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没有放弃爱我》诸葛七少

4、第四章

　　苏澈走到公司楼下，一阵阵夜风吹来，接近午夜的风特别的寒冷，苏澈将滚烫的身体依靠在墙上，等着打出租车。这么晚了，出租车也已经很少了，有几辆车过来，上面都显示着“有客”。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路灯发出昏沉黯淡的光芒，夜风不时吹起苏澈的头发，钻入他的衣领，一阵阵的寒意激得他浑身发颤。苏澈被烫得一边流眼泪，一边不断擦眼睛努力睁大双眼盯着来往的车辆。幸运的是，他没有等太久。
　　此时，公司楼上。寇芳进到公司，拿好钱包，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心想，总经理还在这里，那苏澈不会是被总经理给骂了吧？不禁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叩叩、叩叩。“总经理，我是寇芳。”
　　顾子涵揉了揉眉，连续几天的加班让他有些疲惫。“进来吧。”
　　总经理，你知道苏澈怎么了么？我刚才在公司门口看到他，他居然哭了。脸上也红得很不正常的样子，我跟他打招呼，他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谁知道他怎么了。你还有别的事情么？！”顾子涵听他说苏澈哭了，心里更加烦躁，现在特别地不耐烦。
　　“啊，没有了，我这就走了。总经理再见。”寇芳说完便急忙转身离开了。心想，妈呀，总经理今天脾气怎么这么暴躁，还是别惹为妙。
　　其实顾子涵自从苏澈走出公司门便有点后悔了，自己再怎么忙再怎么烦躁也不能冲苏澈这个发高烧的病人吼啊，自己着实是有点过分了。顾子涵一边想要处理手头的文件，一边想着苏澈离开之前的样子，好像烧得的确不轻啊，一边又想到刚才寇芳说的话，没想到他居然哭了，心里更加挂记，怎么都放心不下。左手拿着一份合同在看，右手却已经无意识地将手中的笔从拇指转到小指，又从小指转到拇指，来来回回，也不知道究竟转了多少圈，顾子涵心中的焦躁不安却已经越积越多。“嗡——嗡——”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顾子涵啪地按下接听键：“喂？”“您好，请问您是顾先生吗？我是大唐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的猎头顾问Lucy，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职位提供给您，年薪是60万，另外有股权分红房产补贴等福利，您愿意考虑一下么？”顾子涵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这种类似于推销的电话就来气，冷笑道：“我现在年薪已经过百万了，还用考虑这个！”那边听了，顿时有点急了，语速也加快了些：“我们知道您能力很强，如果您觉得薪水不够高的话，还可以和我们的客户面议，薪金完全可以调整，他们可以给您开出更高的价格……”顾子涵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苏澈已经离开有二十分钟了，听着手机里这么啰嗦聒噪的介绍，他更加地烦躁了：“不用了，我不会考虑的，谢谢！再见！”利落地挂上电话。再看看手上拿的文件，唉，这么长时间，才看进去三行。顾子涵不禁扶额叹气，算了，还是去看看苏澈吧。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便朝楼下的车库走去。
　　苏澈到了医院，排队挂完号，护士给他拿了个体温计便离开了。苏澈一边测着体温，一边看着输液室里的人。里面每一个人身边都至少有一个人陪着。有个老人输着液在那里睡着了，旁边一个年轻人紧盯着输液瓶，生怕不小心忘记拔针。他偶尔帮老人调节一下输液的速度，看到老人的手露在外面，还找了一块柔软舒适的小块毛毯覆在上面。看到这一幕，苏澈转过了头，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玻璃壁上倒映出自己的脸庞，平时水汪汪很有灵气的两只眼睛现在有点红肿，一头碎发无精打采地垂着，本来很白皙的小脸被高烧烧的通红通红的，眼神黯淡无光，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百感交集：我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城市呢，跟我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个个都回老家了，留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平时还能去联系谁；想要找到一个关心我愿意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又那么难，我对顾子涵那样的付出却没有什么回报，每天看到他，明明心里很难受感觉割舍不下却还要装作毫不在乎；假如我回了老家，虽然工资也许没这边高，社会公共服务没有这边好，或者我会孤身一辈子，但是至少我可以很开心地和父母在一起，我可以经常陪着他们，不用现在这样几个月才回家一次，我生病了也至少会有一份亲情在，父母会无私地来照顾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孤零零地呆在这冰冷的医院大厅里，也不会发烧了还被顾子涵那样地吼……
　　苏澈一肚子的委屈一时间全涌了上来，可又不知这些委屈该说给谁来听。只是觉得越来越头重脚轻，眼角越来越滚烫，脸颊越来越热，喉咙越来越干。护士过来取出体温计时，仔细一看，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八了，于是赶紧安排给他打点滴。
　　护士拿输液瓶过来的时候，苏澈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很像顾子涵的身影朝自己走了过来。顾子涵看到苏澈，走到苏澈跟前问到：“苏澈，你没事吧？”苏澈听到熟悉的声音，抿了抿嘴唇，最后竟忍不住一下扑到顾子涵的怀里，两手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起来。顾子涵一时间有点懵，刚想举起的手僵住了，有点手足无措：唉，自己居然把人欺负成这样了……怎么办，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啊。最后顾子涵无奈地一手揽住苏澈的腰，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哄小孩子似地柔声道：“苏澈，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别哭了，乖，别哭了。”苏澈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是想有一个拥抱就好，他只想在这个怀抱里发泄一下自己的委屈就好，所以他继续呜呜地哭着。顾子涵看到埋在自己胸前兀自伤心的苏澈，不禁用下巴轻蹭了蹭他软软的头发，“苏澈，对不起，对不起……”最后苏澈渐渐平静下来，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苏澈，先挂点滴吧，乖。”顾子涵揉了揉他的头发，感觉他的头发摸起来真舒服。胸前的苏澈异常乖巧地应了一声：“嗯。”后来顾子涵一直在旁边陪苏澈直到挂完点滴。期间他时不时地还会轻柔地揉一下苏澈的头发，他发现，每次这种时候，苏澈的表情都特别的柔和。顾子涵觉得自己有点摸上瘾了……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很晚了，苏澈现在意识还不太清醒，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顾子涵也不放心这样的他单独回家，便开车把苏澈带到自己家了。到家时，苏澈已经坐在车里睡着了，垂下的长长的睫毛水润水润的。顾子涵又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好，体温已经降下不少了。顾子涵轻拍拍他的脸：“苏澈，苏澈，醒醒，醒醒，到我家了，回家再睡。”苏澈睡眼惺忪的醒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十分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顾子涵看到这样的苏澈，忽然觉得他真是太可爱了。苏澈下车后，也没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家，被顾子涵牵着手就进到卧室去了。看到床，脱了鞋，被子也不盖，直接扑上去就睡着了。顾子涵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后去洗漱了。洗漱回来，看到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这么晚也不想再找另外一床被子了，直接钻进那床被子里，帮自己和苏澈掖好被子，拉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