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阿阮X谢衣 ...
-
桃源仙居图中栖桐备有了很多吃食，他们几人围着篝火开始烤食起来。
栖桐单手撑着下颌，漫不经心地烤着肉。因着心中担忧烦恼，所以烤肉一直没有翻转，渐渐弥漫出焦糊的气息。
“怎么了，在想什么心事？”谢衣走了过来，接过栖桐手中烤的焦糊的肉，将另一块已经烤好的肉递给了栖桐。
栖桐愣了愣，接过烤肉，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谢衣哥哥，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担心。”
“担心？可否说与我听听？”谢衣将手中的烤肉削去焦糊的部分，继续放在火焰上烘烤着。
“……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莫名地有种不好的感觉。”若是黑暗中的沙漠极其危险，栖桐真的很想骑着馋鸡，带着谢衣乐无异他们，立马离开这里。一日没有离开捐毒之前的沙漠，栖桐一刻也无法安心。
“……可是又是因为我？”谢衣猜测道。
“什么？”栖桐看着谢衣，不自主地露出了震愣的表情。栖桐的心绪很是驳杂，就像是一团乱麻，就连栖桐自己也理不清。
栖桐是担心偃甲谢衣，担心沈夜会出现，偃谢躲不掉身死的命运。但是，更深层次的情感，栖桐却是无法明辨。偃谢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挑拣一些自己能理得清的说说。
“……其实，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担心。谢衣哥哥，你说，两个关系很好的人，若是一百年的时间都不曾相见，其中一人甚至是忘记另一个人，你说他们之间会不会变得疏远？”栖桐刚问完，不待谢衣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想来，会疏远，那是肯定的吧。有什么感情，能够经得起岁月的侵蚀呢。”
一定是的，谢衣已经变成了初七，那个忠心耿耿，一心为主的初七，最后就算相遇的时候，也一定是兵戎相见的时候。只要想到那个场景，栖桐就不由得心里一紧。
不，不会有那样的场面的，绝对不会有那样的场面的。就算有，栖桐就算临阵倒戈，也绝对不会和谢衣兵戎相见的。他要昭明剑，她就去找，他要昭明剑心，她依然会去找。只要他想要的，她都愿意双手奉送给他。只盼望，谢衣能够安好的活着。
……呵，什么时候，她也成了那种眼中、心里只有一人，所做的一切也只为一人的人了？或许只能说，谢衣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谢衣那恬静温润的声音耳边传来，将栖桐那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感情之事最为复杂，即使是我也难以明说。不过，虽然有些感情的确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但是，有的感情，也是如酒一般，随着时间慢慢发酵，变得更加浓郁，香醇。我想，阿阮姑娘若是和那位朋友的感情若是真挚，即使有百年不见，再次相见的时候也定是没有隔阂的。”
“是么。”栖桐低头，握着木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谢衣哥哥，你这一百年来……过得好么……”
不知道为何要这么问，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这么问。只是话到嘴边，就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而谢衣的回答，却是和栖桐想的那样，和原剧情别无二致：“百年心事归平淡……时间久了，好或不好，其实都已经不再重要。”
果然是这样么……
“一百年了啊，可是对于我来说，却只是一瞬间而已。空白的时间无法弥补，我和他之间，终究横亘着这一百年的距离……”
“……抱歉，平白惹姑娘难受，倒是谢某的罪过。”
栖桐听了，只是摇了摇头。
而乐无异看到栖桐和谢衣这边的诡异的气氛之后，耍宝笑道：“阿阮妹妹，我之前来这的时候学会了动脖子，可好玩了，我跳给你看。”
乐无异说着，就站在一旁跳起了舞。
闻人羽在一旁笑道：“……哈哈哈，跟只抽筋的熊一样，难看死了！……你还扭！”
“怎么难看了？阿阮妹妹，你倒是说说，我跳的到底难不难看。”乐无异看向栖桐说道。
“嗯，很好看。”栖桐称赞着。
“看吧，阿阮妹妹都说好看了。”说着，乐无异又兀自跳了起来，闻人羽依旧在一旁捧腹大笑。
栖桐转头，看向窝在她身旁的阿狸说道：“来，阿狸，吃饭了。”
