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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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
浅蓝。
天蓝。
深蓝。
暗蓝。
黑色。
睁开双眼。
琉源看见了一片灰白色的墙和一束金色的从窗帘缝隙里钻出来的温暖。
洛伊斯奎因伯爵在今天陷入了沉睡。
琉源与西羽站在大宅子宽阔的草坪上。
他只看见伯爵被放进了一个猩红的木质棺材里紧紧关好，接着那只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的棺材被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抬进了地下室。观望的人群蜂拥而上，像是在挽回最后的希望。
＂爸爸……＂琉源感觉到了父亲轻微的颤抖，他小声唤了一句西羽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怎么啦？要回去么？＂西羽蹲下身来微笑着问。
琉源将柔软的手指放在西羽的通红眼角柔声说：＂爸爸，要哭就哭出来吧。＂
西羽看着琉源稚嫩的脸一怔，他伸手一把抱住琉源，竟闷声哭了起来。
琉源心疼自己的父亲也渐渐明白了原因，他学以前西羽对他哭时一样用手拍着他的肩，轻轻的。
站在大宅门前的艾司穿着修长的黑色礼服，他发丝凌乱、衣角翻飞却无心整理，此时的他眼神有些空荡却十分清亮。
琉源看着他。
他也看着琉源。
＂父亲居然没有留下话来让你当伯爵，真是奇怪。＂艾司看着洛伊斯留下的笔记，淡淡地对西羽说。
＂我没有资格。＂西羽为艾司倒好红茶后退到桌后回答道。
＂那就快点把东西给我吧。＂艾司瞟了一眼西羽，伸出手说。
西羽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绒丝的盒子，他缓缓打开盖子，一枚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他轻轻地拿了出来，放在艾司的手上。
这枚戒指上的宝石是圣爱德华蓝宝石，它呈一朵玫瑰花的形状，是英国皇家珠宝室中历史最悠久的宝石之一。
圣爱德华生前曾把这枚蓝宝石镶嵌在戒指上，然后圣·爱德华蓝宝石一直流传在英国王室，1838年，这颗宝石被镶嵌在按照“圣爱德华王冠”造型制作的“帝国王冠”顶部球体上方的十字架中心。
而在1960年伊丽莎白二世戴冠后的7年，洛伊斯亲手摘下了那颗璀璨的蓝色宝石并做成了如今奎因家族当家的象征。
艾司将戒指缓缓戴上大拇指，他轻和一笑，伸手看着阳光下发出透亮纯净的光的宝石。
＂把我的权杖拿来。＂艾司眯着眼直视阳光对一边低着头的西羽说。
奎因伯爵的权杖是一枚将军象棋的印章，但这枚不起眼的黑色象棋却象征了最高的权利和力量。
当西羽拿着权杖推门再次进入书房时却发现艾司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还是个孩子啊……＂看着艾司睡熟的没有往日的一丝冷漠和警戒的脸，西羽自言自语地拿起毯子轻轻地盖在了艾司的身上。
＂很想念父亲吧……＂西羽蹲下身看着艾司那张酷似洛伊斯的脸竟红了眼眶。
我会保护你，直到再次见到洛伊斯。
西羽莫名地想起在末世刚降临于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琉源还是个小小的孩子，只有九岁。
爱莉森在他们逃亡的路上饿死了，他十分冷静地一手抱着琉源一手将挚爱的的妻子埋入森林的深处并掩上土。
他用自己的血当作牛奶给琉源喝，发现的食物他也会全部做好给琉源吃，他又冷又饿，绝望得要疯掉了。那时他不知自己还能活到多久，他也不知道自己用这一生的坚毅和勇敢还能保护琉源到多久。而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继续往前走。
终于，他费劲力气找到了一个摇摇欲坠却储有食物的老宅。
只是他不知道，在暗处却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僵尸在等待他。
当那个泛着令人恶心的腐臭味的僵尸向他缓缓匍匐前进时，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他笑着将琉源抱在怀里，柔声说：＂别怕，我们就要去一个温暖有食物的地方了。快睡一觉吧。＂
再待他睁开眼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他看见了神—一个穿着华丽的白色衣衫的年轻漂亮五官像是被精致地描画出来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他下意识地低头瞟了一眼自己肮脏破乱的西服觉得十分尴尬，这件衣服还是他逃亡的时候穿的，那时他正参加朋友的晚会。
＂您是上帝吗？＂他站起身费力地鞠了一个躬，声音弱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男人微微一笑，温柔的声音温暖并清澈：＂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是他和洛伊斯的第一次相见。
那几乎是他黑暗而腐朽的生活中的第一道亮光，这也暗示了他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
琉源是被渴醒的。
他蹑手蹑脚地下床去厨房，生怕吵醒了睡得很浅的西羽。
待他喝完了水后，他看见宽敞的客厅的一隅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柜。
琉源从没有上过学，也没有看过一本书。
他惊异地将手放在玻璃柜上，有些羡慕地看着那几列厚厚的大书。
突然，一只冰凉的大手附上了他的手。
琉源以为是父亲，但他一回头却撞进了一片深沉的汪洋。
艾司正贴着他的背脊站着，双眼平静却冷漠。
＂……伯……伯爵＂琉源结结巴巴地转过身贴着玻璃门仰着头看着艾司。
＂想看书么？＂艾司看着不知所措的琉源，淡淡地问。
琉源一听，拼命点头说：＂是！＂
＂让你父亲教你吧，我把我的书都给你。＂艾司注视着琉源紧张的眼眸，静静地说。
琉源开心地要跳起来了，他一直都很想看书，想像以前的洛伊斯伯爵一样用漂亮的羽毛笔蘸着浓黑的墨水写文章。他抑制住自己剧烈跳动得几乎要破腔而出的心脏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谢谢伯爵！＂
＂我饿了。＂艾司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啊？＂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琉源一怔。
而下一秒，艾司就把他紧紧地摁在玻璃门上，利牙立刻刺穿了那处柔软的颈窝。
＂啊！痛！＂琉源低声尖叫着飙出泪水。
感觉到了琉源的挣扎，艾司原本束缚着他双手的左手松开了，他像试探一般轻轻地抱住琉源的腰搂在怀里，吸血的力度也从凶狠变得温柔。
过了三分多钟，艾司才放开脸色渐渐苍白的琉源。他呼了一口气，用大拇指轻轻拭干净嘴角的腥甜。
＂去睡觉吧。＂艾司伸手缓缓抚摸着琉源颈窝出的两个小洞让其愈合完整。
＂嗯……＂琉源擦干净了泪水，咬着牙点了点头快步回到了房间。
暗处的艾司眼眸变得又浊又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