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旧版）》格蕾思琳

34、出门透气

　　散完步回来，两人各自洗了澡，下楼吃早餐。
　　那张能供20个人用餐的超长餐桌被撤掉了，换上了一张两人共用的小方桌，原本就宽敞的餐厅更显得开阔舒畅，身边也不再有人伺候用餐，宁静的早上，就只有他们俩。
　　对于这些的变化，费尔南斯只说是家里很少来客人，摆那么长的餐桌太碍地方。
　　宁雪羽默默吃着，不去细想，这是人家的地方，想怎样就怎样。
　　吃完早餐，已是早上10点，到了费尔南斯的工作时间。
　　这一个月，他行动不便，没有去公司上班，干脆把书房改成了办公室，可以网上完成的就用电脑操作，需要他亲自签名的文件就由秘书带过来给他。
　　有时候要工作到很晚，身为集团的董事会主席，虽然不须事必躬亲，却要为集团的发展指明方向和做出重要决定。各家上市公司的业绩，上半年的财务报表，一些项目的亏损程度，收购其他公司的评估，各区域CEO下半年的企划案……一堆的文件等着他看，每一个问题都在等着他解决，每一个决策都会影响到未来的发展。
　　即使是这些和宁雪羽毫不相关的东西，费尔南斯也要求他在场，哪怕他只是在旁边无聊地打着游戏，或者干脆躺到沙发上呼呼大睡。
　　今天，他要跟公司高层开视频会议，宁雪羽把他扶到座位上后，打开电脑玩自己的游戏。
　　宽大的屏幕前，公司的高层分两排坐开，眼睛注视着这边的费尔南斯。
　　“早上好，伙计们。”面对屏幕的费尔南斯表情冷峻，连打招呼也很严肃。
　　“早上好，汉密尔顿先生。”
　　“我不在的这一个月，辛苦大家了。你们交上来的东西我都过了一遍，现在先由普莱斯说说 ‘伊莱克电信收购案’。”
　　“是的，先生。‘伊莱克电信’是欧洲十大电讯公司之一，我们将以现金加股票的方式收购其市面上所有流通股票，我们的报价是26欧元/股，预期总投入是186亿欧元。收购之后我们将进一步地深入欧洲市场，并且占有其在美洲的市场份额，将为我们每年的营业收额增加8 – 10亿欧元。”
　　“普莱斯，这个价格高了，请在原有报价上减去10%。”
　　“可是先生，我们这个价格已经是低估了的，如果再减去10%，一定会被拒绝。”
　　“普莱斯，相信我，他们不值这个价。这3年来他们过度开发国际市场，投资在短时间内难以回收，已经欠下银行一大笔帐，等上半年的报表一出来，肯定是亏损的，到时候股价下跌，我们正好趁机入市。你现在可以先把我说的那个价格私下报给他们，等一个月后，我们对外宣布收购，再削10%，那么之前的价格就会很诱人了。”
　　“这个我们也预测到了，但是看上‘伊莱克电信’也不只我们一家，恐怕……”
　　“怕什么？正式收购不成，还可以私下收购，私下收购不成，还可以恶意收购，总之要花最少的钱收购最好的公司，照我说的去办吧。”
　　“是，先生。”
　　“汉特，我看了你下季度的计划，南美那边的油井，下个月起增加开采10万桶原油。”
　　“可是那样的话，会把国际油价冲下去的。”
　　“没关系，下个月中东局势会吃紧，原油也会跟着吃紧。”
　　“老板，你怎么知道中东的局势有变化？”
　　“因为我是老板，”费尔南斯看了他一眼，“叫你开采而已，不是马上投入市场，等油价涨上去了，再拿一部分出来。”
　　“知道了，老板。”
　　“下面继续下一个议题……”
　　坐在一旁的宁雪羽，避开了摄相头，继续盯着电脑打游戏，如果让屏幕那端的人知道这里还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在听着他们的内部会议，一定会大吃一惊。
　　虽然听到的都是一些重要机密，宁雪羽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帮经济动物在玩弄市场的游戏，根本和他没有关系。
　　在这场游戏里，费尔南斯就像一个躲在幕后的黑手，操纵着屏幕前的这帮爪牙，他所做出的每个决定，大到国家经济，小到影响民生，但这些都不是他所考虑的，作为一名商人，他的所作所为只有一个目的：盈利。
　　这让宁雪羽嗤之以鼻：满身铜臭，一无是处！
　　会议持续了整整3个小时，快把他给闷死了，等费尔南斯回过头来看他时，游戏都被他打爆了。
　　“很闷吗？”
　　“是呀。”
　　“你这人真不聪明，我天天带你来这里，故意透露些消息给你，如果你按我说的去投资的话，身家能翻好几番了。”
　　“谢了，”宁雪羽向后伸了个懒腰，“钱够花就行，何况现在吃你的住你的，我的钱都在银行里睡大觉了。”
　　“为什么不想要更多的钱呢？”费尔南斯摸了摸他俊俏的脸蛋，调笑道，“做贼那么辛苦，不也是为了赚钱吗？”
　　“那是为了生存！”宁雪羽厌恶地拿开了他的手，“像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是无法体会大雪纷飞的冬天里在救济站门口为了一块面包排了5个小时的感受的！如果能选择，我也不愿意是个贼！”
　　“好了，别生气了。”费尔南斯见宁雪羽起身要走，连忙吃力地站了起来，把他环抱在怀里，“我说错话了，我没有饿过肚子，也不知道什么叫寒冷，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感受到这些！”
　　“可你也剥夺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这里呆闷了。”费尔南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样吧，下周阿斯科特的赛马会，‘约翰’和‘爱玛’会去参赛，我们一起去看赛马吧！”
　　宁雪羽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为什么他会突然在意自己的感受？
　　“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许逃跑！”
　　不许逃跑，那和出去遛狗有什么区别？
　　“答应我！”
　　见他没有回答，费尔南斯急了，他凝视着宁雪羽的双眼，湛蓝的瞳孔写满了恳求和焦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宁雪羽。
　　宁雪羽的心被他灼人的双眼触动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竟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费尔南斯松了口气，宁雪羽是说话算数的，能得到他的应允，比什么都重要。
　　他欣喜地亲吻他的唇，紧紧地抱着他，一直舍不得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