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尘埃》白猫久久

5、第 5 章

　　回到家里，孙月萍依旧没有回来。刚刚准备进厨房便接到了孙月萍的电话，说今天店里忙，不回来吃饭。
　　自己本就没有胃口，这倒好，乐得个省事。
　　早早洗了个澡就睡下了，可看着天渐渐黑下去，依旧睡不着。
　　从小到大，自己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但偏偏，顾铭落是一个意外，自己接受了这段感情更是一个意外。
　　一束光亮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坐起来拿过手机，来电显示是顾铭落。
　　拿下接听键便听到了顾铭落的声音：
　　“莫晓尘！”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居然喝的这么醉！
　　“你喝多了。”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留住你，多想和你在一起！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她不想再电话里和他纠结这个话题，问道：
　　“你现在在哪里？”
　　“和几个兄弟在上次聚会的地方！”
　　挂了电话，掀起被子起身换了衣服就出了门，连手机都忘在了床上。
　　见到顾铭落的时候，他正和吴坤他们一帮人在划拳，她冲过去就把顾铭落手上的杯子夺了下来，拉他出了房间，留下一屋子不明所以的人。
　　吴坤见状，赶紧打了圆场，继续和他们喝着。
　　拉着顾铭落正准备离开酒店，却被顾铭落突然一拉，轻巧的扣在了墙上。
　　顾铭落凑近她：
　　“你怎么来了？”
　　她将头扭开，想要拉开于顾铭落的距离：
　　“你喝多......”
　　还没等她解释，顾铭落就吻住了她。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顾铭落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一下子推开了她：“莫晓尘，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眼泪顺着顾铭落精致的脸庞滑落。
　　莫晓尘慢慢走上前，抬起右手帮他拭去泪水，眼泪却在此时不争气的从自己的眼角滑落。顾铭落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别离开我好吗？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那一晚，莫晓尘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留在了顾铭落的身边。
　　她不后悔，因为她真的爱上了他，之后要付出的代价，她愿意承担。
　　或许爱情就是一种冲动，那种失去理智的彻底冲动，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激情之后，莫晓尘侧过头看着顾铭落熟睡中安静的脸庞，轻轻地用手指顺着他的眉毛，鼻尖，嘴唇，脸颊摸着。
　　她看着顾铭落熟睡的脸颊，留下了眼泪。
　　我不是不爱你，是不敢爱上你。
　　我们都明白未来的路只有靠我们自己去走，我们没有赌注，所以我们输不起。我不能害你失去美好的未来，也无法给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一个交代。
　　激情总会褪去，一切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中。莫晓尘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服后在顾铭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作为告别。
　　回到家里时已是大半夜，在门外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后才开门进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家里的灯瞬间打开，孙月萍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慢慢靠近莫晓尘，没有丝毫预兆的甩了她两个耳光。
　　那两个耳光似乎用尽了孙月萍此刻全部的力气，以至于将莫晓尘挥在了地板上。
　　当莫晓尘一只手摸着脸，一只手扶着墙站起身的时候，孙月萍像疯了一般的朝莫晓尘挥着巴掌，一巴比一巴重。
　　莫晓尘并没有闪躲，当她决定将自己交给顾铭落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惩罚。
　　孙月萍一边打她，一边大声的朝着她吼：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和男孩子有任何往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
　　说完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莫晓尘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她的面前。
　　“要想我不知道，你就把你的手机保管好！别以为我发现不了！”
　　“我会和他断了的。”
　　莫晓尘捡起手机，看着孙月萍。
　　孙月萍冷笑一声：
　　“这么晚了还跑出去，着急道连手机都忘记带了，肯定没干好事！”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影响我的。”
　　孙月萍转身回到了房间，将莫晓尘一人留在了客厅。
　　莫晓尘不做任何过多的解释，毕竟自己确实没有和顾铭落清清白白，再多的解释，都只是显得自己有多愚蠢。
　　回到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看不出是喜是悲。
　　将手机电池重新安好，再次开机的时候，不断地收到了通讯商发来的信息，信息里提示着她有一个号码不停地给她打着电话。看着那串号码，莫晓尘的心口仿佛被一块块很大的石头不断地砸下去。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那串号码又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喂”莫晓尘犹豫了一下后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在电话接通后的一瞬间显得有些惊喜。
　　“家里。”
　　“你妈妈那里......”
