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瑾上有你》戚小妖

29、无题

　　部活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越前龙马和李瑾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隔着三步距离，李瑾盯着前面的背影发呆，想说什么打破这几天的沉默，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弄成这么尴尬的局面都是她自己的原因。

　　谁都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冷战。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从知道自己可能喜欢对方后，一切感官都变了，行为也没办法跟以前一样自然……心里特别堵，什么滋味都有。

　　李瑾咬着下唇，无意识地捏紧自己的手指头，突然生出一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要不搬离越前家回自己的家？虽然舍不得，但也比这种不自在的氛围好。唔，可这样菜菜子她们又会问这问那了……对对，可以用离冰帝很远做理由！我有没有房产在冰帝那地段……糟糕，想不起来了，得回去找找看……’

　　发呆走神的少女一不注意，直直撞入驻步转身的少年怀里，跟对方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疼！”李瑾退后一步，捂着额头，有点迷茫地看着越前龙马。

　　对方本来捂着额头，听到对方吃疼不由地叹了口气，伸手拨开她的手，改为替她揉揉额头，然后在李瑾瞪大眼的同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葡萄味的芬达，递给她，镇定道：“这个，算是道歉吧。”

　　“什么？”李瑾接过冰凉凉的饮料，有点反应不过来。

　　越前龙马微微偏过脸，没有看女孩，嘴里说道：“上次……我要更改答案。不是清静，是有点无聊，不太习惯。”

　　李瑾缓缓睁大眼睛，她的心跳正在加速：“你、你也没必要道歉啊，我都习惯你的说话方式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越前龙马抿嘴，眼神移了过来，“你很在意，不是吗？你脸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想搬走’这三个字，真搬走的的话我会更不习惯——咳，我会被妈妈她们骂死的。所以……”

　　李瑾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所以？”

　　少女的笑容太得意了，把本来有点不自在的越前龙马整得更不自在了，耳根发红。他再次挪开视线，哼了一声，说道：“所以你还MADA MADA DANE。”

　　“……”

　　这家伙！

　　李瑾翻了个白眼，也哼了一声，拉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咕噜喝了两口，甜甜中带着微涩的清凉液体涌入喉咙，刺激着全身细胞。

　　她快走两步路过越前龙马，还不忘扭头朝对方做了个鬼脸：“哼，你才MADA MADA DANE！”

　　别扭又心细，这也是她喜欢越前龙马的一点。

　　当晚吃饭的时候，越前菜菜子明显发现家里的两个小家伙又和好了，边吃饭边拌嘴，当然也不忘专门去抢对方喜欢的食物……幼稚又可爱的行为。

　　这才正常嘛～她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就连越前南次郎都忍不住说：“哎呀哎呀，今天打球青少年总算不是满脸怨念了～”

　　“老爸！”越前龙马喊了一声，小脸粉红。

　　李瑾心里微甜，不忘把自己将要到冰帝做交换生的事说了一下，两位大人虽然惊讶，但也能理解。

　　“哦，我也有一件事要说。”越前南次郎捏着卡鲁宾的爪子，“伦子那边需要一些资料，我明天要给她送去，然后到时候跟她一起回来。”

　　越前伦子前两天到国外出差了，据说委托人情况比较复杂，所以她早早过去收取资料。

　　“誒？叔叔你要去多久？”越前菜菜子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越前南次郎说道：“大概一周吧。”

　　“我学校社团组织旅游，要去北海道玩一周，明天集合……”越前菜菜子突然笑了起来，“那么，小瑾，龙马就拜托你照顾啦～叫他起床这个任务可是很重要的哦！”

　　纳尼？！

　　下面这一周，家里就她和龙马在？！

　　还包含□□服务……

　　一盘没人看管的红烧肉摆在眼前，这是在诱惑她做什么吗……

　　李瑾一脸空白，越前龙马则表情无所谓，反正身边这个暴力女会做饭也会打网球，饿不死他和卡鲁宾，还能顶替老爸的作用——人工打球机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李瑾目送越前南次郎和越前菜菜子两人提着行李箱出门，催促着越前龙马吃完饭去参加部活，然后自己按照菜菜子平常做的，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最后套上鞋子背上双肩包出门了。

　　好歹去过一次冰帝了，也算是有经验，李瑾熟练地打了个车坐到那扇华丽的大门前，面对门卫帅哥的盯视，她淡定地拿出自己的学生证和盖有青学校章的说明函：“你好，我是青学的李瑾。今天过来办理交换生手续，你这边方便通行吗？”

　　门卫帅哥像是提前接到通知了，他将李瑾和学生证上的照片核对了一下，拿出一张冰帝平面图递给女孩，然后开闸，一本正经道：“你好，欢迎入读冰帝。你需要到教务楼办理手续，平面图可以帮助到你。”

