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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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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有人觉得坚持才是坚强,但有时放手才是坚强。——赫尔曼.黑塞】
这应该是丹妮尔·沃克人生中最失败的一天。
和苦苦爱恋的人终于真正的告白,是在深刻地认识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一天。已经是成年人的她,没有任何顾及地在酒店里烂醉如泥。
那几天里,她流光了丹妮尔·沃克一生的眼泪,饮尽了丹妮尔·沃克一生的苦水,尝尽了丹妮尔·沃克一生的痛楚。
她很久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重新经历一次人生,对于自己来说是好还是坏,她已经无法分别。
她只知道从阳光再次照耀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她不再是丹妮尔·沃克。
而是那个刚刚经历过高考,正在满心期待成绩的于普。
她要回家。
距离那个时间,已经还剩下短短的十个月。
于普发生车祸死亡的那一天。
她想要回去,回到那个平凡的城市,回到那群平凡的人身边,回到于普平凡的生活中。去活在于普的幸福中。
事务所的职位已经和李云浩做好了交接,公寓里的东西也被收拾干净。她花了一些时间处理这些,毕竟她的离开会给事务所带来一些冲击。
最后她不想让别人为她送行,李云浩也只能强行把他爸妈的电话塞给她之后,放她一个人离开,就像是永远不回来那样。
在离开之前,她还需要和一个人道别。
里德说他们正在加拿大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听起来他们非常的忙碌,丹妮也没有多说什么。
语气听起来也还是和往常一样,简单地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就挂上了电话。
电话里隐隐听到那个人的声音,那声音是她永远不会认错的。
她曾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流尽,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声音,再次击溃她所有的防备,将她打回原形。
难道只有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天,自己才不会被这个人的一切所影响。
她放任泪水肆掠她的眼眶,将自己埋在枕头里,痛苦的撕吼。
彻夜辗转难眠,令她痛苦不堪的梦境一直侵袭着她的大脑。
这是将是她留在米国境内的最后一天。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她不愿再等待下去,买好第二天早上的机票,丹妮去将给里德的信件寄出。
连同霍奇交给自己的备份钥匙。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与于普无关。
时间还早,丹妮走进超市,先将信件寄出。然后找了一间看上去很不错的咖啡店,坐了下来。
翻开自己一直都没有看完的那一本书,静静消磨最后的时光。
她身后的那一桌是一对看上去关系十分亲密的好朋友,应该是大学生,她们正在很热烈交谈,话题也不过是那些男孩们。她们看起来是那么的青春朝气,和已经成为熟女的她一点也不一样。
突然一个字眼冒出来。
怀孕。
她们在说学校里的另一个女生好像是怀孕了,她们之中有一个是医学专业的,她说了一些怀孕的迹象,让丹妮心中一怔。
畏寒、头晕、乏力、食欲不振,这些都是她近期身体上的不适。最重要的是好像自那天之后,有些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生。
最近忙于工作上的交接,丹妮一直没有怎么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她一直以为这些是她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
这些话提醒了她那些她刻意还是无意忽视掉的特征。
她可能怀孕了。
丹妮魂不守舍地匆匆离开那里。
在超市买过试纸之后,回到了基本上已经被整理干净的公寓,那间霍奇隔壁的公寓。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究竟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霍奇,让他以为自己是在拿孩子要挟他。还是就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就这样带着孩子一起去□□生活。
以霍奇的性格,知道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会想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然后她继续在他的身边贪心地沉沦下去?
