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静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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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一定要娶她？”
“如果你不想杀她的话……”
云幻清醒后与漪寒的话就说的如此简单，之后的一切变得很正常，正常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很不正常。
云幻被漪寒解除了软禁令，但是即将大婚的云幻并没有搬回紫璇宫去，还是住在了漪寒的寝室，那张他睡了很多年的长榻。
安安分分的吃饭，老老实实的练功，规规矩矩的出席议政，话不多，甚至有的时候一天都未必说一句话。回答漪寒的话也变成了：“是，好，我知道了……”云幻这样听话的举动，让漪寒感到的是手足无措，平时饭桌上叽叽喳喳的孩子变得乖巧规矩，安安静静的就只能听到瓷器偶尔碰撞的声音，就连漪寒夹进云幻碗里的菜，也仅仅是让云幻规规矩矩的说一声：“我自己来就好。”
天硕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好奇，怎么混世魔王一夜之间转了性子？就连议政的那些元老级的人都纳闷，怎么一向看诸人不顺眼就大加批判的火爆孩子突然间就沉默了？一往看不惯的东西，如今也只是皱皱眉不说话，难道真的是要成婚了，就。。成熟了？
“去把这个给云幻端过去。”漪寒指指桌上的燕窝。
“少主都在书房三个时辰了。。”梁姨端过燕窝送进书房。
“搁着吧。。”云幻还是淡淡的，也不抬头。桌案上除了下属送上来的折章，就是厚厚的一摞纸，满篇满篇临的字。
“少主，歇会吧，都忙了好几个时辰了。临这么多字做什么？”
“没事，能写的时候就写，不能写的时候就不写。”云幻一笔一笔的写，就像刚刚开始学写字的时候一样，小心翼翼，异常认真。
直写到深夜，拿笔的手开始抖。。
慢慢挪到寝室的床榻上，缩成一团，云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觉就变成了这种小孩的姿势。。一次芷末好奇的问，云幻只是说：暖和。。夜里漪寒悄悄给云幻掖被子，云幻却猛然惊醒了，坐起来的时候还身子直发抖，只是看着漪寒却不说话。
这样压抑的日子让人过的难受，似乎像是雨水前的沉闷，得不到缓解。云幻发泄一样的在院子里练剑，一遍一遍不停歇。。漪寒看的火大，这样的胡来的练法是容易受伤的，上前拿了跟树枝挥手打在云幻膝弯处，不吃力的人跪在地上，手臂随着不均匀的呼吸颤抖。
“有什么不满你尽可说不出来！谁委屈了你嘛！？”漪寒终于忍不住了。
“没有。”云幻冷冷的。
“没有？那你这是糟践你自己呢还是做给我看呢？”
“姐姐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混蛋！”漪寒看的全是云幻的不服气，满眼的抗议。
“你这是什么口气？谁允许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漪寒把手里的树枝气的甩在地上。
“姐姐若觉得不满意，我改就是了。”你对我还有多少不满？
“你！……”漪寒愤然离开。
天渐渐暗下来，晚风吹在身上侵袭的凉意让人有点发抖。云幻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梁姨过来劝他却无论如何不肯起来。晚饭的时候张华羽带着儿子过来吃晚饭，漪寒跟云幻两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谁较近。。一个不发话另一个坚决不起来……诡异的氛围让张哲威小心翼翼，一脸的不自在。
“你是觉得自己不该娶洪月裳？”
“我有选择吗？”云幻的身影冷的让人难过。
“当然。”
“杀了她，是吗？要么娶她要么杀她，这是什么选择！”
“少主，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从你救她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是这样的结果。”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着她被杀！”这是什么狗屁的见鬼理论？
“你出宫的时候，宫主就告诫过你不要插手洪阳堡的事，你却一意孤行的救了这个丫头！”张华羽对于云幻的固执有些无奈。
“难道看着她被杀！？”
“好过现在你自己动手杀她。。或者。。”张华羽的眼神里也是无可奈何的神情，他知道不管云幻怎么选择，对他来说无异于都是残酷的。
“……”云幻无言以对。。眼神黯淡下去。。剩下的全是无言的难堪……
是啊，姐姐曾经一再告诫她不要插手洪家的事，当时也的确是他自己私下救下了这个女孩并带回了宫。他也知道洪月裳与天硕宫有不可告人的过节，但他还是一意孤行的跟她结交。。虽然他教她的武功的确是藏有私心的，可是还是教了。。他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掌控这样简单的事情……事实上他只是掌握了这个女孩，但却完完全全的忽略了她的身份以及她的背景……如今他又能怪谁，现在的场面是他自己一步步走过的。
翌日清晨，云幻在门外看着洪月裳试着红红的嫁衣，脸上掩饰不住女孩出嫁前的羞涩还有那样的喜悦……
既然是我救了你，既然如今的局面都是因我救你而起，那么也应该由我来决定未来。。。
“姐姐，今晚让我再跟你睡一晚吧。。”长大的云幻扑在漪寒的怀里，哽咽的声音只是腻在姐姐身边说出一点点请求……