　　“……多谢。”李瑾嘴角微抽，走进了冰帝。

　　她捏着那张厚厚的平面图，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把它展开会是多么大一张……冰帝这占地面积真的合理吗？！日本也就那么大啊。

　　李瑾叹了口气，认命地摊开平面图，仔细找着教务楼在哪个方位——上了这么久的学，她的日文水平还是进步很快的，至少看和写大致是没问题了。

　　凭借出色的视力，李瑾很快就在密密麻麻的平面图上找到了那个地方，在对比了自己的所在地后，她开始前进了。

　　今天星期六，校园还是很安静的，除了某处。

　　听着男子网球部方向传来的剧烈欢呼声，李瑾皱皱眉，因为上次的不好体验，她实在不想走到那边去，但是没办法，如果她要去教务楼就必须路过男子网球部。

　　李瑾抿着嘴，尽量贴着路的边缘快步走，目不斜视，争取早点走过这条长长的道路。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下面楼梯走上来，西装革履，正是榊太郎。

　　两人一个照面，都愣了一下。

　　就在李瑾犹豫是要打招呼还是直接走过去的时候，又一个长发少年从楼梯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扑通一下跪趴在榊太郎身后，将额头抵在地面，大声喊道：“监督！求你了，请让我出战！！”

　　这个人是……宍戸亮，冰帝的正选，当初对战不动峰时被橘吉平剃了光头的那位！李瑾有点尴尬，这明显是人家社团的私事，她一个外人站在这里不太合适……可是要走，就得越过榊太郎，再越过正跪着的宍戸亮，那似乎更尴尬哦？

　　凤长太郎跑了过来，恳求道：“监督，我作为宍户学长的练习搭档，在这2个星期亲眼看着宍户学长进行这流血的特训……我也在这里拜托您了！”

　　李瑾突然想起龙崎教练说过，冰帝男子网球部虽然人员多，但是特别严格，正选一旦输了比赛就会被立刻踢出正选，由下面的准正选顶替……虽然严苛，却能为更多人展现机会——以实力说话。

　　当然，她还是喜欢青学网球部的氛围，太过严谨的地方可不适合她。

　　榊太郎本来要跟少女搭话的，结果被人打扰了，他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一跪一站的两人，冷漠道：“那么，凤……就把你从正选队伍中剔除吧。”

　　凤长太郎一愣，捏紧拳头，低声道：“我不在乎……”

　　咔擦——咔擦——

　　一阵怪异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宍户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剪刀，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长发剪了，草草理了个寸头，然后站了起来，表情坚毅地看着榊太郎。

　　这是表示重生吗？

　　榊太郎眯眼，这时，他最得意的弟子走了过来，微微垂头：“监督，看来这个家伙还不肯放弃……他也打败了正选的泷，按照规则，他可以回到正选队伍里……我也拜托您了。”

　　李瑾惊讶，不敢相信这个高傲如帝王的少年会为了一个部员求情……看来迹部景吾担起冰帝的国王之名，不是虚有其表。

　　榊太郎的视线从迹部景吾身上挪到宍戸亮，突然来了一句：“李桑。”

　　努力当透明人的李瑾一下子成为视线焦点，她嘴角微抽，故作淡定：“……什么事？”

　　“走吧，我带你去教务楼。交换生手续是我在办理。”榊太郎说完，往前走去，径直路过迹部景吾三人。

　　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这是还没有认可宍戸亮啊！

　　三人脸色一变，尤其是宍戸亮，更是表情颓败。

　　李瑾从他们身边路过，视线在宍戸亮满身伤痕上划过，抿抿嘴，还是忍不住憋出了一句：“榊先生，其实作为外人我不该说什么的，但是讲句实在话——”

　　榊太郎停下脚步。

　　“能成为正选本来就是队伍中厉害的角色，宍户君打败了你们原定正选之一，证明他现在比那个正选还要厉害。关东大赛可是关系到能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你不派最强的队员出场确保比赛胜利，反而一直惦记着宍户君失败一次这件事……因小失大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呃。”李瑾在榊太郎瞪过来的视线中越说越小声，然后默默做个手势，象征把嘴巴闭上了。

　　迹部景吾眼角一跳，心道：‘从来没人敢这么对监督说话……居然会帮助比赛对手，这女孩一如既往的出乎意料啊。’

　　“……随便你们。”榊太郎沉默三秒后，丢下这么一句话，迈动大长腿往前走去。

　　这句话相当于同意了。

　　僵硬的气氛陡然一松，宍戸亮松了口气，脸上表情是势在必得。

　　迹部景吾暼向宍戸亮，淡淡地来了一句：“只此一次，没有第二次。”

