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理想主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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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们真的要谈谈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亨利。”埃尔德把两只手掌向下按在桌子上，撑着胳膊说。
亨利没有抬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反而把菜单举得更靠近眼睛：“我决定了。”
“你难道就不再想想吗！？”
亨利仍然没有看埃尔德，他知道友人一定瞪着眼怒视着自己，而他的话是对餐馆里的服务员说的：“豆泥烤玉米片，多配一份辣椒酱，大杯可乐加冰，谢谢。”
“喂，听我说！”埃尔德生气地拉长了声调。
“先生，您需要什么吗？”身材微胖的女服务员转过去问他。
埃尔德这才慌慌张张地去翻菜单。
圣诞节过后，蛇怪事件在邓布利多的运作下被静悄悄地解决了，之后的半年里霍格沃茨风平浪静。上课、考试、放假，一切就如同平常。
七月末，亨利和埃尔德回到了美国。
他们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亨利从研究会辞职所必要的交接工作、探访父母、参加假期的同学聚会；埃尔德把尼可勒梅留下的资料和书籍复制了一份留给研究会，并且打算接下研究这些资料的任务。还有，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去找一些东西。
此刻他们正坐在一家墨西哥风味的餐馆里。
“你真的打算继续干下去？”埃尔德一边问着，一边用叉子搅着盘子里的米饭和炖牛肉，把辣椒挑出来。
在过去的两周里，他问了这个问题不下十遍。
“我个人觉得比呆在研究会有趣……你不想吃的辣椒可以都给我，谢了。”
亨利并不讨厌在巫术研究会里的工作，但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学相比之下更有意义。正如埃尔德总是描述的那样，他本质上不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不是一个追求真理和真知的人。比起枯燥地和书本打交道，他更喜欢做一些有现实价值的事情。
“有趣？看见神秘人你会觉得有趣？和他的宠物蛇怪玩游戏很有趣？”埃尔德反问。
“那只是凑巧。”
“凑巧？你就没想过，也许是邓布利多让你这么干的？”
亨利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埃尔德压低了声音，“邓布利多，他早就知道了蛇怪还有神秘人的阴谋，比我们早得多……哦，真是个可怕的人。整件事情上他掌握的资源比我们要多得多。想想看吧！神秘人和斯莱特林家族的关系、五十年前的第一个受害者、还有神秘人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没有人比他了解更多的线索。而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比我们更快地找出答案。说实话，要不是当初你一直坚持有黑巫师给游走球施了恶咒，我也不至于总是做出错误的猜想……”
“你想的太多了。”亨利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埃尔德放下刀叉，把头探过来，一字一顿地说：“……你就不动动脑子吗？明显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难道你见过麻瓜警察把连环爆炸案和电锯分尸杀人案放在一起调查吗？手法都不一样！”
亨利点点头，把双份的辣椒都倒进了盘子里，搅拌了几下，然后专注地大口大口地吃着。他知道埃尔德总是会就一件事情喋喋不休，直到他没有新形容词为止。只要不主动提出新话题，他就会在大约两分钟后自动停止。
“……我能想象……我敢说邓布利多是最先找到密室所在地的人，最晚不超过圣诞节的时候。一开始他肯定想用和平一点儿的方式打开密室入口，而不是把女厕所炸掉。可惜他不是蛇佬腔，又不想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所以一直在独自尝试破解密室入口的魔法。”埃尔德喝了一大口橙汁，接着神秘兮兮地说，“可是他没有料到魔法部会把他从学校里赶出去，还占用了他大量的精力，所以临走的时候才急匆匆地把任务给了你。他肯定早把你看穿了——多管闲事、心软、好奇心强，即使查不到进入密室的方法，至少能保住那些想调查密室的学生的命。亨利，他在利用你，而且还不放心，所以才编了一大堆废话。喂，你在听吗？别装傻，只吃东西不说话！”
亨利嘴里塞满了，他捂着嘴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事实上，他觉得邓不利多的决定没什么问题。至少站在邓布利多的角度上，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毕竟当时霍格沃茨里面擅长探索这种密洞的人只有他一个。最多能抱怨的，就是邓布利多当时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所以说你这次留下来以后他还是会继续利用你的——”
“你想的真是太多了，埃尔德。”亨利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咽下去，“留在霍格沃茨是我的决定，没有受任何人的影响……或者说诱惑。”
埃尔德盯着亨利好几秒的时间。
“哈，我总算明白了。你还在做你的白日梦？就依靠上课教给学生们麻瓜的东西？”
“我并没有特地去做，只不过是正常地上课，但是偶尔也讲一些，毕竟麻瓜的东西还是有借鉴价值的。”
埃尔德大声地叹了一口气，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你觉得就靠这个能让巫师和麻瓜和平相处？冷静点吧，奇怪的巫师只有你一个，奇怪的麻瓜也只有弗莱塔一个人。那个女人……”
