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瑾上有你》戚小妖

66、童年（三）

　　即将踏入小学的前一个暑假，软萌的龙马因为球技太好再加上亚洲面孔，被一个不服气的小胖子暗里明里地使绊子欺负，更过分的是动手打人。那天被卡萝看见了，机智地叫来教练，但是摸着龙马脸上的伤口，她扁扁嘴，自责起来。其实龙马可以不用来的，俱乐部的网球水平一般，他回家跟怪叔叔打球收货还会更多，只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才坚持一起过来，没想到会受到欺负。

　　虽然事后龙马说被推了一下而已，他也报复回去了，但是卡萝还是生自己的气，于是为了保护可爱的“公主殿下”，“骑士大人”气势汹汹地踏入跆拳道训练班。

　　眼睁睁看着萌妹纸用弹钢琴的小手手劈断好几块木板的龙马：“……”

　　进入小学后，两人还是形影不离，几乎做什么事都在一块，周围的人以为他们是兄妹，但是姓氏不一样，长得也不同，龙马是很好认的亚洲面孔，卡萝则是混血儿脸庞，也没有一点相似的，后来有人问起他们的关系，两个小豆丁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是住在一起的不想分开的关系！”

　　这话听着没问题，就好朋友嘛，结果不知道是谁冒出一句“咦，那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然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炸开了——

　　“住在一起应该是未婚夫妻关系吧。”

　　“对对，我在开学典礼看到龙马和卡萝都是一个女人送来的，那是龙马的妈妈！”

　　“都受到家里人认可了肯定是这关系。”

　　“但是不是太小了吗？”

　　“真好呢，我也想要有个像卡萝那么可爱的女朋友。”

　　龙马和卡萝一脸迷茫地看了看彼此，想着他们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又是朋友，那确实是男女朋友哦（？？），没明白“男女朋友”具体是什么意思的两人淡定的点点头，公开了彼此的关系。

　　从那以后，善良的小伙伴们成为了神助攻，只有要别班的人对龙马或是卡萝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他们总是会异口同声地说这两人有对象了，关系好着呢，直接导致几年没人升起别的小心思……老师同样很喜欢这对漂亮乖巧的小情侣，听说他们的关系，每次有什么角色扮演或者舞台演出，也善解人意地都是把他们两个凑成一对，于是什么拥抱照呀亲吻照呀牵手照呀，数不胜数，至今还在Saint Youth小学的校庆纪念册上留着。

　　伦子每次去看演出时都能被台上那两个明明一脸迷茫却总是被说成在秀恩爱也确实很亲密的小朋友笑得肚子疼，一直按着快门，南次郎摸着下巴笑嘻嘻地说道：“不错不错，不担心龙马那小子长大后找不到女朋友了。”

　　时间在流逝，个子也在抽高，圆乎乎的下巴也开始向中间收敛，变成秀气的弧度。

　　热气腾腾的暑假，卡萝举着镜子，眨巴着眼眸说道：“龙马，好了没有？”

　　“快了快了。”龙马站在她身后，拿着皮筋熟练地绑好一边头发，很是满意地点着头。

　　卡萝天生就是卷发，卷发又比较难打理，容易缠在一起，所以头发一长卡萝就会剪掉，一直保持短发造型，清爽方便。后来龙马说想看看她长发的样子，还自告奋勇承担起梳头发、绑头发的责任，卡萝乐得有人帮忙，慢慢蓄起长发。如今她的头发长度都快盖过腰啦，每天都由着龙马折腾造型。

　　“又是一高一低呀。”卡萝晃晃双马尾，噘着嘴，觉得高度不一样怪别扭的，但每次龙马都会说这样很独特又好看，她就又开心了，特别容易哄好。

　　丢下镜子，她歪头说道：“龙马，以后我们就要有个哥哥了哦，你高兴吗？”

　　龙马跟她挨在一起，嘟囔着：“不想要有哥哥。”

　　“为什么呀？有哥哥以后我们也有靠山啦，以后糊别人一脸也不怕被告状到漂亮姐姐和怪叔叔那里去。”

