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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特殊权限
“……你就不能再一次对我展露笑容吗/趁着你的温存尚未消逝之前/请紧拥我。”一个人安静地将整首歌唱完，我暗自感慨过了这么久我居然还记得旋律与歌词，然后趁着其他人还没从歌曲中回过神来，对着那个呆呆地看着我的女人露出一个尽量温柔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就我个人来看，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终究化作了泡影，人总是得面对现实的，鲜明的对比反而更能让人明白眷念过去是没有用的，就好像我自己一样——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我继续走在购物中心里，想着这个时代的精神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可不觉得自己的歌声能有多好听，周围的人不过是被音乐的本质打动。
仰起头看着五光十色的全息投影，耳边回响着的广告也都是关于心理健康的。
以为灵魂只需要借助各种治疗就能填满？开什么玩笑，这是最空虚最寂寞的表现。
不爽地皱了皱眉，我打算返回去车上了，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了人。
这一下正好撞在肩膀上，额头撞得生疼，我扶额抬起头看着来人，正想说一句“对不起”就看清了来人的样子，顿时——眨了眨眼睛努力挤出眼泪来：“好痛。”
应该不会从眼神表情里看出什么吧？我的反应已经很快了，而且我本来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方倒是歉意地说：“抱歉，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转过身来。”
我摇头：“没事，我才要说抱歉……”说着就鞠了一躬，打算离开。
被拽住臂弯的时候我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心里满满的咆哮呐喊，脸上还得疑惑地扭过头去看着他：“请问有什么事吗？”不是只有感情吗！槙岛你的理智应该更强才对吧！
槙岛抿着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被他打量得几乎要绷不住脸，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试探着缩了缩手，可是他似乎完全没打算放开，连周围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我挤出笑脸：“那个，先生，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他终于松开了手：“我是槙岛，槙岛圣护。”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笑……如果我现在把这个名字告诉常守朱他们，再从这个购物中心里调出监控录像找到槙岛，想想突然觉得兴奋起来了。
但是为什么又觉得心里怪怪的？我咬住下唇，如果是原本的“槙岛圣护”，是否还会这样告诉一个陌生人自己的名字？还做出这样会引人注意的举动？
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有种莫名的感觉。该说是自豪，还是内疚？
不愿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装作奇怪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跑开。
回到警车边上的时候，正看到征陆押着一个男人走过来，常守朱就跟在他的身后，正摆弄着情报终端，皱着眉很疑惑的样子，看到我之后立刻走了过来：“樱木桑，你在购物中心里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她将情报终端的光屏转到我面前，“原本这个区域的PSYCHO-PASS平均值因为这个潜在犯而有所上升，现在却比正常情况下还要低了很多。”
我探过脑袋看了一眼，立刻被光屏上密密麻麻的各种统计图弄晕了，连忙收回视线：“我没看到有什么异常情况啊。”虽然我自己碰到了很糟糕的家伙就是了。
常守朱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突然看向我：“你做了什么吗？”
“我就唱了一首歌……”我干笑起来，喂喂不可能吧？
常守朱很平静：“我会调查的，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坏事。”
这确实不是什么坏事。但是……我一脸绝望地看着屏幕上模糊不清的录像，耳机里还传出了我自己的声音，顿时一头砸在了键盘上——“神秘歌手”是要闹哪样！
“哈哈哈，王子殿下的身份又多了一个！”滕秀星笑得捶桌。六合冢倒是戴着耳机安静地在听音乐，我看到她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应该是在跟节奏。
“只是一首歌居然能做到净化PSYCHO-PASS，看来可以列入新的研究范畴了。”宜野座说着摘下了耳机，“不过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学来的这首歌？”
每次一看这这种精英人士的脸就有种面对老师的感觉，我咽了口唾沫：“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歌了，因为我以前住在废弃区，反而能找得到以前的光碟之类的。”
“还有别的歌吗？”六合冢开口道。
光是一首歌都惹了这么大麻烦，我哪敢继续惹！赶紧摇头道：“我还听过不少，但是你突然要我想我也想不起来。”她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了。