不!她不会这么做的。
那不告诉他,又真的好吗?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路,但是她从没有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
这是她的孩子。
丹妮想起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那个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失去的孩子。那年她刚刚成立事务所,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繁忙的工作让她身心疲累。就在这个时候她意外昏倒,等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她流产了,这让她和当时的男友十分悲痛,但是丹妮一直走不出这个阴影,男友后来也和她分了手。
她的孩子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缘牵绊的人。失去过,让她更珍惜现在拥有的。
丹妮很肯定自己已经怀孕了,她仿佛听到了来自自己体内微弱的心跳声。轻轻的,微小的,证明着它的存在。
走进门,丹妮没有第一时间去做检验,而是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伸手摩挲。
“嗨!小家伙!我是你的妈妈!”她说。
鼻头一算,热气涌上眼眶。这一次不再是苦涩的味道,而是抚慰她心灵的温热。
那是她以为再也得不到的幸福眼泪。
她流着眼泪笑起来。
“你看,妈妈是个爱哭鬼,所以你不可以太淘气,不然我会哭的。”
这时候,斜阳正照耀在她身上,光辉大作。
那画面幸福的让所有人都会跟着微笑。
同样震慑了他。
如果说此时的丹妮如圣母一般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那么他就如同一直掩藏在暗夜之中的幻影。
他缓步走进那一片光明之中,不顾光明照射在身上的灼痛。
最后靠近中心,将她包裹住,不让任何人再窥伺到那一丝炫目的光芒。
此刻,她属于黑暗。
睁开沉重的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很困惑,大脑中一片茫然。
这里是哪儿?
丹妮挣扎着起身,环视四周。身体上都是睡了很久也才有的酸痛感觉,哪里都是长时间不活动带来的紧绷。
她睡了多久?这里是哪里?
窗外的明亮光线告诉她现在是白天,她在一件木质的房间内,她躺在床上,寝具是干净的白色。
脚上异样的触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左脚被拷了起来,长长的链子顺着门下的缝隙直接延伸到门外。
她身上是一条没有见过的黑色蕾丝长裙,如果不是右手背上那熟悉的烫伤,她会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那道伤疤是帮霍奇纳妈妈煮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的。当时霍奇纳妈妈正怀着肖恩,肖恩第一次胎动十分剧烈,把霍奇纳妈妈吓了一跳,手不由的一抖,她才会被热油溅到。
那伤疤随着她的成长,也变得很淡,几乎都快要看不到了。
疑惑地下床,一双看上去舒适至极的白绒拖鞋静静的躺在地板上。
她没有犹豫地直接穿上,大小刚刚好。
现在的情况让她更为困惑,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拧转门把。
没有上锁。
打开门,是一件布置简单的客厅,十分干净。透过一个个窗户朝外望去,她明白这是一间森林中间的小屋,它后面还有一个湖,碧绿的湖水泛着波光。
她脚上链子的另一头正紧紧的钉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
上前查看了一番,它是被深深地打进地里,凭她的力量是永远打不开的。
这时候,传来车子引擎的声音让丹妮一颤。
她慌乱地四下观望,看看有什么可以拿来防身的东西。
没有!
没有!
厨房里没有刀具!
没有打扫工具!
什么都没有!
声音在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心也随之紧绷。
一点一点。
丹妮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企图找出一件可以用来自卫的武器。
车子停了下来,有一个人打开门,走了下来。
然后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
一步一步。
丹妮感觉那声音有些不对,但是实在想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最后在那个人开门的时候,丹妮躲回了自己醒来的那个房间里。
她躺回那张床上,假装自己还在昏迷。
那个人的脚步声沉重的敲击着木制的地板,一下一下地也重重敲击着丹妮的心。
那个人走了客厅进来,把一个听起来很沉的袋子放置在桌子上,纸袋声音嗦嗦地一直想起。
然后,那个人走进她所在的这间屋子。
丹妮放缓自己的呼吸,就仿佛自己是真正在睡梦中。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不但没有随着缓慢地呼吸而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那个人在慢慢接近自己,丹妮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它俯下、身,浅浅的鼻息吐露在她脸上,让她不寒而栗。
她完全可以感到它嘴边冷冷的讽意。
它伸手爱抚般撩开她散在脸上的长发。
就像对待自己心爱的人,在她的脸上摩娑着。
那只手冰冷,刺骨。
在丹妮忍不住皱起眉头的时候,那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在童话里,睡美人是要王子的吻才能苏醒。不知道现实生活中,我的吻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
那是火燎过后的焦枯,冰至极点的尖刺。
冰冷的刀锋划过人的皮肤,给人为之战栗的快感。
察觉他的动作,丹妮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眸对上了另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