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婚不孕》单木

7、第七章

　　何玉清说：“你看你，好好的那脸说翻就翻，这么个臭脾气哪个男人敢……”
　　“你放心，今年我就把自己嫁出去，你以为我乐意和你们呆一块呢？但凡有个稍让我看得过眼的男人我早嫁了！”
　　“你快点嫁出去，省得成天在家怄我和你爸爸。别人都巴着盼着能有个兄弟姐妹，你倒好，就只知道跟波波比，动不动怨我们偏心，没一点当姐姐的样。这要搁了别人，有个弟弟疼都疼不过来。”
　　“我是跟他比吗？我就是不服你们，同样是儿女却两样对待。波波结婚，你们给他买房买车，我让你们给我买辆车，说了几年了，你们买没？”
　　“你上班才几站路？波波单位离他家远，况且他那车我们也才给他出一小半钱，还是给他娶老婆省下的那份彩礼。当时碧婷就说了，另一部份钱算他们找我和你爸借的，她升经理后早把钱还上了。她自己那辆车也是她自己买的，你有本事呀，也自己买，别学着啃老。”
　　苏碧婷是在进H.D两年后和孟建波结的婚，他俩结婚时她父母想着孟建波工作后没少在经济上帮衬他们，再说苏碧婷母亲那会已申请到低保，他们家已没从前那么困难。而且下面两个孩子念书还得苏碧婷和孟建波继续扶持，他们又给苏碧婷置不起几件像样的嫁妆。为让女儿讨婆家欢喜，苏碧婷爸妈商量一番后决定不要孟建波家出彩礼钱。这笔彩礼钱省下来后，何玉清考虑到孟建波和苏碧婷搬去闵行区两人上班离家都挺远，这才给孟建波又买了辆车。孟建萍知道后在家大闹，她便暗示苏碧婷让她说买车的钱是她借给他们的。
　　“我怎么就成啃老的了？”孟建萍说：“我管你们张过几次嘴？有钱借媳妇就没钱借女儿。人家都说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养，你们倒好，打小就反着来。”
　　孟教授说：“你和波波我们什么时候区别对待过？都是你自己要钻牛角尖总爱较劲。车我们也不是不舍得给你买，是没那必要。你上班走个一刻钟就到了，再说上海交通拥挤就是车多给闹的。”
　　孟建萍气鼓鼓的还要说时，何玉清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有钱你自己买去我们管不着。”她说着起身，对孟教授说：“我吃好了，我去给波波打电话，让他和碧婷明天过来。”
　　何玉清把电话打过去时孟建波正在厨房炒菜，昨晚苏碧婷回来开门关门都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他原本已做好跟她大吵一架的准备。说什么有事晚回来，还不是应酬去了？他觉得苏碧婷一点不拿自己当回事，成天就只知道工作，一个短信不回她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她有气他还有火呢！
　　他那里憋着劲要跟她大吵一架，谁知道苏碧婷进进出出搞出一阵动静后便告消停。今儿一大早爬起来绷着脸就大搞卫生，除去他睡的客卧家里每个角落都让她收拾得一尘不染，整个上午她几乎就没歇过一口气。她那里忙得脚不沾地，他还睡得着坐得住么？其间孟建波几次走出客卧试图帮着做点什么，可见她脸绷得跟数九寒天似的又自觉没趣。最后看她忙得差不多了便开始着手准备午餐，做的几道菜全是她平时最爱吃的。
　　怎么不接电话？何玉清不知道孟建波手机搁在房里调的振动听不到，打了半天他没接便又转而打给苏碧婷。苏碧婷也没接，她手机扔家里人在顶楼翻早上晾晒的被子，等她从顶楼下来孟建波已把饭菜摆上桌，她看也没看一眼就昂首挺胸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了碗面。
　　自两人赌气冷战以来苏碧婷还是头回拒吃孟建波做的饭菜，一瞬间，他有掀翻桌子狠狠发泄一通的冲动。他不过是想要个孩子，他有什么错？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的人该是他才对，她凭什么反过来要给他脸色看？孟建波越想越气，饭也不吃，起身回房往床上一躺，一支接一支地抽起闷烟。
　　这几天孟建波烟瘾见长，以前一包烟可以抽个三五天，现在一包有时一天还对付不过来，直抽到口干舌躁头昏脑胀还在抽。袅袅烟雾中，他渐觉头有些沉重......咦，这是谁家的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坐在孟建波床边，男孩一脸痴痴呆呆，女孩周身被一圈光环罩着，仰起小脸蛋一个劲的冲他笑，他咧嘴伸手就去抱她。谁知道，手一伸，意识顷刻复苏，才知道自己做了个白日梦！
　　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孟建波抬腕看看表，已是下午四点多。家里静悄悄一片，不知苏碧婷是在睡觉还是出去了，没个孩子还真是冷清。他点燃一支烟，回想方才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小女孩的模样，正懊恼手机在桌上“嗡嗡”振动起来。
　　电话是何玉清打来的，旅游回来这几天她夜里总失眠，下午在中医院看过大夫去药房抓药时碰上孟建波局里的秦大姐。秦大姐和孟教授是中学同学，当初孟建波去民政局工作就是她牵线搭的桥。从她嘴里得知民政局一些人在背后议论孟建波患有不育症，何玉清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说这纯属造谣。秦大姐说空穴不会来风，局里去年有人亲眼看见孟建波在虹桥一家专治男性不育症的医院求过医，还批评她与孟教授不关心自己儿子，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都不知情。秦大姐说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何玉清不信，她药也没心思抓了，匆匆出来找一地儿就给孟建波打电话。
　　“波波，你跟我讲实话。”电话接通后何玉清上来就问他，“你和碧婷迟迟不要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