　　“切，我知道了！”宍戸亮傲娇地把头扭向一旁。

　　……

　　榊太郎在教务楼有一间超大超豪华的个人办公室，地理位置又好，还隐隐处在C位。

　　李瑾坐在椅子上，将写好的表格递给榊太郎，榊太郎接过后就先放在一边，把冰帝的学生证和崭新校服以及课本——虽然都是国一，但贵族学校所学知识跟普通学校还是有一定出入的，连教材课本都不一样——放在少女面前，微微舒缓表情：“你将进入一年A组学习，这是课程表，你收好。”

　　女孩收过来，放进书包里面。原本扁扁的书包立刻鼓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熟悉下学校环境。”榊太郎说，“你可以先把包放在这里。”

　　李瑾礼貌应道：“哦，好的。谢谢。”

　　榊太郎眼底露出一抹笑：“这时候就有礼貌啦？不指责我了？”

　　李瑾囧：“我那绝对不是职责！只是局外人说句……建议，对，建议！”

　　这中年大叔太壕了，从这个个人办公室的装扮就可以看出他在学校地位不低，还能镇住200人的男子网球部……后面一个学期她得在这里混，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好。

　　两人绕着占地面积庞大的冰帝走了一圈，为了照顾彼此的身高差，有着大长腿的榊太郎一直在迁就李瑾的步伐，而且期间很有耐心地介绍每一栋建筑物，尤其是一年级生经常会去的教室，他更是教她如何更节省时间地到达。

　　同样过来办理手续并独自熟悉校园的榊之介站在楼梯口，揉了揉眼睛，很想问那个披着他小叔叔的皮囊却脸带微笑的人是谁。小叔叔经常摆着一张扑克脸，可是很少笑的好不好？！

　　李瑾眼尖地看到对方，抬手打了个招呼：“榊学长。”

　　榊之介走了过来，先是眼神诡异地看着一见到他就自动板起脸的榊太郎，叫了一声：“小叔叔。”然后看向少女，笑道，“小瑾，不是说好叫我哥哥的吗，怎么又改回去了？”

　　李瑾瞄着榊太郎，心想：‘这不是不好当着你真正亲戚面前叫嘛，略尴尬。’

　　榊太郎俯视榊之介，面无表情道：“之介，我不记得你有个妹妹。不能占女生便宜。”

　　“小瑾是我认的妹妹，我很喜欢她。她也愿意把我当做哥哥。”榊之介微笑脸，丝毫不惧自家小叔叔的扑克脸。

　　榊太郎看向李瑾。后者以为他是不满自己的侄子随便在外面认一个妹妹，连忙摆手：“我可没有什么企图哦！如果你介意，我当他是普通学长就是了。”

　　榊之介不乐意了：“小瑾！怎么可以这样——”

　　“那你也算是我的……侄女，也要叫我小叔叔。”榊太郎缓缓说道。

　　在说到“侄女”这个词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点不满，觉得这个身份似乎配不上少女。

　　“……”

　　气氛突然凝固住。

　　榊之介张大嘴，一脸呆滞，心道：‘小叔叔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居然会开玩笑！’

　　没听说日本有随时随地认亲戚的习俗啊……李瑾擦掉额头的冷汗，果断道：“谢谢，我不需要太多亲戚。榊先生。”

　　榊太郎微微垂下眼，表情看上去有点……委屈？

　　神特么委屈！你一个中年大叔就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了好吧？！=口=

　　李瑾被雷到不行，后面一路都下意识远离榊太郎，等参观完后回到办公室，抓起背包鞠了一躬就飞快撤退，只留下一阵白烟。

　　榊之介站在窗边看着女孩狂奔的背影，不满道：“小叔叔，你吓到她了。”

　　榊太郎冷哼一声，手中动作不停，他在给榊之介办理转学手续。办完后丢给侄子一个地点让他自己去领校服和课本等资料，跟之前特意到后勤部把少女作为交换生需要的东西提前拿过来的行为完全判若两人。

　　被轰出门的榊之介特别怀疑前几分钟见到的会露出委屈表情的中年大叔是不是幻觉。瞧，小叔叔还是一样的扑克脸不近人情嘛……也有可能是他喜欢的妹妹太可爱了，所以小叔叔也很喜欢她。

　　这样想着，少年心里也喜滋滋的，拿着盖有他小叔叔的签章的证明文件朝后勤部踱步而去。

　　办公室内，榊太郎坐在椅子上整理资料，拿起李瑾的个人信息表，略微扫了一眼，突然愣住了，视线盯在家庭住址那一行。

　　上面的地址特别熟悉，正是他以前和爱人住过的房屋，也是他买下来送给爱人当生日礼物的地方。

　　想到几个月前路过那间屋子，门口挂着的牌子，榊太郎反应过来了，低声道：“原来是转让给了李桑一家啊……真是巧合呢。杰西卡，那家人的小孩有着跟你一样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