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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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是由康迪特街的一位爵士置办的，戴维娜与这家人并不熟悉，但不妨碍她同格雷小姐一起。主人非常好客，邀请了近二十多个年轻男女，爱德蒙因为处理公事就没来，但拜托彼得陪戴维娜一起。
毫无疑问，这位好哥哥又在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可惜，戴维娜是不能领情了。她以同样的方式，将空间留给了彼得和格雷小姐，自己则状似欢快地与其他人认识，并且跳舞。
晚会很快就过去，戴维娜理所当然又得到了不少绅士的青睐。彼得和格雷小姐就像她期待中的一样，到晚会结束，彼得主动提出送格雷小姐回去，戴维娜则乘上自家马车。
连着几个阴天，爱德蒙每天忙碌地处理事务，戴维娜却一反常态整日在家。格雷小姐多次邀请她出去逛街或参加舞会，都被她拒绝，爱德蒙则以为妹妹身体不舒服，自然放任她施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几天后的一个早上，那时戴维娜正在房间里完成一副她搁置许久的画，爱德蒙不在家。当仆人同传说布兰登上校拜访时，戴维娜几乎是瞬间停下了笔。
“让他等着。”戴维娜这么吩咐，大概觉得口气不太好又加了一句道，“把爱德蒙昨天给我买的点心摆上，要最好的那种。”
等着？当然了，她在家里等了他这么久不还回去一点怎么平衡。尽管她恨不得马上冲下去质问布兰登上校为什么突然离开，为什么这么久杳无音信不来找她，但戴维娜都要先做一件事，一件需要上校久等的事——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
她的柜子里添置满了今年流行的新款服饰，有爱德蒙置办的，也有她自己买的和以前的。多日的烦闷等待让她的皮肤呈现一种苍白的色泽，带了几许忧郁，她可不愿意用这幅样子见布兰登上校。
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一身橙色偏暖的长裙，戴维娜弄了弄自己的头发，这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如果她知道自己这番折腾会得到接下来的后果，恐怕她就不会选择多花时间在打扮上并且想给上校一个惊吓了。事实上，从她看到爱人的第一眼开始，戴维娜就后悔了。
后悔？是的没错。为什么后悔？因为布兰登上校不耐烦等她所以离开了，还是因为上校用淡漠表达了对他们感情的决断？都不是，布兰登上校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静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而已。
天是阴的，壁炉里烧着温暖的火。房间里的色泽本该是明亮温暖的，可这一刻也变成一片灰色。仿佛周围一切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灰色的幕布，只有站在窗前看着她微笑的金发男人才是主角，清晰地，温柔地，宠溺地……让她思念着迷的人。
“布兰登——”她像是变成了一只快活的喜鹊，飞快冲向男人站着的地方，可临到了跟前却又止住脚步。紧张，艰难地维持着面上的礼仪。
她忍不住关注自己的仪表，她是多么想整理下飞扬起来的头发，还有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裙子。橙色的裙子，不知道布兰登是不是喜欢？她应该穿那件蓝色的才对，更衬肤色。哦！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糟透了。
但她站在完全不敢有这种整理的动作，她怎么能在心爱的人面前失礼呢？她甚至连把遮住眼角的头发扫到一边的勇气都没有。布兰登看着她呢！他为什么不说话？
布兰登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带着阳光般的温柔。他伸出手，温柔地为戴维娜拨开那一缕头发。他看着戴维娜的目光，是百分百的温柔与宠溺，她看得出来。
这是多么让人心跳加速的一件事啊！戴维娜的脸上腾起一片红晕，喏喏的，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前几天一直在幻想着看到布兰登上校要怎么说话，怎么抱怨他不来找她。可真正见到了，却只能贪婪地注视着男人的面容，忘记了一切。
布兰登，她的爱人。戴维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思念一个人，哪怕在过去的几天里她也只是想而已。可现在，真正看着了心心念念的人，她才惊觉自己的思念竟然如此之深。她没有一刻不是在想他的！
“你不要过去坐坐吗？”戴维娜话一问出口，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明明有更多的话要说，为什么开口就如此笨拙？
“当然。”布兰登微笑着回答，笑容中带着愉悦，更有逐渐散开的忧郁。
