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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真相 ...
于强被押在重犯的地牢里。
周娘子走过地面上那两排死监在最后一扇找到入口,本就被那两排密不透风的暗狱惊得肝颤,如今一级级台阶走下去,一颗心更是沉入谷底。
这里罕见人迹,率先便闻到一股久不见光的暗室才会有的晤味儿。
地牢不大,一共只有两间监室,并排挨着。烛光昏暗,只看得清近前囚室地上躺着于强,里面那间不知是否有人。唯有宽敞处,便摆着一桌两椅,两壁上挂着刑具,那些刑具五花八门看着就吓人,刑具上还沾着暗黑色的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于强脸朝下呈大字趴着,显然被打过板子。这点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就是脑子有些乱。
周娘子进来时于强听见了,最初以为是衙差混身肌肉紧绷,听声响像是女人,又心跳不已,能来这里看他的女人除了周娘子还能有谁?闭着眼强装无事。
周娘子见他直挺挺趴着,不知伤势深浅,隔着槛栏摸他手臂“你痛吗?”三个字声音轻浅却钻进人心里。
于强不作声,周娘子又推了推他“你,可还活着?”
于强哎了一声,转过脸来看她,见周娘子满脸悲苦,再嘴硬终是说了句“我没有事。”
周娘子轻了口气缓缓打量四周“人人都说余分是你杀死的。”
于强软了一下的心肠又硬起来,冷哼“那你信不信?”
周娘子垂头不答,怔了一晌,慢腾腾打开食盒“我给你带吃食来了,都是你喜欢的菜,我俩就没光明正大的吃过饭。”
于强苦笑一声,“也是,跟着我就没正大光明过。”勉强爬起来,四肢着地,胳膊腿无一处不疼.
这姚老爷看着斯文下手挺狠,嘴也厉害“于强,想是这些刑具的名目你都不知道吧?我一一说给你听~”姚老爷口吐莲花把那些家伙用处讲解得极细致,“这些刑具很久没和人亲近了,你可愿尝尝,我们今天就先挑些浅显易懂的,比如夹棍、烙铁之类的,噢,你盯着那个东西看?我刚才没讲它的用处是不是?它叫“披麻带孝”那个木桩是捆人用的,你的两只手臂就缠在架子上,看到旁边那个铁钉钉成的刷子吗?在你身上就这么轻轻一刷,两只手臂鲜血淋漓,那白布往上一披,等血干透了再往下撕,这就叫披麻带孝,别着急,你有的是机会。”
“县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也是你的缘法。也让我看看眼,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用的,哎呀,我还真是有些好奇呢!”
想于这些于强有些头疼,钉板、烙铁,还有那传说中的吊纸鸢,这到底只是吓吓他,还是那斯文县太爷喜欢这些折腾人的技俩。
姚老爷还说“也不知道马巍都试过哪些,要不问问他,然后你把他走的那一遭你也都试试,我就不信你这吃心的恶鬼不招。”
姚老爷认定人是他杀的,必会想着法儿的折腾他。于强哀叹一口气,偷眼打量周娘子,见她垂眉顺眼,随口问道“县狱关得这样紧,你怎么进来的?”
周娘子有力无气,话倒利落“银子”。
于强哼了一声,这位县太爷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周娘子抬眼看于强“若是银子能留你命在,我宁可倾家荡产。眼下~”
想到眼下于强苦笑一声“是啊,眼下好像过不去这一关了。”
周娘子低声又讲“我来时,听马巍叫冤枉。”那一声声叫得很惨,周娘子听在耳内心里大恸,为来福为自己也为于强。
于强不说话,似乎靠着肩膀的力量才扛住项上这颗人头,他右手不能吃力,如今这头便斜歪在左肩上,打量着面前的菜色,一碟丸子一壶酒而已。
酒是陈年老酒,一开封酒香扑鼻,把整个牢里的恶臭都掩了下去。周娘子往碗里倒酒“当年吧,你站在我家店门口,手搭在门檐上,冲我一笑,我就觉得你这人特别有趣。”
于强笑笑“那小酒坊,一室老酒,都没有你有味道。你冲我看上一眼,我就觉得,在这曹县算是扎下根了。”
周娘子嘁了一声“你当真这么想?那天我记得你可是来算帐的,说来福给你的那角银子成色不足。”
于强笑,当年尴尬事现在想来十分有趣“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直接把我打出去了吗?用的是门栓吧?这一打便打进我心里去了。”就此又说起好些叙旧的话,两人如何约着看花灯,怎样悄悄偷店里的酒喝。说着说着,于强忽然道“我纳闷好多年了,你是怎么和余分好上的?”
