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雷神/RPS（ThorX抖森XLoki）在深处》雪地惊鸿

4、在黎明之前

　　忙着拯救世界也好，超级英雄PARTY也好，似乎都不能把Thor从肯尼思的可怕执着里拯救出来。他坚持在电影拍摄期间，每位主演要有一个靠谱的联络方式——不包括毁灭地球然后等着雷神从天而降。这使得Thor相当为难，他拿着一张电话号码清单去找斯塔克，换来后者的锐利一瞥。“不，我不会给你毁掉第二部手机的机会，”钢铁侠说。“你知道设计一部内置宇宙金属芯片的手机要花多少精力吗？门儿都没有，你这个巨婴。”

　　Thor不明所以地回视他，斯塔克打了个响指，他们对面的一面墙马上变成了投影，播放起Thor迟到那天扔掉那个薄薄的小方块的情形，它撞到地板后不亮了。“你说那个？”阿斯加德人怀疑地说。“我还以为是雪精灵什么的——他们体型很小，是冰霜巨人的耳目眼线，总是鬼鬼祟祟的。”

　　“雪精灵，”斯塔克大声念道。“谢谢提醒，我都忘了我活在一个童话世界里。”

　　佩帕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别理他，他在夸张，”她经过斯塔克身边把托盘放在桌上，宠溺地蹭了一下他的小腿。“金属芯片并没坏。我想你得用上那把锤子才能破坏它。托尼曾经做过实验，在近地点260千米、远地点380千米的太空它依然能接收信号，不过我们没试过跨宇宙通话的效果。”

　　“阿斯加德单方面接通中庭倒是可以，”Thor说。“父亲的岗尼尔之枪直接连结毁灭者的中枢。通过它他可以看到我们和听到我们，但无法对话。不过那也是毁灭者被我击毁前的事了。”他补充道。

　　无视斯塔克“你除了毁物不倦还会做什么”的目光，接下来Thor被教授了如何存入号码、接打电话和收发短讯息，以及该用什么样的力度按键和触摸屏幕，“我觉得这样就够了，”钢铁侠说。“刷不刷脸谱或推特对他应该没关系。我不想一个神因为戒不掉网瘾而长驻地球。”

　　Thor并没有Jane的联系方式，老Eric和实习生Darcy的也没有，他知道自己随时能找到他们。在新存入的一列联络人信息间犹豫了一下，他选择了一个最短的名字。“Tom？”他对着电话那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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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m Hiddleston经历了冗长忙碌的一天，《群岛》的杀青意味着庆功酒会和几场宣传，一些节目及各种访谈的邀请仿佛约好了似的扎堆出现，还有十几个递上来的电影、音乐剧和舞台剧剧本。《雷神》的拍摄地点定在洛杉矶，需要待六个月或者更久，这也令他计划卖掉肯特镇的公寓，而不得不亲自挑选要带走的书籍和影碟。时针指向凌晨两点时他终于决定放过自己，这时候手机又响了。

　　一长串号码显示这是个越洋电话，陌生的号码。Tom短暂迟疑后按下了通话键。“这里是Tom Hiddleston，”他把手机夹在一侧肩膀上，打开了推特界面，另一只手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打错了字。“Thor？”他不敢置信地问，随即意识到这个声音有点太近了。Tom猛然起身拉开窗帘，阳台上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穿夹克牛仔裤，手持Mjollnir之锤的雷神。

　　“我的上帝啊，”Tom说。“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理解班纳特太太脆弱的神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给你打电话，一个女人接了电话。她说线路正忙，暂时无法接通，我问她什么时间才可以，她没有回答。我想我可能需要离得近一点。”

　　“你从纽约飞到了伦敦？”Tom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噢，我忘了你自己几乎就是一个上帝——这太疯狂了。我以为我已经过了相信小飞人卡尔松[1]的年纪，”他摇着头。“进来吧Thor，我想我以后得给你另一个号码了。”

　　他把阳台门拉得大开，风从外面灌进来，Thor的金发被吹得犹如怒狮的鬃毛。雷电之神踩着大步子踏进中庭人的卧室，四处看了看，将锤子挂在衣帽架上。“它——我是说它不会砸穿地板突破岩层，最后造就一个岩浆喷泉什么的吧？”Tom盯着那条细细的木架。“要知道我已经联系了公寓的买家，如果这里注定未来会成为旅游胜地，我要坐地起价。”

