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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她能拒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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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来人时,李甲整张脸都绿了。
杜媺忙跑到那人背后,拽着哭腔扯了扯那人的衣袖,说:“他想轻薄我!这位姑娘,你帮奴家好好教训这个动手动脚的登徒子!”
那人应是知晓李甲的性子,对杜媺的话不置怀疑,上去冲着他就是一记上勾拳,打的他眼冒金星,差点没昏过去。
李甲心里憋屈得,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去通知了这恶婆娘,让他知道非削了他不可!但他看到杜媺那瑟缩在来人身后、我见犹怜的样子,竟也忽视了方才她说他轻薄她的话语,对她更是牵挂。
那姑娘提着李甲的耳朵向杜媺走了过来,不同于对他的凶神恶煞,她笑得有些尴尬,讪讪道,
“杜姑娘,凝嫣替外子说声对不住,回府后定让家兄好好收拾他。”她矮了杜媺半个头,可就这样押着高她一个头的李甲,这场面看着也是很和谐的样子,霸气侧漏啊!
见两人走了过来,杜媺装着仍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不住的往后退想避开李甲,更是激发了苏凝嫣的正义感,拉着那叫疼的男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意柳居。
至于李甲怎么被苏家哥哥痛揍,大家自行脑补怎么样!
苏凝嫣,兵部侍郎唯一的女儿。母亲早逝,由父亲苏衍与长兄苏宁恪抚养长大,深得宠爱。因为苏宁恪是将军,她也养成了彪悍的野性子。
月前,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病,苏凝嫣哭着喊着要嫁给李甲。苏家两男人看不起他,对他流传京师的风流韵事煞是介意,加上他的官是买的,对他更是不满意。因此不想让掌上明珠趟这趟浑水,但她愣是闹绝食,苏家两男人拗不过她,只能妥协。
徐素素偶然从一些歌公子哥口中听来些八卦,倒是来便宜了杜媺。李甲在那帮子男人中事出了名的怕老婆!没办法,媳妇后台硬本身又暴力,更有人说,李甲至今连苏凝嫣的房间都还进不了。
个中故事容后细说,且说苏凝嫣拧着李甲左耳出了门后便放了开,她虽讨厌李甲,却也不至于让他在人前丢人。他不要脸,兵部侍郎还是要脸的!
杜媺倚在窗台望下去,苏凝嫣一踏出万花楼,守在门口身着青衫的儒生忙替她披了件桃色披风,立在她面前与她系了丝带,扶着她往马车走时、与正要进门的相爷简睿之打了个照面。
李甲赶紧弯腰抬手给他作了个揖,恭敬的说道,“见过简相。”苏凝嫣跟着朝他福了身。
简睿之微颔首,两人便起身退到一旁给他让道。
“李公子好兴致,带着夫人一齐来万花楼喝茶?”简睿之扯着嘴角,看向那苏凝嫣身旁的青衫儒生,调笑道。
李甲还没答上话,赵美人已经带人迎了出来。
一群姑娘见了简睿之就围了过来,把立在一旁的李苏二人挤了开去。苏凝嫣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赶紧唤了李甲离开。
“相爷~”莺莺燕燕甩着那浸染了浓醇花香的绣帕往简睿之身上招呼,香味让他有些反胃,便往前走了几步,到赵美人跟前。
“本相寻杜媺。”话一出口,他感觉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鸦雀无声。
像是她们不知杜媺是谁,他又重复了句,“杜十娘。”
赵美人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不巧了相爷,十娘已非万花楼的人,此事怕是行不通。”她面露难色,这相爷她也惹不起,若是硬逼起来,那整个万花楼也都很为难。
“无妨,本相只是拿样东西还给她而已,她应该乐意见到本相的。”简睿之取出袖中的蓝皮账册,晃了晃。
他话音刚落,就见个小厮从二楼楼梯口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小厮先朝他请了个安才转身对赵美人说,“阿娘,十娘姐姐请相爷过去一叙。”
当场就炸开了锅,从去年回万花楼以后,来求见她的人多了去,也不乏王公贵族,但她愣是谁也没见,今日竟连续见了曾经的负心汉和当今权倾一时的丞相爷!
本来大家以为她对李甲仍留有情意,但是她却请赵美人派人把李甲夫人请了过来当场捉奸。如今相爷又来求见,这是约好的吗?
这是携新欢向旧爱炫耀play吗?
好好奇哦!对,去问谢月朗,她跟杜媺那么好,一定知道其中内幕的。原本青楼女子入了青楼,便只有花名而丢弃本名,当初李甲唤杜媺也仅是十娘;而如今,相爷知道她的本名,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啊!