狡啮目不转睛地盯着录像，突然把我拽到了跟前，眼神也有些不对：“你在现场有没有见到过奇怪的人？”他用的力不小，我被拽得有些憋气，还是常守朱按住了他的手才松了开来。
我咳嗽了几下：“怎么了？”这么问着，我却想到了槙岛，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常守朱挡在我面前：“狡啮执行官，请问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狡啮烦躁地转过身，没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才像是冷静下来了一样，低声说了句：“抱歉，发现了些不好的事，吓到你了。”
我被烟呛到，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干笑道：“那个，我有点渴，去拿杯饮料……”说完就想跑，结果常守朱扭过头来对我笑道：“我也是，一起去吧。”
和常守朱一起站在走廊上的自动饮料机前，我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抿了一口，立刻被苦涩的味道刺激得脸都快皱成一团，常守朱只是平静地咽下，然后看着我：“樱木桑，你之前都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你的PSYCHO-PASS会超出测量范围，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大概是因为槙岛那个家伙把我带坏了……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冲着常守朱摇头：“我一直以为自己的PSYCHO-PASS很正常，知道检测结果的时候很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如果是在一开始……我的色相一定非常健康。”
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樱华高中的入学典礼上，如果没有出现炸弹狂的事，我也许可以继续当着普通的女佣，把槙岛当做我的好少爷，安心地相处。
可是在接触到罪犯、妖怪、神灵，被背叛、欺骗、杀害之后，怎么还可能是个正常人？从想要向槙岛报复的时候起，用这个世界的定义来看，我就已经是潜在犯了吧？
就算现在已经没了这种打算，存在过就必定会有痕迹。
这些话我也只是含糊地跟常守朱说了下，然后笑道：“不过，很好啊，因为我还活着，既然还拥有生命，就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没完成的事也能完成，不是吗？虽然我自己的犯罪系数很高，但是我却能够净化别人的色相，这也是一种才能，可以帮助到别人，也算是积善了吧？”
常守朱明显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笑道：“真好呢。”
“嗯？”
“能够这样单纯，即使被丑陋黑暗的现实包围，也可以固守本心，坚定地按照自己的理念生活下去，不因外来的任何因素改变……希望你能真的坚持到最后吧，不管怎样都不改变。”
我怎么觉得我听不懂常守朱的话呢……果然还是不适合考虑复杂的事。
我抓了抓头发，看着常守朱喝完咖啡离开，觉得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隔了几天我被留在公安局值班，而宜野座他们都去了一家工厂，似乎有个大案子要查，为什么不能带上我啊。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无聊得要死，趴在桌子上懒懒的，一点儿不想动。
“啊啦，你就是新来的那位执行官，樱木桑？”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我一跳，抬起头就更惊吓了，结巴了半天才挤出来一个名字：“紫苑！”
“你知道我的名字？”金发美人挑了挑眉，我这才回过神来，用力摇头：“不是，我以前认识一个人，长得跟你很像，不过发色和瞳色都不一样……不对其实长得也不太像……”
“气质？”金发美人问道，“啊，没错，女王范……”不对这句掐了不能播！被槙岛知道我绝对不是玩完那么简单！咦等等，她刚才说我知道她的名字？我明明喊的是紫苑啊！
金发美人估计是听到那句“女王范”了很开心，笑着摸摸我的头：“小姑娘挺可爱的……我是综合分析室的分析官，唐之杜志恩，以后请多指教了。”
“请多指教……”我有种扶额的冲动，槙岛当初绝对是照着这位来编名字的，这么来看他也够懒的……诶，他怎么知道唐之杜的名字？公安局和犯罪分子间的情报能互通？再想想以前联盟里说过槙岛的黑客手段，好像提到过谁的名字，让我想想……“崔九善？”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名字说了出来，我立刻闭紧了嘴，唐之杜也没在意的样子，只是看着我腕上的情报终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记得西比拉给你的权限很有意思呢。”
说着她就拉着我往外走，公安局门口的无人机在我们出门后立刻迎了上来，要求检验。这也是当然的，我和唐之杜都是潜在犯，要出去必须有监视官带着……
“确认身份，唐之杜志恩，刑事课综合分析室分析官；樱木桑，刑事课一系执行官，特殊权限者，允许外出，时限为十二小时，可携带一人，是否携带唐之杜志恩？”
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唐之杜抓着手对着“是”按了下去，于是挡在面前的无人机退了下去，总觉得瞬间眼前都变得光芒万丈起来了。
唐之杜打了个响指：“不愧是特殊权限者。”
喂等下，开挂开金手指是这么开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08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