　　“那你、你还是只能跟我世界第一好，不能跟哥哥世界第一好！”小孩子的占有欲作祟，觉得家里突然冒出一个人会抢走属于自己的关注。龙马抱着卡萝，脸埋在肩膀蹭蹭，严肃道，“绝对不能哦。”

　　“当然啦，我跟龙马世界第一好，不管来谁都一样。”卡萝乐呵呵地翘起小指，“我们可是拉过钩的。”

　　龙马抬头，脸挨着脸蹭蹭，然后在那温热的脸颊mua一口，说道：“也不能亲亲。”

　　“啊？哥哥是家人，可以亲亲的。”

　　想到自家老爸老妈偶尔也会抱着他们亲脸颊的举动，龙马改口道：“那可以亲脸，不能亲这里。”他伸手按着小女孩软嘟的嘴巴，眼睛纯澈明亮，“这是只有男女朋友才能做的，只有我能亲。”

　　“好好好，我知道啦。”卡萝撞撞龙马的额头，笑得灿烂，“走吧，我听到车声，是怪叔叔他们回来了。”

　　“嗯！”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门口，就见到南次郎牵着一个男孩子下车。那个男孩子看起来大他们一些，个子也高高的，有着跟龙马一样的头发，面容也很相似。

　　南次郎介绍道：“龙马，卡萝，这是你们的哥哥龙雅，未来会跟我们住在一起生活。龙雅，这是龙马，这是卡萝。小卡萝因为一些事住在家里，我们都把她当自己小孩看。”

　　龙雅打量着弟弟妹妹，嘴角下意识扬起一抹笑容，伸出手：“你们好，我是越前龙雅。”

　　龙马躲在卡萝身后，大大的眼睛带着警惕和好奇，卡萝眨眨眼，露出一个特别甜美的笑容，主动地抓住龙雅的手：“哥哥你好，我是卡萝~”然后扭头朝龙马笑道，“龙马龙马，以后我们有哥哥啦！”

　　他们两个感情特别好，见到卡萝认可对方，龙马也淡去警惕，仰头好奇地喊了一声：“哥哥？”

　　龙雅被两人逗笑了，不客气地伸手拿走龙马的帽子反扣在自己的头上，然后揉揉弟弟妹妹的发顶，笑嘻嘻道：“一个小不点，一个小小不点~”

　　从此以后，兄妹三人上蹿下跳，捣乱玩乐，不亦乐乎。

　　龙雅的网球技术也很好，时常代替南次郎教导两个弟弟妹妹，不过他跟卡萝的比赛很认真，跟龙马的比赛就很随意，逗人的意味很明显。龙马不服气地要理由，龙雅就说“下一次哈下一次”，气得龙马总是跳脚，然后卡萝熟练地进行顺毛安抚。

　　发展到后面，卡萝都忍不住问道：“哥哥为什么不跟龙马进行一场认真的比赛？龙马也是很厉害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

　　半大的少年连皮带肉地啃着黄澄澄的橙子，突然笑道：“网球，别看它小小的，里面却装着很大的梦想哦。”

　　卡萝喘着气，抹掉下巴的汗水，下意识问道：“什么梦想？”

　　“通往世界的梦想！”少年笑容灿烂，眼睛明亮，他将黄色小球往上一抛——

　　卡萝眯眼看去，光芒折射过球的边缘，隐约间，那颗向上的网球似乎跟脑海中人声鼎沸的球场上的网球重合在一起……女孩瞪大眼，跟天空一样颜色的瞳孔中清晰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有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她心头发芽了。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突然有一天，龙雅什么话都没说走了，彻底离开这个家了。那天龙马抱着卡萝哭得特别伤心，一直说着不准卡萝离开他！他还记得卡萝也是暂住在家里的，跟哥哥一样，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走了，老爸还说哥哥回家了，是不是代表以后卡萝也会回家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巨大的恐慌在小正太的心头弥漫，他抱着卡萝怎么都不愿意撒手，即使卡萝答应不会离开他他也不松开。

　　小卡萝自己也泪眼汪汪，但她还是很自信的，这些年来杰西卡来看望她的次数两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了，距离上次来见她也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恐怕早就忘记有她这么个“妹妹”了，怎么可能把她带回去。

