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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卷零 ...

  •   总的来讲只要他交上一份完美无缺的观察报告,评级就能立刻回到S级,接着确保接下来的世界评级不掉,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屋里冷得像冰窖一样,流赢拨拨火盆,让闪着火星的木炭重新燃起来,然后抓着行李扑到床上。
      木炭啪嗒一声。
      屋里的几盏灯笼暗的照不到墙角,流赢拆开行李后发现看不到东西后,任命的捧了一盏灯笼过来,放在床边。
      他的东西不多,除了常备车票以及一支笔,还有两件换洗衣服。值得注意的是,中间有一张车票变成红色的了,这是个好东西。
      似乎对上一次不靠谱的深刻教训,流赢的上司出乎意料的厚道,将这次工作的时间以及车票使用方法一股脑的都塞给了他。车票各个颜色的功效:白色,可以穿越,黄色,可使用特殊能力,红色,附带持久功能,灰色,不能使用。
      避免滥用,车票一般是灰色。流赢能用到黄色的机会不多,遇到红色这也是第二回。
      他把自己的两件衣服放在旁边的红木衣柜里,刚掩上柜门,悠悠的一抹诡异声音发出来。他一顿,不确定是不是柜门的声音。
      正想着,他盯着镌刻细腻花纹的柜门退后一步。
      “…………段。”
      耳边似乎一阵细声细语,流赢掩盖在长袖下的手臂上鸡皮疙瘩立刻立起来。
      床头灯笼里的蜡烛灯光闪了闪,他扭头,看到对面桌案下的红木抽屉动了动,慢慢向外推出来,露出一条缝,下一秒他上去咣当一声把抽屉推回去了。
      扶着紧闭的抽屉,流赢面无表情地盯着上面的花纹看了半晌,才把手移开。
      毫无疑问地,这房子闹鬼。
      张家兴荣起来还没几代,但是这栋荒宅矗立在这里早就不知道多少年了,发迹的张家老祖宗在深林后发现了这栋被荒废的宅子,祭祀“请走”了住在这里的魂儿,举家搬了进来,几代居住下来,竟然也没出问题。
      要真没出事流赢是不相信的。张家从老祖宗那一辈开始,宗室就一棵独苗,当家的年岁也一代比一代少,上位当家还没知天命就撒手人寰了,现任当家二十来岁的年纪也体弱多病,恨不得翌日就断气了。
      ——这都准备让张家断子绝孙了,心真黑啊。
      流赢啧啧。
      “…………流。”一抹呼吸幽幽从耳边吹过。
      他摸摸发凉的后颈,转身后什么也没看到。
      火盆里的木炭渐渐熄灭了,低温立刻侵袭了整个屋子,屋里灯光忽隐忽现,灯笼掩不住邪风似的,任蜡烛苟延残地喘留着一点火苗。
      房间空荡荡的,寒气止不住的从脚下钻到身上来,流赢撕了张车票扔火盆里,噗嗤一声四周的蜡烛又好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接着掀开帘子。
      管家良叔在门外道:“先生,该吃饭了。”
      流赢拿铁棍拨了拨火盆让它重新燃起来,应了一声,抓住扔在大方椅上的毛领子出去了。
      完全不知道公司是不是改走了恐怖路线,从上个工作开始他就跟玩恐怖游戏一样,到处闹鬼啊闹鬼啊,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遇到这事,他一定得申报精神损失保险。
      兴许是张家当家不喜闹,宅子里家丁稀少,旁嗣们住在后院,没宗室的允许一般来不得前院,因此他们一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走廊上悬挂的白色灯笼在寒风下微微晃动,良叔面不改色的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小心提醒新来的大夫路况。
      刚刚横穿过的走廊阴冷而寂静。
      悉悉索索的细语擦着耳边的毛孔,钻进耳朵里:“…………赢……”直直潜入深处。
      流赢抬起头,看了眼晃动的灯笼,随即同良叔进入了主院。
      主院就是和客房的院子不一样,多了几个仆人站在主屋门口,远远看到他们立刻掀起厚厚的门帘迎他们进去。
      屋里的人倒是很多,流赢知道张家为了医治当家的,请了很多大夫过来,不过人数有点超乎想象。
      显眼的几个人中,有个长着羊胡子的高瘦中年人穿着羊毛短衫缩着膀子和身旁的一位青年侃侃而谈,显然他们的对话维持的很艰难,这位青年长相清秀,衣着青色长袄,脾气瞧着极好,在羊胡子猥琐的眼神下模样有些窘迫。而另一边坐着的人,苍老的面容挂着高高在上的表情,顶着一头梳到极致的苍白头发,对屋内人们的攀谈视而不见。倒是最后一个值得黑发青年注意的人,三十不到的模样,身上与当代平民无二的白布袍外只套着一件似鹿似狮纹样的明棕色凉衫,俊美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眼里总不经意流露出让人不敢小看的精光,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邪魅笑容,正享受着前面青袄青年的窘态。
