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成空》幺叁13

7、要的感动

　　顾颜回神，定睛凝睇，溢满感动的双眸泛起光圈。白三辰停下质问，笑的皎洁，温柔直达眼底。

　　“哪句？”

　　他悠哉的吊她胃口，脸上羞涩表情中包含太多欢喜。

　　“刚才那句啊。”顾颜皱眉。

　　“我说了好多，你说哪句？”

　　“就...算了。”

　　顾颜垂下头，眼里色彩瞬间净散，发光的小脸渐渐暗淡，只当他是无心之举，不再追究。

　　“女朋友？”

　　白三辰正色，发出试探的询问。顾颜抬头的刹那，看他幸灾乐祸的笑不停，他又戏她。

　　“喊我老婆好吗？”

　　她咬着唇难耐的开口，这个猛然的想法让她都结舌，顾颜细指碰向嘴唇，暗自讶异，是不是还有所希冀，即便得到的回答足够呛人。

　　“我说你...”他急着声张，一脸无可奈何。

　　“就算我得寸进尺可不可以喊我一声？”

　　他一愣，他并不是说顾颜得寸进尺啊，他可以对成千上万的女人称呼老婆，可是独独顾颜，他却不敢，他觉得给了顾颜这声称呼，以后就要一直喊下去，他给不起的。

　　顾颜不敢过分期许，失望沉默。

　　“老婆。”

　　白三辰小声嘟囔，沉默偏过头，缓解受制于人的窘境，却未曾发现他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顾颜听后激动的扬起笑容，动人的羽睫闪着晶莹，虽然是要来的感动，但她依旧欢颜。

　　车内音乐安静唱响，白三辰手扶方向盘，他看向邻座傻笑一个晚上的顾颜，连他都奇怪，这么容易满足的女人，上天怎么会赐给不爱安分的他。

　　白三辰的电话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无忌惮的响起，打破缓和的沉静。

　　“好，等我，马上到。”一如他懒散温暖的语调，挂上电话，他顺手将电话扔到后座。

　　“你要出去吗？把我放在路边，我打车回家就好。”

　　顾颜偏头瞧他，贴心的说着，白三辰努嘴，抬手看着腕上的表。

　　“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一起去吧。”

　　白三辰轰动油门，扬尘而去。

　　凡是白三辰所到之处，都归灯红酒绿，夜店门前霓虹闪烁，五彩光亮硬生生砸在顾颜茫然的脸上，与白三辰的轻车熟路相比，她不知所措的没有安全感。

　　这样纸醉金迷的场所多么容易让人找不到方向，顾颜抱臂站在白三辰身边，望着牌匾上气势磅礴的英文，不知所谓。白三辰习惯性的揽住她的腰，不舍看她困惑麻木的表情，感到腰间的温热，顾颜回头诧异的望他，生出灿然的笑，对他的依赖她没法逃开。

　　走马观花般，越过不一样的人，顾颜深感自己的娱乐精神少的可怕，她讨厌这样又吵又乱的环境，同样也讨厌这些奇怪又无趣的人。

　　“不习惯？”

　　白三辰凑到她耳边，热气喷了她一脸，霓虹闪过，映出她脸颊上的绯红。

　　“嗯！”

　　她点了点头，从踏进到入座，直到适应嘈杂，顾颜始终如一的僵硬，面对眼前陌生的男男女女，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理解。她们百媚丛生，他们乐得逍遥，只有她一个人格格不入的存在，舞池里摇摆的他们，让她望而生畏。

　　“三少。”

　　各种娇艳齐头并进，扑在白三辰周围，顾颜叹了口气，不由对白三辰招蜂引蝶的能耐佩服万分，迫于对莺莺燕燕身上的香水味过敏，她只好坐到角落里，尽量保持距离。

　　原来三辰喜欢的，是这样的世界。

　　顾颜目光停驻在白三辰的笑脸上，他与那些女子交头接耳，亲昵调情，都是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顾颜低头眨动双眼，将心底莫明的酸楚埋在心底。