忧郁？戴维娜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想起来了，布兰登上校上次的匆匆离场前往伦敦，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极大的可能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拉着上校坐下，戴维娜强忍着心中的担忧给他倒了一杯热红茶。英国此时的雾气还是比较浓的，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急切害得心爱的人生病，尽管她清楚上校的身体素质比她要好多了。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戴维娜开口试探道，她自然是希望布兰登上校不对她有丝毫隐瞒。但如果他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也不会强求，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戴维娜努力进入布兰登上校生活的努力。幸好，布兰登并未让她的试探以失望结尾。
“戴维娜，”她听到上校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带着点点磁性的声音让她心跳加速，“我深信你的品格，深爱你的一切。因此，我愿意将我的一切与你分享，即使它并不光彩。”
戴维娜脸色泛红，只觉得壁炉烧的太过灼热，热得浑身难受。尽管如此她依旧强忍着羞涩，红着脸认真看着上校，语声平缓却透着说不出的忐忑，“克里斯托夫，我妈妈在世时曾告诉我——当玫瑰与金钱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湮没，信任与长久的习惯会是维系感情最坚韧的纽带。我很高兴你的信任。”
“最好的葡萄酒会随着时光的沉淀更加醇厚。不论是爱情，还是信任。”任何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听到喜爱的男子对自己说这种情话都不会有丝毫不耐，即使未来的事情无法预见，但此刻的誓言也能让人心情愉快。
戴维娜斜睨了他一眼，欣喜之色浅浅隐藏，故作嗔怒道，“你要再不说点具体的我可要赶人了！”
布兰登上校笑了笑，从对爱人的坦白中回到生活，忧愁与悔恨又重新添入眉眼间，他用一种低沉犹豫的语气缓缓叙述出那段难以启齿的事，
“我在几个月前，也就是邀请你们去德拉福游玩时收到了一封信，请原谅我的匆匆离开，因为这件事情着实无法公开地向别人陈述。伊丽莎，我的养女，在我完全没有可能预想到的时候告诉了我她已经怀有了情人的孩子。并且，那个情人在那时与她失去了联系。”
“哦不！”戴维娜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礼，忙焦急询问，“那现在呢？事情解决了吗？伊丽莎怎么样？”
布兰登上校深吸一口气，继续悔恨道“当我到达伦敦见到她时，她已经快要分娩了。产期刚满，我就连她带孩于一起送到了乡下，她现在还呆在那。我没有对她履行责任，更加枉负了她的母亲的嘱托。在这几个月里我无数次懊悔自己没有条件亲自将小伊丽莎放在身边教导，因为我的家庭因素才只能将她寄养在学校。虽然我每年都将她接到德拉福共度，但如果我能对她多一些宽容和关心也许她就不会走上与她母亲一样的悲惨的道路。我不是一个好的兄长，也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
说到这里，上校痛苦的握紧了拳头，戴维娜毫不怀疑，如果那个害得伊丽莎变成这样的男人在他面前，他会愤怒地冲过去与那个人决斗。
“克里斯托夫……”戴维娜忍不住将手放在上校的拳头上微微用力，她可不希望这个男人在极度悔恨痛苦的时候将自己弄伤。“都过去了不是吗？那个人是谁？”
布兰登抬眸看看戴维娜，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入掌心，看着戴维娜的棕眸满是后怕与恐惧，“是史密斯太太的表侄——威勒比。”
“是他！”如果不是手被上校握着，戴维娜几乎要跳起来了。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史密斯姨妈在拿到对威勒比的调查结果时为什么会有那么难看的脸色，又为什么会阻止他和玛丽安交往了。威勒比，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上校的手微微收紧，仿佛他要是一松手戴维娜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当我从伊丽莎嘴里挖出这个名字，你绝对无法想象我那一刻是怎样的心情。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太多事情没有解决，我一定会马上掉头回去告诉你远离威勒比。只要一想到你和他同住在一个庄园，每天都会见面，并且还有亲戚关系，我就忍不住懊恼欲死。
我用最快的速度写了信送回巴顿乡下，可收到的却是你已经启程离开的消息。我怎么能忍住不担心你戴维娜？每天，我只能用大量的工作填充所有的时间不去想你可能出现被威勒比引诱的可能。我甚至祈祷你的身边有另一个优秀的绅士能占据你的心神！”
触动？感动？戴维娜泄愤似的狠狠在上校掌心掐了一把，挣脱开来，“克里斯托夫！你是在怀疑我对爱情的忠贞吗！”尽管话语充满愤怒，眸中却依旧是满足了与感动，这足以证明布兰登上校把她放在了心里不是吗？
“当然不！”上校用力搂住戴维娜，她象征性的挣扎两下，没有反抗。“感谢上帝，当我得知你来到伦敦，当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你的近况，当我看到你从楼上走下来眸中带着喜悦。没有任何言语能表达我那时的欣喜。感谢上帝，就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得到甘泉，你是那么的让我怦然心动。”