　　Thor哈哈大笑。“不会的，”他说。“Mjollnir之锤不能简单地计算重量或质量。它由一颗死星的核心打造，但将它归类为单纯的物质体或能量体都是不准确的。它像是有自己的意志，”Thor做了个手势。“我能操控它却不能解读它。”

　　“神话里说你的锤子曾经被偷走过。”

　　“没错，被冰霜巨人。Loki和我一起把锤子找了回来。”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一位神族与一个人类相对而立，一个穿着明显小了两号的旧牛仔衣，一个松松挂着件过大T恤，在深夜两点的卧室，就着电脑屏幕的微弱光源打量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Tom打破了沉寂。“你有没有吃过晚饭？[2]”中庭人语气轻松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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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趟意料之外的拜访以震惊开场，进而过渡到较为愉快放松的部分，他们两个找到了一家深夜营业的酒吧，配合啤酒和炸鱼排土豆解决掉Thor的晚餐，Tom不得已多等了他一个小时。随后他们去到最近的电影院，看了午夜场的《Warrior》。前半场Tom负责忍受Thor不时的吼叫和低咒，“揍死他！”“上啊你这浑球！”“YES！干得好！”后半场Thor被Tom抽鼻子的声音弄得心烦意乱，那些暴雨般落下的拳头，飞溅的鲜血和眼泪，汤米把腿抵在墙上哭泣，布兰登折断他的手臂，他们的父亲听着耳机里的《白鲸》哭喊“把船停下！”，八角笼中兄弟惨烈相搏的画面同样令阿斯加德人变了脸色。走出电影院时，他们俩看上去就像刚打了一架，连瞪着彼此的架势也一样。

　　“天杀的你在干什么？”Tom压低嗓门，话里还带着鼻音。“你知道有几个人想要报警吗？六个，而那就是午夜场观众的总数。我不得不解释说我的朋友患了急性全自主神经失调症。急性全自主神经失调症！感谢上帝他们没问我那是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

　　金发大块头摊开双手。“嘿，我还有帐没和你算呢，”他说。“为什么要带我看这个？如果我也那样揍我弟弟，他大概要一直记恨到诸神的黄昏。”

　　“我发誓真的不清楚这部电影的内容，我是冲着导演和主演的名字才去的。”

　　他们在拂晓微茫的天光下对视，突然一起爆发出一阵大笑，Tom扶着墙壁，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天哪，看看Tom Hiddleston，”他低语着。“一个神降临在他的阳台上。把锤子挂在他的衣架上。他请他吃鱼排土豆，和他看了一场电影，还在这里笑得像个傻瓜。有多少人曾经历过这样神奇的一夜？Thor，等我老到须发斑白牙齿掉光，就把这段经历写成剧本，让我的孙女念给我听，然后我那同样白发苍苍的妻子就可以在我听到睡着时说，‘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亲爱的，等他自己愿意’[3]。”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那种让Thor由一个骄傲自大的王室混蛋甘心沦为地球学徒的感觉再次汹涌而上席卷了他，有些东西与时光无关，在他与Jane分享第一个吻时，目睹那些像Tom一样的凡人悄无声息地死去时，斯塔克背负着核弹踏上无归之旅时，类似的悸动总是不经同意就从骨子里窜上来，鞭打着Thor令他自觉谦卑。他曾将两支神族[4]及精灵族以外的族类均视为野蛮残忍的暴徒或无可救药的未开化者，也切实痛恨过他们中的一些人，可最终又怜悯他们。千年的征战时光并未在Thor灵魂里刻下深重到痛苦的印痕，短短的人间岁月却做到了，它们令他清晰地感受到五千年的生命重量，诚实地说，那并不轻松。

　　此时此刻他与认识不过一周的人类演员徜徉在伦敦黎明的街道上，凝望地平线上珍珠灰色的晨光，第一次心情平静地想起Loki。在召唤Mjollnir之锤做再度的跨洲飞行前，他想他还来得及去Tom推荐的埃塞俄比亚餐厅喝口炖汤。

　　注：
　　[1]小飞人卡尔松是瑞典童话大师林格伦创造的童话形象，他背上装着飞行器，住在屋顶上。主人公“小家伙”和他约定了拉铃他就飞下来。
　　[2]伦敦和纽约的时差是5小时。
　　[3]旧约中《所罗门之歌》里的一句话。
　　[4]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
　　PS：文中的时间点与现实时间点并不完全一致，比如战马、雷神和勇士的上映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