简睿之朝赵美人笑了笑,将账册放回袖中,便随了那小厮上了楼去。
小厮送他到了门口就下去了,杜媺的门没关,他直接走了进去。
杜媺此刻正猫在床上,一路过去,地上尽是碎裂的纱衣,简睿之心一紧。
掀开帷帐他才看清了状况,她瑟缩在鸳色锦被下,背靠着墙,一双杏眼哭得有些肿。
见他来到,她掀开被子朝他扑了过来,哽咽的声音有些细碎,带着浓浓的哭腔,断断续续的说,“相爷...李...李公子他...他企图对我...不...对贱妾不轨,相爷...相爷来晚了...呜呜。”
她特意咬重了“贱妾”的发音,为昨夜他的补刀怄气。
她的脸埋在简睿之胸前,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他今日穿着云色絺绣蟒袍,上好的丝绸就这样让杜媺糟蹋了。
简睿之没说什么,抬手拍拍她光洁的背部,似是在安慰她。
但她却有些不舒服,她的背本就怕凉,这相爷的手心不要凉的太过分。他的手贴上她的时候,杜媺打了个激灵,一股电流在接触的地方蹿了开去,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她为了装着已然被李甲糟蹋了的样子,特意撕坏了件衣裳,上身还脱得只剩件藕色肚兜。
肚兜只能遮住前边,杜媺心想后背有长发遮着,应是没什么大碍,没想到简睿之这只色鬼,竟然隔开青丝直接去摸那后背!
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杜媺哭瞎。
半晌,简睿之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别装了,再装就把你肚兜扯掉!”作势就去扯系肚兜的带子。
杜媺一愣,敢情她嚎了半天在他眼里就跟耍猴似的?她为了能哭出效果,还特意回忆起小时候奶奶离开时的场景,现在心里还酸酸的呢!
这算什么!杜媺抱胸退后了几步,却不小心绊倒了,一屁股坐到床上。
她睁大眼睛,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简睿之,愤愤的说了句,“色|狼!”
简睿之瞬间就乐呵了,朝床榻走了过去。
杜媺整个人都不好了,偷鸡不成、这下子要把自己也赔给别人了!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不住的往后退,语气有些颤抖,“你...你想干嘛?”
他也不说话,单膝跪倒在床沿上,将不住后仰的杜媺困在两臂之间,压到她身上,空出一只手一把掐上她略有小肉的腰,引得一阵麻痒从腰部出发,蹿遍了全身。
杜媺扭了下腰想逃离那冰凉的手掌,身上的重量却适时的离了开去,讶异的看向他,却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道,“这才叫色狼。”
若是她细心观察,该是听出简睿之嗓音中多了些许黯哑,咬字略有些吃力了。
切!杜媺不以为然,抓过枕畔的草绿色纱衣,起身穿戴好才向已经在小八仙桌旁自斟自饮的丞相爷走了过来。
凌空飞来本蓝色的小本子,杜媺下意识伸手去接,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账册,赶忙翻开去看有没有被这厮给篡改了还是涂抹了。
不过你检查的出来吗?就你这记性。
没看出什么东西,杜媺这才抬起头来,却发现那厮一直在“瞪”着她,她哼了一声,回瞪过去,“相爷...”
话未说完,就被他抢了白,“算你规矩,并没有坑害我天朝的子民。”何止没坑害,简直在造福了。
她的糕饼店面向的对象主要是达官显贵,所以价格也相对较高。店里点心的口味多样,可见她很用心,网罗了各地的特色小吃,并依着客人的口味加以改变。
她对手下的待遇也是相当的高,从她账本看得出来,收入的一半作为店内伙计的薪银。逢年过节的,还自掏腰包、拿了自己收成的一半用做手下的奖金。这也难怪,店内的伙计对着大方的老板好评如潮了。
“那是!”完蛋了,杜媺这丫的一被夸奖尾巴就翘上了天,这会也忘了该跟简睿之计较,下巴扬起抱胸对他挑了挑眉,一副“不看看我是谁”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厉害,那这次七夕诗会的点心就交给你来做了,嗯~”简睿之又可耻的拖了尾音!
“当然,包在我身上!”杜媺拍着胸|脯作保证,然后......
她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天装自己已经被李甲糟蹋就是为了让他嫌恶自己,可是怎么发展成这样了?不,一定是她今天大脑的打开方式有误!
“是绝对行不通滴!”她连忙做最后的补救,天哪,她真是太机智了有木有!
简睿之黑线,压低声音放了句狠话,“苏凝嫣是你请过来了吧!你想让李甲丢人?”
挖草!杜媺心里头瞬间有千万匹羊驼在奔腾,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难道她真的就像哥哥说的那样,缺根筋、没智商!
她对自己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森森的怀疑,没道理啊!她明明隐藏的很好的啊,院里的姐妹们都不知道呢!
对,一定是相爷太老谋深算了,才会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这样的!
她在他面前,智商开了小差,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杜媺的脑内剧场飞速闪过,她直截了当的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相爷,包在我身上!”
“那能顺便请小杜去睿之府上教导一下歌姬们吗?谁都知道、小杜你是京师曲中第一名姬呢。”简睿之又给她戴高帽,笑眯眯的盯着她等待她的首肯。
她能拒绝吗?为什么总感觉她的身心是如此的疲惫呢?累觉不爱。
简睿之兴许是接下来有事,没有多逗她,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起身离开。
可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李甲也是朝廷命官,报复你今日作为轻而易举。”
“要不要考虑抱睿之大腿?至少目前,没人能动得了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