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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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过是几件衣服，你都买不起吗？这几件衣服可不是我们坑你的，确实是你自己拉倒了衣架，将衣服划破的，这不该赔偿吗？你一句‘赔不起’就想了事，那我们的损失谁来承担呢？再说了，能进来这里的，都非富即贵，不是名媛千金就是明星政客，既然小姐你连这里区区五件衣服都买不起，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地进来天鹅广场呢？我说，小姐，你是混进来的吧？”
眼前的店员小姐，明明长着一张甜美的脸，说起话来却尖酸刻薄。
尤其是，明明上一秒还微笑着整理着服装，但下一秒在接到自己的一句“赔不起”之后，态度就立马180度大转弯了。此变脸速度，堪比一级演员，着实让施浅美惊叹。
其实，“势利”、“狗眼看人低”类似这样的词语，或者说，店员小姐尖酸刻薄句句有刺的话语，对于施浅美来说，算不上陌生。
从小到大，施浅美家里的生活环境都算贫困，身子在很多人眼里，都算是问题家庭。
爸爸嗜赌又不工作，还酗酒，甚至时辰家暴，家里只靠妈妈做些手工活，偶尔到市场卖卖薄荷叶为生，小小的施浅美已经懂得了看爸爸的脸色做事。
从懂事开始，施浅美就知道，什么东西她可以拥有，什么东西她不能存有念想。妈妈常常告诉她，人不能存有贪念，但梦想除外，如果心中有梦想，就要拼了命去坚持去贪恋，勿忘初心。小时候，施浅美只能领会前半句，看到漂亮的玩具，从来都是看看就算，从不会央着妈妈说要。好比，夏天的时候想吃个雪糕，冬天的时候想吃一碗豆腐花，但她却从来都不会说，只是路过雪糕店或者经过豆腐花档口时，会忍不住停下脚步，隔着一段距离，看一看，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
但是，从小到大，就算施浅美规规矩矩，也从未得到该有的尊重。
总有人带着歧视的目光看她，定义她是这样的那样的，从不将心比心地对她，即使她拿出真心来对待对方。
从小，施浅美就习惯了别人的恶意。
班里丢了什么钱包或是贵重的东西，她总是第一个被怀疑，就算成绩好又怎样，他们说“她家里那么穷，买不起的，当然要偷”。她穿上了漂亮的裙子上学，他们也会说“这裙子是从哪里偷的，还是人家不要了赏给你的啊？好看倒是好看，穿在你身上倒是浪费了”。就连交朋友，也会得到讽刺，譬如与潘汀汀交好，终于有了唯一的友情，可大家却又会说“汀汀，你怎么会跟施浅美这样的人交往啊，她爸爸可有暴力倾向，她也正常不到哪去啊！贫困又暴力家庭，你还是快点跟她绝交吧”。
那个时候，因为自己，潘汀汀也要承受别人的“闲言冷语”，施浅美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潘汀汀，但好在，她一直没有放弃她。
潘汀汀有好多的朋友，施浅美只是其中之一。
而施浅美就只有潘汀汀这一个朋友，她惜之珍贵。
但好在，就算潘汀汀其余的朋友如何嫌弃施浅美，潘汀汀也从未想过丢弃她。
也是因为潘汀汀，施浅美不再沉默地受委屈受别人欺负，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在被怀疑偷东西时，她不再自动自觉地将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让大家检查，也不再接受那些女学生们的搜身检查，她学会了报警，让警察叔叔来维护她的尊严。在自己改造的裙子被取笑的时候，她也不再沉默，她不再任由她们用圆珠笔、墨水或是剪刀来毁坏自己的衣服，她学会了反抗，学会了在圆珠笔戳过来的时候一把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在墨水泼过来的时候干脆利索地转身避过，在剪刀接近时反手夺过恐吓地抵到了对方的衣服上做出意欲裁剪的动作。
唯独在潘汀汀的朋友嘲笑她嫌弃她的时候，她还是只会沉默，她怕，怕连唯一的朋友都会失去，所以她不敢勇敢地为自己为这段友情说一句话，甚至，她从来不敢问潘汀汀她会与她做多久的朋友。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哑巴就不要出来现世啊！我说你们两个，都是混进来的吧？”
施浅美的思绪正凌乱在回忆里，突然听见店员小姐的话，她猛然清醒。
再朝程情深看时，只见她一脸的着急和无助，双眼发红着。
施浅美蹙紧了眉头，伸手拉过程情深的手，将她掩在身后，尔后扬起手，干净利索地赏给了对方一个耳光。
清脆的一声“啪”让整个窃窃私语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掩住脸颊的店员红着眼睛，惊恐地叫了起来，“你！你！你！你居然打人！”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施浅美吼了起来，“就你这张狗嘴，我还嫌打得不过瘾呢！”