即将大婚的云幻就要搬回自己的宫殿了，再也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姐姐怀里了，这样的温暖以后还能属于谁。。。
没人知道，漪寒独自一人躲在后山的昔舍像当年的孩子一样哭泣。。
“彧羲，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一个人。。”
阴暗的地牢里，香雨目光呆滞的蜷缩在牢房的一角。自己被关在这里多少天她已经不记得了，自从那天在偏殿跟漪寒见过面之后，她就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只是漪寒用来麻痹自己的手段，但是心底总是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萦绕：漪寒没有骗她，自己真的只是师傅用来报复的棋子！
自从漪寒那日跟她见过面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来问过她什么，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每天只有看管他的人定时的给她送来一日三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小姑娘，愿意开口告诉我了吗？”突然的声音，让香雨有些不适应，很多天没有人的声音出现了。。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否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你想知道什么？”细微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告诉我，你幕后的人是谁？在什么地方？”
“没有，我说过了。”
“看来这么多天的清静还是无法令你清醒吗？既然如此。。我想我们应该换个方式，也许这样你会愿意告诉我点什么。”
门锁打开的时候，香雨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你想干什么？”
“换个方式帮你想想。”
直到棍子打在身上的时候，激烈的痛楚才让香雨彻底的明白，眼前这个面容清秀语气和善的男人有着怎样一颗与其外表及其不吻合的冷酷的心……
“用这种惨烈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实非我所愿。。但是，请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突然冰冷的声音，让周遭的空气都瞬间冷了一些。
“啊……”香雨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刑讯。她一直以为漪寒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却从来没想过会是今天这般。
“还不想说嘛？你是想尝试我所有的方式吗？我想。。你会后悔的。”翔夜拿起身边的一根小木棍，挑起女孩的下巴。
……沉默，不知道是香雨没了力气还是准备死扛到底，她没有开口。在以为她将被活活打死的时候，翔夜却意外的停止了对她的刑讯，再次将她锁回了牢房。
“公子，她若一直不说……”身边的护卫同翔夜耳语。
“看好她，别让她出意外。”翔夜转身离去。
漪寒给他的时限所剩无几，他必须尽快知道香雨背后真正的指使者，还有那份并未截获已由香雨送出去的信息，那很可能是天硕宫明确的位置所在！
云幻并不知道香雨的事情，，每日按部就班的听议政，读书，习字，还有异常勤奋的练功，等着他大婚的日子。漪寒隐约觉得云幻在背着她做些什么，但是又完全挑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夜里，云幻难得的早睡，漪寒却满腹心事的在书房踌躇。
“宫主，香雨不肯说，但是属下看的出来，那日宫主与她的对话还是触动了她，她心里有所犹豫。”翔夜尽量放轻声音。
“尽快想办法套出她的话，再拖下去只怕被动的就是我们了。”
“是。香雨虽然不肯说，但是属下查到一件事情，也许有所帮助。”翔夜犹豫了片刻：“属下清查了自香雨进宫后与她有所接触的人，其中有一个人也许……”
“你是说她有同伙？”漪寒略有诧异。
“是……属下查过与香雨有过接触的人大部分均都是自幼进宫的婢女，并无可疑，只有一个人是在她进宫之后才进到我天硕宫的，而且身份很模糊，也最有可能帮助她送出信去。”
“谁！？”
“少主身边的，叶为儿！”翔夜将声音压的很低，但是漪寒听的清清楚楚。
“呵呵……”书房门外这声模糊的笑声没有任何人听到，除了窃听者自己。
“少主，你怎么起来了？”芷末看到门口的云幻。
“哦，没事，睡着睡着醒了，出来透透气。你端的什么？”云幻敷衍着。
“宫主吩咐说最近天气冷热无常的，怕您的病根儿又犯起来，就让我们随时备着这补品，等您醒了喝。”
“是吗。”云幻端起碗喝了，走回寝室挽起袖口，右手腕上那条细小的红线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了……
清爽的季节，天硕宫众人忙碌不堪，整个宫殿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准备迎接万盛的：天硕宫少主大婚。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静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