      流赢是张家管家亲自去客房院子里请的,刚一进门就引起了注意。
      伴随着火炉噼啪的喧闹声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站在帘子前的长发俊逸青年,新来的大夫穿着米白色窄袖长裳,毛茸茸的衣边包裹着他略显纤细的脖子和手腕,黑色长发及冠束起,他模样极其俊逸,担得起美人之名,眼角挂着一颗黑痣,将原本平滑的眼角勾出了一个弯度。
      人多屋里也热,流赢一进屋就热的直想把领子撸下来,他扯了扯作死带上的毛领,发现张老爷还没到,良叔道了声歉,立刻让仆人请老爷过来。
      “不用招待在下了,”流赢轻轻道,“我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您是贵客,怠慢了您便是小人的过错了。”良叔说,请他入座。
      流赢也不再说什么了,坐下来后不留痕迹的观察这个主屋。这里塞着十多个人也掩盖不了主屋阴晦的气息,明亮的灯笼摆满了桌台,却依旧照不亮屋顶的角落,火苗噗嗤噗嗤闪着,他的影子映在地上惶惶不定。
      他抬起眼,注意到他与张老爷的位置正对着,斜坐在八仙桌两边,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屋子的大部分面积,也能扫到主屋后用屏风隔着的后厅。
      良叔替他到了杯茶,他说了声谢谢。
      之后管家便去请张老爷去了,在座的各位也相互恭维做自我介绍后,张老爷来了。
      屏风另一面悉悉索索一阵,流赢撩起眼皮正准备和其他人一起与雇主打招呼,不料来人竟是熟人。
      黑发青年机智的扶了把桌子。
      ——他!就!知!道!丫的肯定是张屏风!!!
      他咬牙切齿不动声色:“………………”
      面色苍白的张屏风:“…………………………?”
      注意到对方扫视了一周,到了他这里像激光扫描仪一样审视般的从头到脚观察了他一遍,呵呵的流赢发现了问题,这家伙看他就跟市场上卖的狗肉一样,看看好吃不好吃再买回家。
      ……他一下子就懂了!对啊,这也许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眼前流赢小心肝儿乱跳,心里满打满算是伺机报复呢,还是伺机报复呢,还是伺机报复呢?
      “体弱多病易推倒”的张屏风:“诸位请坐。”
      众人各坐各位,人多一张八仙桌是坐不下的,堂屋内三张桌子,能跟张屏风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也就流赢几个人。
      张屏风一如既往的不爱言语,落座后只说了两句客气话,没多久饭桌上的话题便引到了他的病上。
      张家老爷也不是先天就有病的,他八岁染了天花,死活熬过来之后便反反复复病着不打好,就连成婚后也是在长辈安排下与妻子行房,十多年来夫妻二人在一起的次数用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诞不下子嗣也情有可原。
      实际上张屏风本来熬过天花就已是万幸,结果体弱的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就因为乳娘没照顾好感了风寒,病根子捞下来,反反复复病来病去,以现在的医术,要真想治好那是不可能的。
      诸座的来时也大致了解张家老爷的情况,此时说起他的病来头头是道,大致意思就是说还能治。
      只有那个秀丽的青年、男人与流赢还没发表言论。
      青年是衡阳医馆的少当家,其父在荆湖南路是出了名的名医。张家原请了许父,只是许父年迈离不开衡阳,便信里举荐继承了他全部医术、闯出一丝名气的儿子许棣。
      对许棣感兴趣的男人名叫方洲允,不请自来前些天敲开了张宅的大门,说要给张屏风治病,结果来了也不干正事,蹭吃蹭喝和客人们结交,不知为何一直没被赶出去。
      方洲允善与人打交道,与流赢邻座,不一会儿便和流赢称兄道弟起来,他未对张屏风的身体状况发表言论,许棣也只说了几句,要真正诊断了再下结论。
      各方神通夸夸其谈,要排个序一一给张屏风诊病都要排个两三天,流赢有点治病的本事,不过也不着急跟张屏风深距离接触。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吃饭,万籁俱静之时,方洲允突然问道:“不知流赢如何看?”
      突然被提问的黑发青年半晌慢慢道:“张老爷无法可医。”
      流赢微笑,风轻云淡。以往张屏风都是举世无双的彪悍形象,体弱多病的设定那是从来都不会贴到他身上的,如果这是真的,那张屏风以前肯定是没见过他的,要是装的,这一试不就试出来了么?
      只见沉默不语的张老爷慢慢扭头,侧头面无表情。
      张屏风道:“段先生先帮鄙人看看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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