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混乱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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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榊家的热情招待下，李瑾推脱不了地留下来吃午饭。
饭桌上，亲切和蔼的榊老夫人说起自己在森奈神社那得到的签文，还借榊太郎和李瑾的四手联弹隐晦地说榊太郎如果有个女儿的话，也能从小培养钢琴，父女两人一起弹钢琴的画面别提多美好！
李瑾默默喝汤，偷偷看着面色不改的榊太郎，心道：‘原来不管怎样的家庭，怎样的人，都逃不掉来自爹妈的催婚。’
见自家二小子不动声色，榊老夫人撇撇嘴，给李瑾加菜的同时还不忘说：“小瑾以后多来玩哈！奶奶一直希望有个贴心的孙女，可惜某个臭小子不孝不懂事不通情理，指望不上咯。你常来玩，奶奶才能有照顾小孙女的成就。”
很理解老人家喜欢小孩的心情，李瑾点头的同时，语出惊人道：“榊夫人，虽然您可能没有孙女，但是您可以有曾孙女呀。我看两个榊学长年轻力壮的，长的又帅，过两年当爹也是完全没问题。”
“咳咳……”有人被呛到了，疯狂咳嗽。
曾孙女？是哦！
榊老夫人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向来听话的两个孙子，就想张口，结果榊之介微笑道：“祖母，我还小，大哥刚好合适，一毕业就扯证刚刚好。”
榊田津镜片狠狠反光，他刮了坑兄的弟弟一眼，然后顶着自家祖母炙热的视线，佯作淡定：“祖母，我也还小——”
“民法规定18岁成年就可以结婚了！”榊老夫人飞快道。
今年正好高二离成年不到一年的榊田津试图讲道理：“……祖母，婚姻是看缘分的，我还没有找到看对眼的女朋友，谈这个还太早了。”
“也是有很多先婚后爱的，比如我和你们祖父！”榊老夫人拍着自家老头子的肩膀，“你说是不是呀老头子？”
严肃追求“食不语”的榊老爷子被老夫人一拍就丢掉选择，认真点头：“没错。”
“……”祖父您就不要出来凑热闹了。榊田津后脑勺冒出一颗冷汗，他瞅瞅像是事不关己的二叔和挑起这话题却还眼带无辜的少女，咬牙，“还是期待二叔给家里带来一个二婶和未来的妹妹来得快点。祖母，小瑾是二叔的学生，也是之介认的妹妹，您完全可以把她当孙女看待。”
“？”李瑾歪头，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允许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最后思考无果，又不能当着别人家长辈的面让对方下不来，所以只能在心里吐槽，‘别乱叫啊，我跟你不熟！’
话题又拐到自己身上，榊太郎拿起手巾优雅地擦擦嘴，眼皮微抬：“我倒觉得，你们可以多个女儿，我可以多个妹妹。父亲，您老当益壮，还得多多加油。”
“噗咳咳……”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榊老夫妻两人同时被呛到，指着榊太郎浑身哆嗦，脸色格外红润。
李瑾默默竖起大拇指，心道：‘不愧是多年反抗婚姻追求单身主义的大佬，牛！’
吃过饭后，李瑾多呆了一会后就走了，榊太郎特意开车送她回去。李瑾中午吃得有点多，想要散散步消食，就请榊太郎把她送到附近的公园，然后礼貌道谢后下车，刚好接到一个电话，边接电话边跟榊太郎挥手道别。
日光下，少女的背影纤细青春，手持着的翻盖手机挂着一个挂坠，是一个小巧的金色圆圈，在阳光折射下闪着微光。
榊太郎还没走远，坐在驾驶座看着后视镜，被那微光晃得眯眼，表情深沉地垂眸注视着自己手上的金色尾戒。
他突然想到送给心爱之人的戒指，对方很是喜欢，时常戴在手上，如果不方便，也会串成手机挂饰挂在手机上。
不知道那枚戒指现在在哪里。
分手后，他再也没见过杰西卡戴过。
……
李瑾听着对方流利的英语，有些走神。
这个电话来自美国，打电话的是史蒂夫·玛亚兹，全美中学生网球协会的负责人。
上次对方跟博罗小姐要过她的联络方式，她给了，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打过来……这个时间点美国那边应该是深更半夜，不睡觉要干嘛？