“阿阮~”阿狸从地上爬起来，扑进栖桐的怀里蹭了蹭。
“姑娘还是自己吃吧，我这块也烤好了。”谢衣说着，就将手中烤好的肉递给了阿狸。阿狸却丝毫不买账，嫌弃地撇头哼哼。
“怎么了？”谢衣疑惑。
“谢衣欺负阿阮，不认阿阮，让阿阮伤心难过了，阿狸讨厌你！”阿狸对着谢衣呲牙，露出了凶狠的神情。不过，阿狸说的话，除了栖桐，谢衣他们都是不懂的。
“那阿狸乖，吃我手上的这块吧。”栖桐轻轻地拍了拍阿狸示意它听话，而后对谢衣说道，“谢衣哥哥，刚刚实在抱歉。阿狸一直都是我喂的，别人喂的吃食它都不会吃的。”
谢衣虽然依旧有点疑惑，但还是信了。而栖桐撕下手中的肉，慢慢地喂着阿狸。看着乖巧的阿狸，栖桐不由地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总感觉，阿狸好像越来越疲懒了。
吃完饭，栖桐揉着阿狸那圆滚滚的肚皮，一点一点地帮阿狸按摩着。
“大漠夜间寒冷，我们这便入桃源仙居歇息罢。”谢衣说着，神色突变，疾步走到栖桐身前。
“谢伯伯，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到谢衣如此神色，乐无异也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而闻人羽与夏夷则也拿出了武器，准备随时作战。
“暌违多年，一夕得见，当真令人心绪难平。”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火光中慢慢显现，“这么多年过去，本座都已快忘了你的模样。此生居然还能相见，本座亦是——三分意外，七分欣喜，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夜。这次，来的只是沈夜和华月，但是形式却依然不容乐观。
“……谢伯伯，你认识他？他是谁？”乐无异惊异道。
“本座是谁？呵……”沈夜轻声哼笑，而华月则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没有说什么。
“这些人……是流月城……！”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闻人羽也是很是惊诧。
沈夜又道：“待本座想想，该如何称呼于你……前代生灭厅主事？现任破军祭司？还是——
本座的——叛师弟子？”
“什么？！谢前辈是——是——！！”闻人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而夏夷则也面露惊异：“……怎会如此！”
………………
栖桐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情景像剧情一样慢慢推进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依旧无能为力。
听着谢衣说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足下授业之恩，谢某永世不会忘怀。只可惜……足下所谋太深，道不同不相为谋，请恕谢某不能苟同。”两方的怒火即将点燃，栖桐很想说，谢衣，不要那么强硬，告诉沈夜，告诉他你根本没有背叛，你只是想要找昭明剑制服砺罂。快啊，快告诉他啊！
栖桐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只能张口，发出意义不明的‘啊’声。
这究竟是怎么了！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从栖桐的脑海中响起。
【玩家你好，游戏不限制玩家的任何不合逻辑做法。但是，所扮演人物所不知道的事情无法从玩家口中说出。】
所以说，你想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系统不会拦你。但是，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你也是无法说出口的。
栖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听着沈夜说出了“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师则，章二，目三。灭师悖命、累及他人者，杖二十，鸩杀。”
栖桐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既然过程无法更改，那么至少，她希望能更改偃谢的结局。
“无异，夷则，闻人姐姐，你们主攻，我辅助。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奇怪的人伤害谢衣哥哥。”栖桐将巴乌放在嘴边，指尖轻动，吹出曼妙的乐曲。
