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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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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朝堂
紫原飒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深深地锁着眉.今日朝堂上的气氛果真十分的诡异.时时地涌动着一丝不安的气氛,像是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紫由夜站在下首,依旧是那个清瘦俊朗的少年,一袭华贵的长衫装饰着长长的黑色翎羽,额上掉下一个黑宝石镶作的吊坠,站在那里,看不清面部的表情.
“今日若是无事要议,便散了吧.”紫原飒挥了挥手,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臣,有事要奏.”丞相袁子梅跪了出来.
一丝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紫原飒仍是坐了下来.这只老狐狸,还是忍不住了吗?回过头轻轻的瞟过一眼站在身侧的国师,白袍加身,镶嵌着金色的花纹,圣洁高贵,嘴角擒着一丝不可名状的笑意.
“我凤栖这些年来,天灾不断,近日,又有流行病在偏远地区传播.当地出现了一个红莲教会,受了天神的旨意,指明了凤栖多年灾害的罪魁祸首.”袁子梅把头埋得更低了,虽是多年策划,也有把握在心中,仍是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他终究是畏惧的,畏惧那宝座上的男人.
“哦?孤倒要听听,罪魁祸首是什么?”紫原飒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看着伏于身下微微颤抖的男人.
“真正的由希公主已于三岁时候不幸身亡,现在的公主只怕是魔界的妖物附体.必除之,才能保我凤栖千秋万代的基业啊.”说话间,又重重地在地上扣着头.
“荒谬!”满厅内都回响着由夜的声音,连紫原飒都不禁瞧着他皱了眉.
“请王上做主,除去妖孽,保我凤栖万世基业.”一瞬间又有更多的朝臣跪在地上,口中反复地念着这句话.
“你们有何证据?疾病饥荒又怎能是由希的过错.”由夜几乎是冲过去,揪起了一位大臣的衣领质问着.
“由夜,休得放肆.”紫愿飒的声音自头顶怒喝而出.由夜也终是放了揪着衣领的手,不屑地哼了一声,站回了原位.
紫原飒清晰地记得决定由希去往皇都的前一个晚上,殷离火的造访.
三个月前 凤栖 王室寝宫
“我听说,王上拒绝了人皇的使者.”一身白衣,裹着身体,头上束着白色的飘带,离火宛如天人.
“没有什么瞒得过国师.”紫原飒不紧不慢地提了笔,批着厚厚的奏章.
“王上您喜欢公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离火执起水壶冲着朱色茶杯内的菊,清香之味扑鼻而来.
“国师要是想说什么便直接的说了.”
“您想等她长大,娶了她,独占她一生一世.便是死了,也要拉着紫由希到下面陪着你.我说的没错吧?”离火红色的眸就着火光并看不出感情的涌动.
却是紫原飒的笔摔在了地上.他瞪着眼,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王上的爱霸道而让人难以理解.离火说过,由希是离火的女儿,王上可别替她算得太远了.”离火的眼神突然发出一阵阴寒的光,却也是转瞬的事情,又换上了寻常的表情.
“据说凤栖国内出现了一个红莲教.那教主口口声声说紫由希是妖孽,把她三岁偷偷送进宫的事挖得入木三分.这风头是避还是不避,王上,您自己掐算着吧.我的话就是这些,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离火退出了宫门外.门内的紫原飒就着已然快要燃尽的烛火,失了神彩.
他早已从离火那里得到消息,而秘密的将由希送出了凤栖.却不想这件事情竟闹得满朝文武沸沸扬扬,场面似乎都不受他的控制.他虽觉事有蹊跷,命了暗部去调查此事,却依然也是一头雾水.背后似乎有一只强大的手,算计好了每一个人走的每一步,这让这个强大的男人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殷国师以为如何?”紫原飒几乎是带着求救一般的口吻转向站在身侧的离火.
离火只是不紧不慢地步下了台阶,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臣以为,妖女祸事,乃我国之大不幸.请王上为我国谋福,将公主速送出来,也好平息民愤.”离火的话一字一句都好象敲在紫原飒的心上,他竟真的慌了手脚.这殷离火的举动恰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此日之事,容孤考虑,明日再议,退朝.”紫原飒说完这句话,便丢下了满朝文武,匆匆地退了下去.
“父王.”由夜欲追过去,又回过头盯着那跪了一殿的人,狠狠地瞪过去.
皇都 民宅
小小的院落,中间是一棵开得正盛的桃树,白色的花瓣混合着风落了一地,空气里都酝酿着花的香甜.
“姐姐,回去的时候就折下这枝桃枝给桃花带回去.”由希咧着嘴笑得开心,用手挽着树干绕着圈.
图云向看门的老人出示了凤栖的节印.老人,便微笑着替他们做了向导,大致介绍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分配好了房间,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交到了图云的手上,便离开了.
图云拆了信封,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不禁疑惑地皱了眉.
“王上在信里都说了什么?”绿珠担心地凑上来.
“王上说,且住在民宅.此行甚秘,人皇的选后典可以不必参加,安心地先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接到他的通知再回国去.”
绿珠心里一阵窃喜,她清楚地知道这选后典对于公主来说简直如同一场灾难.不被选中还好,这万一被选入其内.怕是一辈子要深锁宫墙.公主自小在凤栖,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是真的嫁进人皇的宫里,只怕是没有那样的轻松环境,那深宫的险恶,她是最清楚不过.这一路上,虽是随着公主游山玩水,好不开心,心却始终是提在嗓眼里的,这下,总算能安下一颗心了.
皇都 畅春楼
“王,人皇派来的轿子已到了门外了.”伯言站在门外,背着光,仍是面纱遮面,看不清表情.
怀澄尚自赤裸着上身,宽大的床上,锦被下,隐隐露出雪白的肤,却满是情欲后留下的红痕,一个女子如死去了一般趴在床上.
“知道了.”怀澄开始套着上衣.
伯言推了门准备出去.
“等等.”怀澄突然冲去他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尖尖的指甲渗进了血肉里.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伯言只是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排阴影.
“伯言的命都是王给的,王想什么时候收了去便什么时候收了去.伯言无话可说.”
“可是,为了个小姑娘,三番五次地逆了我的命令.”怀澄松了手,伸出舌尖轻轻地舔着指尖上的血滴.
“她是来选后的,若是你喜欢,我便替你向那人皇讨了来,你身边,也是该有个女人了.”怀澄说着,便继续穿衣的动作,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畅春楼深处,曼妙的女子,摇着折扇挡去了半边脸.
“公子有什么才艺,可以展示一下.”
碧衣佳人,不急不慢地拿了那把七弦琴,双手如飞舞在风中的精灵,一支曲子应声而出.那灵动跳跃的手指,如同操控着音乐的精魂.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闭了眼,那美好的感觉,好像回去了开遍花朵的山坡,心爱的人自身边轻轻地拥抱着.
忽然一阵急转,那爱人,仿佛被黑暗中看不见的手拉下了地狱的深渊,任凭如何地挥动着手也不能将她救起.
一曲完毕,在座之人均是湿了青衫.
“若我畅春楼想留住公子,不知公子有何条件?”拿扇的女子尚沉浸在那琴声营造的悲伤气氛中不能自拔.
“只是每日演出必以白纱为帐,曲目和演奏的时间都由我来定,我不收分毫,但请做足宣传,最好是整个皇都人尽皆知.最后一点,我听说畅春楼受邀参加人皇的选后典,我想作为乐师出席.只是想去皇宫看看,不知姑娘可否满了在下的心愿.”
“就,只有这些?”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只有这些.”碧霄漾开了碧波一般的笑容,倾国庆城,风华绝代.
“好,我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