“卡萝，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史蒂夫的声音很醇厚，带着熟稔的口吻，“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后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去年杰西卡不幸离世后，我就一直在找你。”
李瑾无声地松开提起来的气，缓声道：“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跟你说聊聊杰西卡的事。”
“先生，我不认识你吧？你是杰西卡的老师，却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跟一个我不认的人聊我姐姐的事。”
对方含笑道：“你确定是‘姐姐’吗？”
“……”拿着手机的细长手指有些发白，李瑾皱眉，声音不变，“你是什么意思？”
“我教导了杰西卡十年，她有什么能瞒过作为老师的我？从她请一年长假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但是她经常把‘不婚主义’、‘丁克主义’挂在嘴边，一年后又精神饱满地投入比赛中，完全没有被家庭所牵挂，我就暂时打消了疑惑。五年前她取得大满贯之时，带着一个暖橙卷发的小女孩，即使她声称这是父母给她的‘妹妹’，但熟悉她从小到大的面容的人都能看出来，那小家伙跟她长得太像了，而且伯特亚夫人早就没有生育能力，又怎么能突然再给她生出一个妹妹？”
“……”
“记者会后我找到杰西卡问她这件事，她承认了，还说你生命力真的很强，明明在怀孕初期最容易流产的三四个月她还在大量运动，可你还是安稳地呆在她肚子里。没办法，她只能把你生下来……”
“史蒂夫先生！”李瑾低吼道，“我没时间听你去怀念一个逝世的人。她是我的‘姐姐’，也只会是‘姐姐’。如果没什么事，请你不要打扰我。”
“等等！我是想邀请你参加全美网球公开赛的女子组。”
“……什么？”
“杰西卡经常把你在中国打网球比赛的录像寄给我，说你是难得的天才，如果专心这条路，未来取得成就不会比她差！我也这么认为，你真的很出色，只是以前年龄还太小，没法参加，而现在你的年龄刚好达到这届比赛的最低报名要求，有我做担保，你完全可以在如此具有权威性的比赛上大显身手，让人知道你卡萝?伯特亚的名字！”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冒出，直涌向大脑。李瑾脸色心沉下来，如果不是对方是长辈，如果不是她的涵养让她说不出脏话，她绝对会口吐国粹，喷得对方节节败退。
反复强调她是亲生母亲不要的东西，又要她顶着“卡萝?伯特亚”这个名字参加国际比赛，凭什么？不说她现在是李瑾，卡萝?伯特亚也是挂在外祖父外祖母的户口上，关系为“父女”、“母女”。等她出名了，媒体是不是要肆意传“网球女王杰西卡后继有人，继承者居然是妹妹”这样可笑的新闻？
她深呼吸好几次，压着火气沉声道：“史蒂夫先生，这世界上没有卡萝?伯特亚这个人，只有李瑾。多谢你的好意，我不会去参加全美公开赛的，也请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我并不认识你，没什么可以联系的。”
说完，李瑾直接挂掉电话了。
太阳很大，晒得人头脑发晕。她有些难受地抚着神经直跳的额头，吸气吐气，让速度过快的心脏恢复正常跳动。
良久，李瑾嘴角露出一抹哭笑：“原来不是有了我而生下我，而是实在没法自然流产才生下我……杰西卡，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对‘母亲’这个词的认知。”
她走进路边的冷饮店，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甜筒，甜筒上面有四五个甜筒，颜色口味都不一样，看着就赏心悦目。
吃甜品果然有利于舒缓心情。
李瑾边吃着，边往阴凉处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街头网球场。
听着里面击球的声音，她有些愣神，然后走进去，意外地发现在场的居然都是认识的人。
正在打球的是越前龙马和伊武深司，对面是桃城武和神尾……鬼知道为什么青学和不动峰会拆开彼此对峙。然后圣鲁道夫的观月初做裁判，不二裕太和另一个圣鲁道夫（柳泽慎也：我不配有名字吗嘤嘤嘤）站在旁边观看。
