是福全把我掺进屋的。”

　　“今儿个大婚，晚上正好轮爷的当值。为了把今儿晚上空出来，爷白天巡了整整八个时辰跟人家换了班。”福全那边已经替傅恒擦了脚，这会儿正跪在地上给傅恒按摩小腿。棠儿偷眼瞧了一下，那双腿明显浮肿着，福全手指按下去就是一个坑。

　　“你……”棠儿当下就有些迟疑，“不是国舅爷吗？”

　　“原来你跟外面的人一样想我。”傅恒轻笑了声，福全给他换了双软底布鞋，傅恒趿拉了，扯了自己吉服披上就往外走。

　　棠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叫住他：“你去哪儿？今儿晚上不睡这里？”

　　傅恒看了眼窗边的滴漏，淡淡地回了句：“再过两个时辰我就得进宫当差了，睡你这儿待会折腾的你也睡不好。你自己先睡吧，我去书房了。”

　　一身的大红吉服还未换下，头上箍的沉甸甸东珠头面坠得脖颈有些疲累。棠儿怔怔坐在床上看着处处披红挂喜的新房发愣，新婚之夜，新郎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