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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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般的白昼跟恐怖、深沉的黑夜交替循环；大海从海底岩石深处奋然汹涌出洪涛万顷，大海和岩石又被迅速卷入永远迅速的天体运行。
琉源闭着眼默默吟诵着《浮士德》中《天上序曲》一幕里加百利的话。
他像是要消除还未殆尽的恐惧一般，用优渥的韧性抵挡着震碎骨腔的混沌与痛苦。
没有风，或许它还在路上。
冰冷干燥的空气充斥着鼻腔，淡淡的血腥味隐示着极度危险的审判的到来。
＂琉源。＂艾司的神经末梢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侧头大声喊了一句。
＂嗡——＂蜂鸣声缠绕入耳，像是绵长尖锐的丝线割开脆弱的耳膜。
琉源闻声向后跳去，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瑞希出鞘的利刃刮破了衬衫。
见琉源躲过刀口，瑞希脸上的惊异一闪而过。她背过刀微微笑着，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温柔清婉的女子：＂你好啊，琉源。＂
琉源吸了口气站直身体也冲她微笑着：＂你好，瑞希。＂
下一个瞬间，瑞希眼里怒盛出掩不住的笑意，她弯下腰＂咯咯咯＂笑得眼泪都飚了出来。
艾司脸色一沉，冲上前刚准备召来美杜沙却被琉源扯住了衣角。
＂别，伯爵，我想和她聊聊。＂琉源向下抿着唇，牙齿紧张地打颤。
蓦的，瑞希猛然大吼着，疯了一样撕扯着头发尖叫道，祈求似的喊着：＂不！不！快了结我吧！＂
琉源惊得退了一步：＂怎么……＂
＂是被吞噬的灵魂在这具身体里发生的\'往返\'……＂艾司低声解释着，手上的权杖拟剑而出，＂瑞希以前的灵魂正在和这个邪灵之王互相排斥，得趁现在杀了她。＂
＂美杜沙！＂琉源大喊一声，迅速戴上之前抓获美杜沙时检测热能的视觉眼镜，摸索着按下解开美杜沙眼罩的按钮。
＂怎么，这么急？＂美杜沙嘴边还留有残余的食物残渣，她舔了舔唇，吮吸着手指问道。
她等了一会儿发现琉源并没有回答，便顺着他的视线向几百米远的草坪中央望去。
艾司死死握着权杖，衣服被划破了几处。他全身气场凛冽，如同挥出的冰刃一样沐着寒风笔直而挺立。
而对面的那个女人却没那么好看了——她全身都是血，有的深至见骨，有的又细又窄，但所有伤口都处于致命的位置。
＂哇！艾司居然打女人！＂美杜沙又急又气，连忙问，＂你是要我上去么？要我揍艾司么？＂
琉源捏紧拳头哑声说：＂确实是需要你上去，但是不是去打伯爵。而是，杀了那个女人。＂
美杜沙一怔，问道：＂她是……你说的那个瑞希？被邪灵附身的女人？＂
＂少废话了！＂琉源见艾司左肩被瑞希狂乱挥舞的刀刃划伤，声音陡然变得高昂起来——但突如其来的强烈的不适感却让他脸色＂唰——＂的苍白。
置于脚边的弯弓被他用脚尖挑了起来，箭矢像是急速旋转的钻头，＂嗤——＂地射穿了瑞希的手背。
＂不不不！琉源！琉源！别杀我！＂瑞希拔掉连肉带血地拔掉箭矢，嚎啕大哭着向他跑来。
又是该死的灵魂＂往返＂。
不！她不是瑞希。真正的瑞希早就死掉了！
琉源再次张弓，沉默地松开指尖，＂嗤——＂地将箭矢连根没入瑞希的胸口。
＂不要！不要！好疼！琉源！＂瑞希执起剑，疯狂地砍向琉源。
＂琉源！＂美杜沙扯着他的衣领，向后快速跳了一步，这才怒吼着，＂你小心啊！刀剑不长眼！＂
琉源面无表情地张弓，射箭。机械的动作却看起来沉重而绝望。
＂啊啊啊！！！＂瑞希举起刀对着琉源凄惨地叫着，却始终没有下手砍向他。
＂一切无常者，不过是虚幻；力不胜任者，在此处实现；一切无可名……＂琉源呓语着，一箭射穿了离他只有十几厘米近的瑞希的脑门。
下一秒，脑浆迸裂而出，鲜血四溅，血肉就像漫天的小雨淋了他们所有人一身。
温热的液体像是还带着生命的脉搏，附在琉源的身上，让他连心都疼了起来。
＂琉源……疼……＂瑞希睁大眼喃喃着，身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
琉源扯着美杜沙的头发，不顾那些细小的蛇撕咬着他的手，狠狠将她那双罪恶的眼镜掰向瑞希。
瑞希一愣，护住自己的身体，顿了一会儿才发现——美杜沙没睁眼，＂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咳出血来。
＂伯爵啊！年轻的伯爵！＂瑞希的声音尖得堪比用指甲抓过玻璃般刺耳。
艾司侧头看着她，黛蓝色的眼里是和琉源如出一辙的死灰。
＂我亲爱的……艾司•奎因伯爵啊……我以黑暗之主阿里曼之名，祝福你，诅咒你——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你所看到的所有都是虚幻。你……＂
＂杀了她，美杜沙。＂琉源冷冷地开口，强制性地命令道。
＂嘶——＂毒蛇吐信。
——一切尘埃落定。
＂琉源……？＂艾司揉着他柔软的发丝，轻声喊着。
＂嗯……＂琉源睁开眼，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我要走了，和你道别。＂艾司看见他迷迷糊糊、一脸茫然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您要去哪？＂琉源扯着他的袖子大声问。
＂嘘——＂艾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隔壁，暗示西羽还在睡觉。
琉源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头，却依然执拗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我要出城，上次的事情还没做完……＂艾司耐心地解释着，指尖则摩挲着琉源柔软的脸颊，冰凉中意外地透着温暖。
琉源＂哦＂了一声，突然猛地扑向了艾司的怀里。
＂嗯？＂艾司对这种撒娇有些意外——意外的开心。
＂再见……您早点回来。＂琉源小声说着，紧埋着的头却被轻轻地捧了起来。
＂我很开心。＂艾司微笑着，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琉源惊讶地缩了缩肩膀，有些羞涩地闭起了眼。
＂唔……＂两人不知吻了多久，缓缓分开时一条晶莹的银丝却说明了青涩到缠绵的递进。
＂真是……一团糟呢……＂艾司右手抚摸着琉源的背脊，左手则在他白皙的脖子上温柔地轻附着，他的声音变得暗哑而沉碎，低吟般缓缓斥责着，＂笨蛋，你让我怎么走啊……＂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