　　“她一早就睡下了，估计不会有什么事了。”
　　顾铭落的话还没说完，就别莫晓尘匆匆打断了。
　　“很晚了，我睡了。”
　　刚说完，莫晓尘就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紧紧撰在手心里，她不想告诉顾铭落自己被打了一顿，她怕他看见自己的狼狈，看见自己的无助。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晓尘再没有给他发过一条短信，打过一个电话，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生活也似乎慢慢回到了原来的节奏。
　　直到返校的前一天傍晚，顾铭落用一个陌生的号码拨通了莫晓尘的电话。
　　莫晓尘犹豫了很久，在电话快要挂掉的最后一秒钟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
　　“是我，我想见见你。”电话那头传来了顾铭落黯哑的声音。
　　“海边见。”
　　挂上了电话，莫晓尘换了鞋子，出了门。
　　在落日的映射下，顾铭落显得憔悴而疲惫。
　　莫晓尘的心微微一抽，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向顾铭落走去。
　　“我迟到了。”
　　她向他走去，挨着他坐在了礁石上，面朝着大海。
　　顾铭落耸了耸肩，笑了笑：
　　“是我到早了。”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谁都不再开口。海浪声像是在为他们伴奏，即使是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两人也没显出任何的尴尬。
　　咸蛋黄般的落日渐渐沉入大海，只留下微微余光点缀着天空。
　　“找我，不会是为了看日落吧。”
　　顾铭落轻声的开口道：
　　“明天回学校交表格，你的，填好了吗？”
　　“上海的大学。”
　　顾铭落不禁将脸转了过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莫晓尘的侧脸。
　　几分钟后，顾铭落带着些许失落的语气淡淡开口：
　　“莫晓尘为什么，你让我觉得你没有感情。”
　　“顾铭落，别让自己日后后悔，也别让感情冲昏了头脑。从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你不该，让感情冲昏了理智。”
　　“你的确，足够理智！”顾铭落噌的一下站起来。
　　“谢谢夸奖！”莫晓尘也站起身。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去北京，或者，我跟你去上海！”顾铭落转过身，显得有些激动。
　　莫晓尘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我不会和你去北京，上海，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顾铭落上前一把抓住了莫晓尘的肩膀，露出像孩子般的期待的眼光：
　　“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
　　看着他的眼神：
　　“没有！”
　　“你骗我！那晚你明明选择了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顾铭落突然用力的抓着她的双肩吼道。
　　莫晓尘只是淡淡一笑：
　　“那不过是一场意外，谁的人生会没有意外？”
　　“你说意外？这都是意外？那你为什么还答应和我交往。”
　　“顾铭落，你最好清楚，我并没有答应你，这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那晚，也只是两个年轻人的你情我愿，或许，更多的是冲动！我对你，没有感情！”
　　顾铭落在得到这个答案后缓缓放开紧握着莫晓尘肩膀的手，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向路边走去。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相爱的两个人被迫分开会令人痛到不行，那么相爱却无法说出口，还要硬生生逼着他离开，会痛到什么地步？。
　　顾铭落永远不会知道，莫晓尘那天晚上在海边痛哭到几乎要晕过去。
　　正如莫晓尘永远不会知道，之所以顾铭落不再坚持，只是为了想放她无忧无虑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天夜里，顾铭落就在她家的门口，孙月萍的责打声一声声的扣在了他的心头。
　　他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和莫晓尘青涩的爱情，他的放手，是成全，也是爱。
　　你看，少年时期的爱情也并非全都不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