“克里斯托夫……”戴维娜紧紧反拥住上校，心中一片温暖和震惊。她只能通过这种不太离谱的方式将自己的爱和安慰传递给相拥的男人，他在恐惧，她又何尝不是？感谢上帝，感谢造物主的一切将这个深情充满魅力又让人心疼的男人送到她身边。
正是两人深情意切时，一声厉喝宛若平地惊雷将两人炸得措手不及。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布兰登或许陌生，戴维娜却再熟悉不过，自然是属于爱德蒙无疑。两个恋人偷偷亲密时被女方兄长捉到，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戴维娜一把推开布兰登上校，惊慌失措地与上校拉开距离，面向自家哥哥，“爱德蒙……”
爱德蒙瞪了自家妹妹一眼，随即便愤怒盯着布兰登，眸中几乎要喷出火了。
鞋跟与地板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一下一下仿佛踩在人心里，显现出主人的愤怒。戴维娜忍不住有些瑟缩，不要看她平时仗着兄长的忍让怎么样肆意，但只要爱德蒙真的发火她也只有面壁思过的份儿。
“克里斯托夫·布兰登，很高兴见到你埃文斯先生。”在这种时候，一向温和的布兰登上校还是展现出男人的一面，主动挡住爱德蒙杀人的目光，面色不改地做着自我介绍。早在他下定决心对戴维娜表白时，他就已经为今天的到来做了准备。
“原来是布兰登上校，我可不认为现在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见面时刻。”爱德蒙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他看着上校的目光满是敌视和审视。
布兰登上校毫不退让，哪怕戴维娜正在后面悄悄啦拉他的衣角，他的唇边甚至带着些许弧度，然而僵硬的身体还是显现出他的紧张。“我非常赞同您的这个观点，但再不适宜的时刻也不能有丝毫减少我见到戴维娜兄长的喜悦，正如我对令妹的喜爱一般真挚诚恳。”
“我自然相信我的戴维娜有那个魅力能够让人喜爱，但希望您不要失礼地将这种感情加之到我身上。诚然，到现在为止我对您的感情可没有什么超出敌人直接升到亲友的好感。我不得不提醒您布兰登上校，您需要注意一下了。”
爱德蒙的语气冰冷而愤怒，如果有那个条件，戴维娜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找布兰登上校决斗。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爱德蒙，”她从旁边插入两个男人中间，虽然底气不足但仍然努力直视兄长愤怒的眸子，“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感情！”
布兰登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傻姑娘，又看看对面脸色愈发阴沉濒临爆发的爱德蒙，奇迹般的没有了那些紧张和忐忑不安。他无法想象身前的姑娘嫁给别人的样子，他爱她，那种爱可以战胜一切。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好胆怯的呢？
“戴维娜，你让开！”爱德蒙的眸子很危险。
“放心吧戴维娜。”这是布兰登上校。
戴维娜看着这两个男人竟然统一战线很是气闷，气急败坏地一跺脚从他们之间闪开，密切注视战局。
布兰登上校将视线从戴维娜身上离开，重新看向爱德蒙，“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单独聊聊的空间。”
爱德蒙眉角一挑，倒是对布兰登有些改观。在戴维娜面前他们无疑是难以说清楚的，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哥哥，两个人都不忍心伤害那个女孩。最好的方法就是单独聊聊。
于是爱德蒙点点头，在戴维娜的瞠目结舌中与上校走进书房，然后“碰”地一声关上门。
戴维娜：……偷偷跑到书房门口偷听。她从来都没有像这样烦恼过墙壁太厚，门的隔音效果太好，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戴维娜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扒拉在门外就差挖洞了。但不管怎么样，戴维娜都下定决心，即使爱德蒙不同意她也会磨到他同意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戴维娜失去支撑一下子倒在刚刚出来的布兰登上校怀里。抬头却只看见了上校脸上的笑意。
“没事儿了？”戴维娜试探性的问。
“嗯。”布兰登点点头，唇边含笑。
爱德蒙黑沉着一张俊脸将忽略自己很久的妹妹从上校怀里拉出来，转头恶狠狠道，“如果你违背了你刚才说过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上校认真点头，看着戴维娜的目光尽是温柔。他会一辈子将这个姑娘好好保护，不会给爱德蒙那个机会的……
五个月后，布兰登上校成功将戴维娜娶回德拉福，而爱德蒙直到很久以后都没给过妹夫好脸色。那个抢走他妹妹的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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