　　她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杰西卡突然来到越前家要把她带走，还说会把她带在身边抚养的。卡萝很是抗拒，尤其是现在伦子和龙马都不在家，她不想连道别都没有就离开！南次郎也这么说，但是性格其实很霸道的杰西卡没听，连收拾都没收拾就把卡萝带走了。

　　“我不是一件玩具！”卡萝很是愤怒，拼命挣脱杰西卡的手，“不是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玩具！”

　　杰西卡诧异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等比赛结束后我再带你回来不行吗？”

　　卡萝一愣：“比赛？”

　　“是呀。妈妈说你很喜欢我在比赛场上的样子，过几天正是全美公开赛的决赛，我想让你在现场亲眼感受下。”杰西卡笑道，眼里满是斗志，“只要能赢下这场比赛，我就能获得大满贯，完成我的梦想！到时候，我就能多些时间陪你了。”

　　卡萝被说得心动了，在犹豫下就被杰西卡拉上车。

　　比赛是很刺激，卡萝在后台看得一愣一愣的，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登上这样的比赛场地，那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在欢呼声中，杰西卡以6:5的成绩打败了对手，夺得女子单打冠军的奖杯，也如愿完成了自己大满贯的战绩，成为职业网球选手中当之无愧的女王！

　　她亲吻了下奖杯，拿着奖杯走过来抱起卡萝，兴奋地朝周围人说什么。卡萝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漂亮的奖杯，眼底闪过一丝向往。

　　有人注意到披散着长长卷发的小女孩，好奇问道：“杰西卡，她是谁？”

　　卡萝羞涩地把头抵在杰西卡的肩窝，借由头发的遮掩偷偷打量周围。

　　然后就听见杰西卡笑嘻嘻道：“这是我父母给我生的妹妹，我很喜欢我的妹妹。”

　　卡萝难过的心想：‘我讨厌【妹妹】这个词。’

　　而后，卡萝想要回越前家，杰西卡没有同意，反而带着她到各地去旅游，心血来潮地想体验下养小孩的感觉。卡萝不愿意，被“你现在登记在我的户口名下，作为你的监护人，在你成年之前我有权利决定你的所有事”为理由驳回，只能气愤地不理会杰西卡。她还偷偷打给越前家好几次电话，可是都没人接，一种不被人所需要的恐慌压倒了卡萝，她慢慢变得不喜欢说话，顺从地跟随杰西卡的脚步。

　　也只有在跟杰西卡打网球的时候，她才能找到一点快乐。

　　就这么磕磕绊绊相处了快半年，天气变冷起来，棉服围巾开始穿戴在身上。随着圣诞节的逐步靠近，卡萝开始幻想自己能跟母亲一起过生日，结果在跟杰西卡去了一趟中国后就什么都变了。

　　杰西卡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住在中国香港，经营着一家武术馆。卡萝曾跟着她来过两回，每次去到都会被那浓浓的历史文化氛围所吸引，还有中国武术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帅！馆主李叔叔和其太太黑发黑眼的样子看着也很舒服，或许是因为自身原因无法要小孩，他们很喜欢卡萝，每次都会给她准备很多有意思的玩具，也会说英文，一下子拉进了语言的距离。

　　这是第三回到来，卡萝已经能熟练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下一秒杰西卡说：“李，我想把卡萝交给你们抚养。你们也知道的，我已经尽力去照顾她了，但很抱歉我真的不喜欢小孩子。”

　　卡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紧紧揪着裙摆，垂下头，叔叔阿姨似乎被吓到了，惊呼连连，但杰西卡向来说一不二，平静地说道：“这孩子呆在我身边一样受够了，是吧，卡萝？”

　　再次像踢足球一样被踢出去，卡萝已经麻木了，她低头看着地板，无所谓地点点头。

　　“你很喜欢李他们吧，是不是想让他们当自己的爸爸妈妈？”

　　再次点头。

　　“看，我说的没错吧？你们不是很想领养一个女儿吗？这里就有一个，也不用再折腾了。”

　　杰西卡声音很雀跃，是真的在开心，但是是为了自己还是卡萝开心，这个就只有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