周娘子刚刚说话还很轻快,忽然一滞“余分,余分是个老实了,那年雨大,连着下了两夜,来福忽然就得了急病,幸亏余分帮忙照顾,又找郎中又是抓药的,还不离左右侍候,递水把尿没有一样嫌弃。”
周娘子顿了一顿“而且他也是知晓来福和我的事,来福以为自己大限到了,交待了许多话他也是都听到的。”
于强单拳砸地,眼睛泛红“就因着这个你就嫁给他了?他是当惯了忘八的,还怕人说他。”前半句气愤后半句怨毒。瞄着周娘子狠狠的说“你以为他是老实人?他把来福说的那些话都告诉我了,来福对你说的那些话是当爹说的?呸,这个不要脸的老货。”
周娘子脸上有几分无趣“你说余分是忘八,你又是什么?”
于强用手拍自己嘴,周娘子按住他手掌赌誓发咒道“于强,在我心里待你和余分是一样的,你信不信?若不是器重你,我也不会还同你往来。余分同我说过多少次,也曾跪下求过我,求我,千万别再和你往来了。”
周娘子眼中星光点点“余分说,我那样求你,你怎的还让他上楼?”后面两个字字字哽咽,她是有几分后悔的,后悔让那样的余分伤情。
周娘子问于强“我对你的情分可曾有衰减?”
于强苦笑。
“于强,你信不信我心里有你。”
“信。”于强点头“那在你心里,我和余分哪个更重一些?”
周娘子垂道“我待你们是一样的啊。”忽而抬头看于强“那你对我实话实说也我明白些,让余分也明白些,到底为些什么?”话里的隐约意思还有眼神的暗示,于强都懂了,那便是“你若对我剖心讲明白,我对你便更器重一些。”
于强嘿嘿一晒,不肯讲。周娘了堵咒发誓也骗不出他话来。
角落隐蔽处,姚正皱眉看向何为季,两人默默无语。处何为季扯了扯姚老爷的袖子,在他手心上写字。
于强口中喃喃“我心里实实放不下你,又不想看余分的脸色。”
周娘子倒没再说什么,只是摸着他的脸,顺着下巴一根根摸那上面的胡茬,“这才几天没见,你就这样,要么就实说了,也省得受罪。”
于强哼哼笑“我这命啊,属实是不好。”
于强挑眼看周娘子,满心都是嫉恨,咬牙说道“余分看着老实心机太重,你父亲要十两银子的聘礼,余分与我商议一人出一半。我俩与你都有情,三人一起过又能怎样。”
切了一声“来福也真是,卖女儿吗?你问问他一年才挣几两银子,就向我们要十两。算了,不提这些,为着你就算是一百两我也愿意。我说再去上一趟酒,和余分约好的分头行动,他往南走我往北去,一来一回都是老熟客,两人带货总比一人单运来得快些,熟人熟路,虽然担些风险,可是向来有我们抢别人的还没见别人抢我们的,也不怕什么。”
于强冷笑“谁知道,我路上没遇上匪人,回家遇上了。他说收完这两日酒钱就走,我贪图路近便宜,也是一时糊涂,想着快去快回,先下了聘礼,明面上你便是与我为妻。谁知道余分收上酒钱也没出去,我回来一看,好嘛,余分就变成你家伙计了。”
周娘子苦口婆心劝他,“你实实是误会他了,那是因为我们被歹人欺负,有泼皮来收税费,来福不给他们便不停捣乱。那时余分就算没有进项也守在我家门口,自己吃食都混不上,宁可出去给人打零工卖力气挣钱也要守着我,这就是余分的好处。
于强挑眼看周娘子“余分的好处?”