　　她无谓的摇摇头，在混杂的男女之间露出干净的笑靥，其实他给她的已经很多了，不是吗？

　　“你是三少带来的？”

　　男子脸上堆满虚伪笑意，他凑近顾颜，顾颜拧眉，转头看向对面沙发的白三辰，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嗯！”

　　她抿嘴，一脸疏离，直视男子的双眼，眸子中的晦暗占据大半。

　　“喝酒吗？三少带来的人怎么能不喝酒呢？”

　　男子端起桌上的浓黄液体推向顾颜，顾颜几次拒绝，拗不过男子的固执，她求救般望向白三辰，只见他左拥右抱的惬意，哪里还记得顾颜。

　　似赌气的，顾颜接过那杯不知名的酒，一饮而尽，火辣的滋味入腔，腹中升起热流灼烧肠胃。

　　“好，不愧是三少的女人。”

　　愕然的叫好声传入白三辰的耳中，他缓缓回过头，盯着那个不会喝酒的女人喝光了杯中的烈酒，糟糕的表情让众人皆知她不胜酒力，他紧握拳，升起怒意，奈何身边的女人纠缠不清，不然他一定将顾颜拖出去。

　　顾颜皱眉放下杯子，又一杯却横在面前，实在推诿不过只好接下，直到她眼前的玻璃酒杯晃动出重影，她惊觉醉意袭头，挥开身边阻挡的陌生人，迈着不稳的步子，踉跄跌进白三辰怀里，女人们为不速之客的到来一起怪嗔。

　　她捏起他的下颚，堵上他的唇，将最后一杯不能下咽的酒，含在嘴里一滴不漏喂给了他。白三辰瞠目结舌，盯着顾颜贴在身上扬起的小脸，她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迷离的双眼充斥着无助，绯红爬上白皙娇容，狰狞着醉酒的痛苦，他咀嚼着她带有酒香的舌头，任耳边溢满精彩的起哄和喧哗。

　　“我要回家。”

　　顾颜阖上眼，竭力吐出心愿，沉沉晕在他怀里。白三辰起身将她抱出PUB，夜里的冷风吹得顾颜头愈发的疼，白三辰的外套让顾颜温暖几分，她更用力的靠近白三辰。

　　风驰电掣的速度，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回了家，女人脸上红的发紫的颜色渐渐好转，她胡言乱语的呢喃，眼神模糊却也温柔。

　　他从不关心她，不知道她瘦的过分，胳膊一拎就起的体重，她躺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泪从眼角流下，湿润了耳畔的发。

　　“你不爱我，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

　　似梦非梦，半醉半醒间，她轻轻陈述着真言，白三辰无奈撇出轻笑，用手拭掉她的眼泪。

　　“乖，不哭了。”

　　顾颜抱住贴近的白三辰，眼泪蔓延在他的脊背，哭声肆意，他轻拍她的后背，呜咽不止。

　　“三辰，我真的好辛苦，要坚持不下去了。”她伸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

　　“不准。”

　　白三辰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双臂施力，发出黯哑的低吼，埋入她的脖颈，秀发清香，他轻咬她的肩头，惩罚她的胡言乱语。

　　“无论如何，我都会离开的。”

　　顾颜停住哭腔低声念着，字字间的笃定让白三辰突然心慌至极，他双手用力握住她消瘦的肩胛暴起青筋，顾颜吃痛，皱眉挣开怀抱，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白三辰俯身在上，凝视着顾颜的睡脸，哭过的泪痕挂在她脸颊，睫羽间仍存着未干的晶莹，他看向她肩头发紫的牙印，目光邪佞，明知她醉的离谱，却恶狠扬言，字句从牙缝中撵出。

　　“你敢走，就算下地狱，也要跟我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