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旧版）》格蕾思琳

21、不知不觉

　　为了早日逃出魔窟少吃点苦，宁雪羽没敢多休息，第二天一早，就按他的计划去办事。
　　早餐过后，出去外面走动，身后循例跟着两名保镖，以防他逃跑。
　　宁雪羽来到狗场，继续和这帮逃跑路上最危险的敌人交朋友。
　　最近两周，只要费尔南斯不在，他每天都会来，一直待到天黑才走。
　　帮忙喂料洗澡，陪狗狗们玩耍，看它们培训过程，和工作人员聊天……不多久就和这里的人混熟了，狗狗们也把他当成了朋友，而他也摸清了这些狗的生活规律和出勤时间。
　　在这群狗里面，最有个性的莫过于STRONG。
　　它是这里的王者，有着桀骜不逊的性格，除了主人的命令，谁的话也不听。
　　这里的工作人员只能顺着它的性子办事，平时它爱睡觉就睡觉，爱活动就活动，偶尔脾气失控，只有动用麻醉枪才能把它制服。
　　即使被人用粗大的铁链栓禁起来，STRONG也没有变乖，一天到晚吼叫不停，惹得其它的狗只也跟着焦躁不安。
　　这种情况只有等到费尔南斯出现才会停止，在主人的喝斥下，STRONG像个犯错的小孩，乖乖地耷拉下脑袋。
　　等它听话了，费尔南斯会亲手解开铁链，让它重获自由，再陪它玩耍一天。
　　后来发现，STRONG发脾气的原因，是因为太久没见到主人，所以费尔南斯每星期至少要抽出一天时间陪它。
　　现在它允许宁雪羽靠近自己，是因为他身上沾染了主人的味道，这种味道已经渗入了他的肌理，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清，STRONG喜欢这种味道，才让宁雪羽陪着它玩——就连宁雪羽也料想不到，这就是他受尽折磨后的“意外收获”。
　　虽然不能像费尔南斯那样让STRONG百依百顺，在逃跑的时候能让它不妨碍自己，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何况他是真心喜欢动物的，即使它们是逃跑的障碍，宁雪羽也未曾想过用药物之类的卑鄙手段来对付它们。
　　今天是大扫除日，宁雪羽不顾身上还在酸痛的筋骨，挽起袖子和大家一起工作。
　　清理狗屋的工作很庞大，先是要把里面的狗狗们带去操场，再逐间清洗他们的家。
　　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只剩下那座灰顶的屋子，宁雪羽跟着大家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的笼子全空了，一条狗也没有。
　　“之前关在里面的狗呢？”
　　“昨天老板要我们把这里的狗都送到‘动物保护协会’去，那里有专人看护它们，会把那些保留野性的狗送回它们的原产地去。”
　　“这么说……他放弃折磨这些狗了？”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换作以前，他宁愿把它们人道毁灭，也不会花钱送它们回去的。好了，大家干活吧，争取早点下班！”
　　宁雪羽松了口气，还以为那些狗全部被杀了呢，算那家伙还有些良知，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打扫完卫生，狗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换班，一群人忙活了一天，准备找个地方一起吃饭，可惜宁雪羽却不被允许走到更远的地方，只好跟他们告别，跟着保镖回“笼子”去了。
　　某种意义上，他也是费尔南斯的一条狗，只不过他是直立行走的罢了。
　　这种被监禁的束缚和管制的压抑，让他冲破牢笼的欲望更加地强烈。

　　三天后的早上，宁雪羽正在吃早餐，就听见后院传来了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声响。
　　宁雪羽在心里叹了口气，恶魔回来了。
　　随着费尔南斯走进餐厅，早晨美好的心情也被搅乱了，宁雪羽干巴巴地对着他说了声“早上好”，继续埋头吃早餐。
　　费尔南斯原本要走回自己的位置，听到宁雪羽这句很不像样的欢迎辞，心里很不满意。
　　他走到宁雪羽面前，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要他抬头看着自己。
　　“我的小花猫，一大清早地就给我脸色看，恩？”
　　“不敢。”宁雪羽勉强地勾起了唇角，“你回来了？”
　　“恩。”虽然是假笑，也比没有的好，今天心情不错，就放他一马。
　　费尔南斯坐在宁雪羽旁边，莉莉马上把餐具和餐点摆了上去。
　　好像身边坐了一只老虎，宁雪羽没有了食欲，食物放在嘴里味同嚼蜡。
　　“怎么了？看见我就吃不下？”费尔南斯用餐刀在面包上涂奶油，微笑着威胁他，“给你5分钟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不然今天就把你关在房间里！”
　　宁雪羽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用力地握着手中的刀叉，使劲地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把盘子切得“咯咯”地响，叉起被割碎的火腿，放进嘴里狠狠地嚼。
　　费尔南斯笑意更深，他一定是把盘子里的火腿当成了自己。
　　他就是喜欢激怒他，挑战他忍耐的极限，当他怒火爆发的时候，自己就强势地压上去，让他知道没有反抗的余地，这种征服的快感无与伦比。
　　而且，这张怒气冲冲的脸，远比那些伪装的笑容可爱多了。
　　不到3分钟，盘子里的东西就扫光了，宁雪羽吃得太急，最后一口卡在了喉咙里，咽又咽不下，出又出不来，他抚着喉咙，噎得脸都红了，连忙拿过桌上的水杯，狂喝了一通。
　　费尔南斯没见过他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终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旁边的莉莉和安德森，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他们在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老板也会笑成这样！
　　“笑什么！还不是你害的！”缓过一口气的宁雪羽，怨怒地质问始作俑者。
　　“我可没要你3分钟内吃完。”费尔南斯摊了摊手，做无辜状。
　　无赖！跟无赖讲道理是白痴！
　　宁雪羽不出声了，怒火闷在心里熊熊地烧。
　　“还生气呀？”费尔南斯伸手勾了勾那张红彤彤的脸，“走，带你看样好东西，看完了给我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