哦，休息椅上还坐着不二周助和不动峰的橘杏。
“这是什么情况啊？”李瑾朝休息椅走过去，一脸纳闷。
橘杏对李瑾有印象，毕竟她就认识这么一个中国人：“啊，你是那个李桑！”
“你好，橘桑。”李瑾打招呼，然后朝不二周助点头，“不二学长。”
不二周助笑了笑，关心道：“你脸色有点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瑾坐到橘杏身边，闻言一愣，心想不二君总是这么观察入微，她摇头道：“没什么，有点晒。”
两人的语气很是熟稔，橘杏惊讶：“咦，李桑和不二君认识？”
“呵呵~是的，李桑是我们青学网球部的助教哦。”不二周助笑道。
“誒？青学的助教？”橘杏惊讶，扭头扁着嘴，“李桑不是说自己不打网球吗？能当青学的助教一定很厉害！”
“哈、哈哈。”李瑾干笑一声，含糊了几句，然后指着球场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橘杏解释道：“我在路上遇到桃城和越前，想到神尾和桃城之间有点误会，就想让他们见个面解决下，没想到刚好遇到圣鲁道夫的人，于是就——”
于是一群吵吵闹闹又热爱网球的人就开始了网球比赛。
李瑾失笑，看着球场，心情意外地很轻松。
桃城武自从和菊丸英二搭档一场双打比赛后，意外地激发了打双打的天赋，他和神尾居然能默契地使用澳大利亚阵型，一下子拿下了五局。
在交换场地的时候，越前龙马意外看到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女，眼睛一亮，随后瞧见她身旁的橘杏，突然鬼主意上头，嘴角一挑。
李瑾歪头，莫名觉得越前龙马此刻的表情特别像家里卡鲁宾吃到鱼所露出的偷腥笑容，特别帅气……她忍不住捂住发烫的脸，心道真的完了，总从喜欢上龙马后，她现在看他真的是哪哪都顺眼。
比赛开始后，伊武深司回击了对方的球后突然问道：“对了，我想问小杏的男朋友到底是谁啊？”
越前龙马若无其事地回答：“那不就是阿桃前辈吗？她本人是这么说的。”
这两句话扎中神尾的心，他回头狠瞪桃城武，桃城武一脸冷汗，使劲摆手，发球。
越前龙马回球后，咬字特别清晰道：“其实是他先问她拿电话号码的。”
“电话？”神尾这可忍不了，扭头吼道，“你这混蛋，你知道电话号码了？！”
原本还很有默契的两人被这简单的几句话就给打破平静，无法静下心来，比分一边倒。
李瑾“啧”了一声，无奈道：“龙马这小子，鬼点子也不是一般的多。”
不二周助和橘杏也一脸无奈。最后比赛结果没有悬疑，越前龙马和伊武深司获胜，两人友好地手握手，对面的两个则还在吵架。
橘杏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离开了，不二周助也兴起戏弄两人的心思，笑眯眯地说道：“她突然有约会哦。”
“什么？！”桃城和神尾一脸震惊。
“跟哥哥~”不二周助慢慢地吐出后面三个字。
两人立刻扑街了，场面再次一片混乱。
“精力真充沛。”李瑾扶额，眼前阳光被遮住，她抬眼，越前龙马站在她面前，夺过她手中吃剩一半的冰淇淋，“龙马？”
越前龙马斜眼，直率道：“你生理期不是快来了吗，不要吃那么多冰的。”
“咳咳……”李瑾被口水呛到，脸色爆红，这家伙怎么知道的？！随后看到少年毫不忌讳地伸出粉色的舌头，顺着她舔过的位置接着吃，潮红立刻从她脸颊蔓延到脖子，最后头顶冒烟了。
这家伙、这家伙真的真的太犯规了！
姗姗来迟的青学众人本来还在抱怨没有什么几角恋热闹可以看，结果转头就瞧见这一幕，顿时个个下巴都摔下来了。
不二周助看得最清楚，他愣了下，饶有兴趣道：“越前和助教的关系似乎不一样了呢。”
“嗯，我们正在交往。”三两口吃完冰淇淋，越前龙马拉着李瑾的手带起她，慢悠悠的说，“我们要去约会了，再见。”
“誒？！！”
两只因为拿冰淇淋而微凉的手交叠在一起，很快就热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动动手指，总之，最后指间相扣，亲密无间。
李瑾的视线从十指相扣的双手移到拉着她的少年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心头阴霾一扫而光。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混乱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