周娘子切切道“你当真误会他了。”
“我误会他?你是不了解他。余分看着是比我实诚,他才不是什么老实人。”于强一腔的怨懑无处可泄。
“哎,过去的事不提了。”周娘子搅混水。
于强哽着一口气“过去的事我也不想提,可如今留我一人顶杠,我也不愿意。要我为余分抵命我更是不乐意。”
“难道是别人做的不成,真的是那马巍杀了余分?”
对于周娘子的问话于强懒得再答,他有话些对她实在是说不出口。认与不认又有什么相同。犟不过周娘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探询,终日气哼哼道“那马巍当不了替死鬼是他命好。”
周娘子看着他摇头“你呀你呀,我日常就说你心肠歹毒,可见是做生意做得情份都没有了。”
“说什么情份,是对余分的还是对来福的?我不欠他们的。当牛做马这些年,都是我应得的。同余分合伙做生意,可曾亏待过他?两人什么时候不是一起喝酒一块吃肉,有钟意的女人我也不介意和他一起。偏偏是他想错了想头,想一人独占而已,生意也是人也是。我比他差什么?是才貌还是心计还是能力,我也勤劳肯干。”
于强瞪向周娘子,周娘子连连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于强梗着脖子吼“你要怎样?你要把我逼成怎样?别人逼我你也来逼我是不是?”于强眯着眼睛看她“还是他们想让你诱我开口,你好给你那相好的报仇。”
周娘子被他说呛得说不出话来,干张着嘴吃惊。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想什么。”于强说话如同拿刀子刺她心一样。
周娘子说“你是我的夫,我能怎样?对你也一样有情,杀人偿命,别的我不多说了,你总要上路的,唯有可惜的就是我俩还没拜过天地,没好好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吃顿饭。”神情相当黯然”喝碗酒吧”
于强泪流满面,捧着碗大口喝酒,有些酒水顺着喉咙一直流淌下去,于强觉得烈酒烧喉心中不快,酒入愁肠愁上加愁,自己又倒上一碗说“于余分当年怎样后来又是怎样,你不也都看在眼睛里吗?一起好好的,他偏偏就听了别人风言风语。”
“于强,不管你是叫李二狗也好于强也好,我跟定你了,你给我句实话可好。”周娘子念念不忘,也相当执著。
于强看她,定定的带着丝狠决,周娘子唯只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倒有几分期许。于强笑“我偏不说,我若是说了你对我就没这情意了。你就对死了的有情份,如今可好,我也要死了,我死了,你想不想我?”
于强喝了几口酒“这酒真醇,你酿的酒就今天最好。”
姚老爷回头看何为季,何为季在他手上写的也是“酒好香。”姚正翻了何为季一眼,还当他说什么正经事。
何为季第一次看姚老爷冲他摆脸色而不是调情,十分稀罕,侧脸看他。这姚老爷一旦专注于眼前的事,把别的情怀都抛到一边,看起来像是个勤恳的好官,这好官惹得人总想撩拨撩拨。
那边于强一会儿哭一边儿笑“天天这么打我,刑罚我也熬不住了。啊~”于强仰面朝天,呼哧呼哧喘粗气,“你来不问我一声痛不痛,先找我算帐是也不是?”
周娘子倒是真的紧张他“来,让我看看你哪里被打伤了,我去告状,他们当官的屈打成招,总有管他的地方。我拿钱疏通。”
姚正在角落里翻白眼,反手在何为季手掌上写“我没打他。”何为季笑,“是,是,你没怎么打他。”
于强在那边感叹“有你这样说我便知足了。”咳着大口喝酒。
周娘子话峰一转,终于说到来福的事。“余分的事就不计较了,倒是来福,是怎样死的?”
“问我做甚?”于强显然也不愿意说这个事。
周娘子惨然笑道“你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向来如此,我在你房里翻到赛金花的肚兜时你也不认,还说是别人栽脏你的。”
于强想到这一节也觉得可笑“你呀,为什么就不能装些糊涂呢?知道了又怎样,我告诉你做什么?”
“你和赛金花是不是早就上手了?什么时候的事?”周娘子想弄明白的事情看来还不少。
只是于强一如既往嘴硬“你误解了,实实在在的讲,我和她并没有什么。”于强呵呵一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周娘子口气有些冷淡“虽然你不承认,你不是说余分的事跟你也没关系嘛!”