初见沈夜，栖桐或许会追忆，会怀念她是华月的那段时光，只是，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栖桐心中对沈夜那微末的感觉抵不过时间的侵蚀，抵不过谢衣几年来的相依相伴，抵不过当今的局势。对于栖桐来说，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保住偃甲谢衣。
“没错，有我在，谁都别想动谢伯伯！”乐无异说着，提起晗光冲了上去，闻人羽，夏夷则紧随其后。
“呵……本座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几分能耐。华月，你不要出手。”沈夜看着冲向自己的几人，露出轻蔑的神情。
“……是。”华月应声，安静地站在一边。
栖桐竭尽全力吹着记忆中的咒语，配合着乐无异他们的攻击一起攻向沈夜。只是，纵使栖桐曾经成为华月，即使栖桐对沈夜的招式很是了解，但是结局依然还是败了。毕竟，即使是成为华月的时候，即使和谢衣两人合作，他们也只是将将弄皱了沈夜的衣衫，让他看得有点狼狈。有点狼狈，也仅是如此了。
或许真如沈夜所说的那样‘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栖桐发现，沈夜的力量，真的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企及的。
被打败，栖桐有些脱力地蹲坐在地上，看着和沈夜对峙的谢衣，内心不由得生出了恐惧的感觉。
再这么下去，偃谢真的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谢衣哥哥，他、他好厉害，我们打不过他，我们快逃吧。”栖桐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胆怯的时候。面对这么强大的沈夜，栖桐唯有想到的就是带着偃谢一起逃，逃得越远越好。明明只是游戏，根本不怕死的，为什么要害怕？就连握住巴乌的手也不由地颤抖着。
栖桐期盼地看着谢衣，希望他能点头和他们一起。只是，谢衣的确是点头了，只是……
“无异，带着阿阮离开，他不是你们能应付的。我会制造空隙，你们趁隙逃走，我稍后就到。”谢衣如是说道。
“开什么玩笑！谢衣哥哥，你怎么可以不和我们一起走！他这么强，你怎么可能脱身！”栖桐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
“……谢前辈……我等……尚可再战！”夏夷则单手撑着剑，虚弱的说道。
“……无异，万一……替我去找昭明。”谢衣此时也明白了自己凶多吉少，于是对着乐无异说出了自己未尽的事。
“……谢伯伯……？”乐无异惊诧地看向谢衣。
“……谢衣，一身卓绝技艺就此灰飞烟灭，当真值得？”沈夜脸色深沉，分不清喜怒。
“我一生皓首穷经，空怀绝顶偃术，却连自己的族人也无法庇佑……今日若能以偃术救得数人，那么作为偃师，我已没有遗憾。”谢衣的表情带着决绝之色。
“呵……如此情怀，本座自当成全！永别了——破军。”沈夜说着，力量渐渐从掌心汇集。
“谢伯伯——！”乐无异挣扎着，就想冲到谢衣身边，却被夏夷则制住了。
“这是谢前辈用命换来的机会，快走！”夏夷则开始施展传送法术，只是异变突生，原本一直呆愣地站在一旁的栖桐猛地冲了出去。
“阿阮妹妹。”闻人羽想要拉住她，却被栖桐疯狂地挣脱了。
栖桐义无返顾地冲向谢衣，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谢衣转头前，对她说的那句几不可闻的话：“阿阮，对不起。”
阿阮，对不起……
阿阮，对不起……
谢衣说，阿阮，对不起！
如果是偃谢，就不会称她为阿阮。如果是偃谢，就不会在捐毒指环还没有变成昭明剑柄，就知晓昭明剑的存在。如果是偃谢，也定不会为她烤肉……
在这一瞬间，栖桐发现了一个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偃谢，他就是谢衣！只是之前一直因为原剧情而束缚了眼界，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偃甲谢衣，却没有想过他是谢衣本人的可能。
栖桐快速地冲向谢衣，想要挽回些什么，却只能瞠目欲裂地看着谢衣身旁的偃甲蝎爆炸，谢衣的身影在那火光中消弭了踪迹。
“谢衣——！！！！”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阿阮X谢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