“保安！”女店员咬着牙，打量了一下施浅美后，朝着门口大叫了起来。
“好啊！把保安叫来啊！”施浅美笑得张扬肆虐，一边吩咐程情深，“情深，打电话给你哥。”说罢，她有一种玩味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店员一番，“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多少钱可以赔给我们！”
“你神经病是吧！你毁坏了我们的衣服，还打了我，现在居然要我赔钱！”店员怒不可遏，大叫起来，“各位太太小姐，你们都看见了的，是她毁了衣服还打了人，等会警察到了，还麻烦你们帮我作证了！”说着，女店员再一次朝着门口大叫，“保安，马上报警！”
“报警是吧？正合我意呢！”
施浅美笑着，回头看程情深，她已经拨通了电话，但是面对着电话里程墨深的着急问话，她只好把手机塞到了施浅美手中。
“喂，Boss。”施浅美吸了一口气，严肃道，“我和情深在天鹅广场二楼，这里有名店员骂了情深是哑巴，叫她不要出来现世，整个店的名媛都可以作证。作为情深的保姆，我扇了她一个耳光，她现在说报警，你看你要不要过来了解下？”
那边的程墨深没有半分犹豫，只说：“我马上到。”
于是电话里头就只剩下了忙音。
施浅美将手机还给程情深，握了握她的手，笑笑说：“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的！”
说完，几名保安已经进来了，环顾了一遭，他们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挨了打的店员仍捂住脸，大叫：“报警！这两个女人一个哑巴一个泼妇，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她们还打人，我现在有正当理由怀疑她们盗窃！”
即使施浅美说电话时，她就在她眼前，将施浅美的淡定全纳入眼底。但，她偏不信邪，她只觉得施浅美是在吓唬她，如果她真有什么靠山，那区区五件衣服她就不会说赔不起了。何况她也记得，她们早就进过店里一回，明明看中了一套衣服，却又在窃窃私语后说不要了。
然而，明明得到了吩咐，保安却还是若有犹豫地看了一眼施浅美。
施浅美无所谓地笑笑，扬扬下巴，“我赞成报警。”
说罢，她看一眼时间，大概在警察到来之前，程墨深就会到了吧。她满意地笑了，但，五分钟不到，就有两名警察进了店里。
施浅美微微蹙眉，心下暗叫着不好，这警察也太快了吧！
即使如此，施浅美还是佯装着淡定，只要程墨深能来到现场，就算现在怎么弱势，也绝对是可以扭转乾坤的。
她想着，警察已经走到了她与店员的中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两人，其中一个警察问道：“是谁报警的。”
“是我。”
异口同声的两句话，一句出自于施浅美，另一句出自于店员。
警察微微蹙眉。
店员赶紧先发制人，抢先道：“我要报警，这两个女人不知道是怎么混进天鹅广场的，身上没钱，毁坏了我们店里的东西还口气恶劣，不仅没钱赔，还打人！警官，你看看我的脸，这是证据确凿！而且我绝对有理由怀疑，这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是准备来盗窃的！”
“嗯。”警察听着她的口供，记录着，转而看向施浅美。
“我也要告她。”施浅美笑笑，“告她诽谤，告她歧视！这里全部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闻言，店员嘲讽地笑了起来，“错了，他们都是我的证人！”
施浅美也笑，“是吗？那得问问他们到底是谁的证人了。是不是呢，警察先生。”
两个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警察身上，警察不住皱眉。
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对眼前的这名警察先生来说，两个女人的战争才是最难断清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巡逻的时候帮一位老奶奶推车过来这个路口而已，却这么巧就收到了报案，直接就进了这有钱人的奢华地带，涉足这一场两个女人的战争。
“警官！”
“警察先生！”
见警察沉默，两个人都按耐不住地叫了他一声，像是要争取得到警察先生的支持。
“呃，是这样的，这位小姐……”
警察先生正要开口说话，身后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声音——
“Angle！”
这声音，施浅美熟悉得很，却是第一次觉得这声音仿若天籁。她微笑着转身，身边的程情深已经扑到了程墨深的怀里，委实就是个受了惊吓后找到了温暖而强壮臂弯的小白兔。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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