于强瞪着眼睛大声对周娘子说“不是我。”
周娘子垂头给自己倒了碗酒,轻轻喝了一口“那天,你下去的时候,走的是通厨房的楼梯。如果你悄悄的从后门走,余分是不知道的。”
于强默不作声,良久嗓音嘶哑着问“那又怎样?
周娘子垂着眼泪,哽咽道“来福也是你做的。”
于强气节“也是我,是什么意思?只见赛金花一个肚兜,你这娘们便把这些烂帐都算在我头上。”
“你不承认也好。我只告诉你一个说他去收帐,让你晚上到家里来,要与你商议一下嫁余分的事。来福便是那宿没回来,你们出去找了几天都不见踪迹,后来是县里发了榜文,邻居跑来叫我去认尸,我还记得你当时抽着嘴角笑来着。过后这产业不也是被你占了吗?”
于强摇着头做出一副你可真能想的模样“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是觉得来福碍眼,他死了我也难受,就凭我笑一下,你也来栽脏我不是?”
周娘子默默摇头,“不是。”似乎下定决心般,终于对于强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我就是想听你说一句话。来福的事我本可以不计较的。当年的事,你们都不知道,来福去收帐时,对我说那老儿未必有得钱还。我便讲中意他家大姑娘的手镯了,年头她还对我显摆说是她爹爹打给他的,吹嘘上面嵌了哪儿的珠子,我便对来福说你可以让他用那东西抵。他家女儿,明明没钱,还跟我吹嘘这是件了不得的嫁妆。我想我现在也要嫁出门了,总也得装点一下才好。那银镯子也不值几个钱,戴着总还好看些。”
于强手中的碗抖了一抖,里面的酒水洒出半碗来。
周娘子看着他满眼都是泪“没过多久,我嫁给余分时,你便送给我只一模一样的镯子。你说这也是你给我的聘礼。”
周娘子哽咽“来福对我恩同再造,你怎么就忍心杀了他?”
于强手指颤抖,面对周娘子的揣测一如既往否认“我没有。”
周娘子无话可说,于强垂目看到他手腕上正戴着那只银镯,她就从来没摘下过。嗛了口气道“那余分杀了来福你也不放过他?”
“不过放。”周娘子决绝道。
于强冷笑“那余分死得不冤。”
周娘子倒有些蒙了“你这话说得有来头,什么意思?”
“实话对你说了,来福是我们弄死的,不是我一个人,余分和我一起,怎么样?噢,对了,是孙树山和我李二狗一起做的。
于强红着眼睛看周娘子,一仰头把酒饮尽。周娘子把那碗丸子向前推了推“你最爱吃的酒酿肉丸子,面裹着猪肉馅。”周娘子红着眼角看他“你喜欢便多吃些。”
于强直接抓了一只来吃“余分啊,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尽了,竟然还疑心别人风言风语的,我们之前说好的,三个人一起过,说得好好的,他便想独占了。让我另聘,你可知道?”
周娘子默默垂头。
于强瞪向她“你知道?”
“我原本也不同意,我们这么多年情份,当然舍不得,不过拧不过余分。”周娘子终于说了实话。
于强犹发晴空霹雳“呵呵,”怪笑两声“难怪~”难怪两个字说得阴阳怪气,“难怪那天你和我说那些撇清的话,我就知道是余分撩拨你说的。”
于强想一下笑一下,笑一下又干嚎两声,仰天长叹“我这辛辛苦苦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有个居所、有个女人、有个生意吗?如今我都做到了,却没命消受。逃不过喽逃不过喽。”
他颠三倒四的说话,无论周娘子再怎么问也不说了。
周娘子拍着腿“啊啊~”大声哭着,看样子心里是十分的难受。
忽然于强打了个响嗝,“呵呵”自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声,于强瞪着眼睛看周娘子“你是好样的。”
最近这几天特别疲惫,一直没怎么更新~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今天这章更完还有一更~
谢谢张丽的手榴弹和地雷^3^谢谢上邪音子的地雷还有一直以来的支持^3^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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