埃尔德提到了安吉拉。亨利忍不住的地去想象她现在正在哪里，在做什么。她大概是亨利第一个“真正的麻瓜朋友”了。
“听着，亨利。不是每一个巫师都在麻瓜社区长大、上过麻瓜的学校，也不是每一个巫师都有个做着麻瓜工作的巫师父亲！他们，我是说那些巫师们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关于麻瓜的一切。而麻瓜？哈，他们能接受一个会飞行、会念咒的巫师吗？也许有几个人不怕我们、不排斥我们，但绝对不是大多数，看看他们的教义，把魔力这称作恶魔的力量！”
这些亨利都明白。
巫师和麻瓜始终是不同的。二者从没有平等的时候，数千年来一直如此。
当麻瓜们还很弱小的时候，他们把巫师当做神灵或者神灵的代言人，就像印第安人对待部落的先知和巫医；当麻瓜逐渐强大起来，巫师开始变成他们的附庸，就像梅林所做的那样；而当麻瓜最终变得不需要巫师的时候，巫师们又因为他们的力量而变成了麻瓜们的假想敌，整个中世纪教会捕猎女巫的行为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些我一直都知道。”亨利喝了一口可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如果你是个麻瓜，你觉得哪个比较让人能接受，巫师，还是外星人？”
“你说什么？”埃尔德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当然是外星人，毕竟麻瓜他们用科学能解释。你为什么问这种怪问题？别转移话题！”
“我选巫师。”亨利把最后一点儿东西塞进嘴里，说，“如果我是一个麻瓜，我会这样想——巫师和我们共存了几千年，以前没做特别大的坏事，将来也不会做。如果他们愿意站到阳光下，情况也只会变得更好。而外星人，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灭绝人类？还是殖民？如果麻瓜能像电影里那样接受外星人的话，接受巫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这真的有些异想天开，但亨利依然忍不住想：也许有一天，当科学的力量彻底地超越了巫术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排斥巫师了，就好比数千年前的人会害怕一个非常强壮的男人或者一个佩戴着长剑的武士，但是现在他们更害怕拿着□□暴徒，而不是一个身高八英尺体重四百磅的壮汉。
“你干脆拍电影去算了，你这个理想主义者。”
“对，我就是理想主义者。至少我不讨厌这个称呼。”
埃尔德哼了一声：“亨利，你简直无可救药了。麻瓜们可没有你那样天真，他们终究还是会厌恶我们的才能。妒忌和恐惧——有这种想法的人比比皆是。想想血尼遭遇的那件事吧，你又不是不在场！”
午餐结束的时候埃尔德依旧是一副不快的表情，对此亨利也无能为力。
他们幻影移形到路易斯安那州南方的一个小岛上。在十九岁那年的夏天，亨利的父亲第一次带他来这里——当然不是坐船，岛上被施了咒语，麻瓜是看不见这个小岛的。
“这里怎么这么潮湿？天哪，到处都是鸟粪！”
“因为刚才我们在陆地上，现在则在海中央。这里是墨西哥湾上的一个小岛。”亨利简短地解释道，“我要带你来的地方……”
“正如之前所说，我会保密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用咒语。”埃尔德的情绪看起来好一些了。
“那就不必了。”亨利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辜负了两个人之间长久的信任。
这是一个礁石构成的小岛，大概有三四个体育场的大小，上面长着茂盛的苔藓、草丛、仙人掌和小灌木，海鸟们为它们供应了丰富的肥料。潮湿炎热的海风吹过低矮又密集的枝叶，发出呼呼的声音。受惊的海鸥和鹈鹕在头上一圈一圈地盘旋，发出嘶哑的叫声。
他们沉默地爬上尖锐的海岸礁石，走过一片高草丛，偶尔有蝗虫从里面蹦出来。亨利走在前面，拨开浓密的草叶探路，埃尔德跟在后面，还不时地对周围的景色评价一番。几分钟后，他们路过一株跳豆（埃尔德停下来采集了一些跳得特别高的），来到了一片凸起的石头堆前面。
“就是这里？”
“啊，呃……大概吧。”亨利四下转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的位置没有错。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地喊：“船长先生，请问您在吗？船长先生——”
“你们是谁？”一个有点儿嘶哑的声音问。
他们转过身，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幽灵飘在半空中。他戴着脏兮兮的宽檐帽、穿着十六世纪常见款式的衬衫和半长外套，领口敞着显得松松垮垮，腰间还别着一柄较短的燧发枪。
“船长先生，您好。”亨利和他打了个招呼。
幽灵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凑到他们身边问：“你是来交换东西的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亨利。
“哦，是的……不过我这次希望能带朋友进去……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亨利小声地问。
幽灵船长的眉毛挑了起来。
亨利觉得有些忐忑。他知道船长是个怪人——脾气多变，喜怒不定；从不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让别人称呼他为船长；喜欢用问题和枪刁难人；而且酷爱“喝”朗姆酒，即使他只是从中间穿来穿去。
果不其然，船长抽出了腰间的短火铳，把它顶在亨利的脑门上，因为是幽灵所以和真枪一样有点儿发凉。
“你该知道那里是属于谁的。”
“是，是的，当然。”亨利怀着歉意说。
“名字！”他突然把脸转向埃尔德所在的方向，“喂，我问你的名字！”
即使船长只是一个幽灵，埃尔德仍然被吓得一愣：“哎？啊，埃尔德沃普尔。”
船长飘到他身边，紧紧地盯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理想主义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