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温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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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灵山神殿
“我愿替花神前往魔都,定不辱使命,为天界求得和平.”翠色的长袍上覆着如丝的黑发,碧霄跪于神殿中央.头低低地沉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瞬间,整个殿宇一片寂静.小小的花神愣在那里,注目着跪在前方的男子优美的背影,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长老皱着眉表情严肃,凝视着低头请命的男人似乎若有所思般地沉默着.
辰堇的表情由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了然于心,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雪乔却是站起,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与碧霄并排跪在那里.
“我不同意雷神碧霄前往魔都.”
她微微地顿了一下,转过脸,似乎想从男子的脸上捕捉到什么,却只是看见被长发挡住的面庞,看不出表情.
“碧霄是目前我天界重要的战力,只身前往魔都,凶险不言而喻.况且,他的命,只怕是魔王怀澄现在最想要的东西.”
字字句句如石块扔入水面,瞬间击起千层浪.人群又如沸腾了一般,暗暗的讨论与猜测隐隐从身后传来.
坐在那里的辰堇笑意更加浓重.
“碧霄,我会考虑你的话.雪乔的话我同样会考虑.今天的会议便到这里为止.”
一团白光闪过,白须长者化为一团水气消失于殿中.殿内三三两两的人,闻言也纷纷向门外走去.小小的花神不断地回头张望着那翠色的身影,伏身于大殿之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他身边雪白的身影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身边的人.最终,她不舍地退出殿来.
“楚碧霄你是不是太冲动了?”辰堇用一只手撑着头,一双锐利的眼睛似乎要透过那一片阴影寻到男子的神色.
“你早就应该做点什么,却迟了这么久.可惜你失败男人的那一面已经深入我心,很难再改变了.”辰堇的话带着丝丝戏谑,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迈出了神殿.
碧霄突然站起了身,脸色苍白,眼眶早已是微微泛红.他突然拥住了身边的女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小声地抽泣着.
“雪乔,我对她拔剑了.我怎么能冲她拨剑.”
冰雪般的女子只是轻轻地抱了抱他,肩膀却慢慢被暖暖的泪水浸湿.
山坡上迎风而立的男子,被风扬起的衣带和长发肆意地飞舞,竟油然地升起凄凉的美感.千年前的夜晚,那他与她之间,最后的温存,尤然历历在目.
千年前灵山 断烟坡
“绥熏,这样生活又有什么不好?有相爱的人执手千年.姐姐一直都是羡慕你的.”
华彩目视着风中舞动的白色裙带.神色忧伤.
“没什么不好.只是向往平凡的生活而已.生命于我就像一场过于漫长的战役.我早已经厌倦
了.”
“熏,你总是那么不同.你的想法却已经远远超出了天界能够理解的范围.”
“姐姐若是找到心爱的人.愿意同他过上凡间的生活.生儿育女,一起变老,最后双双死去.姐姐愿意如此吗?”
“不知道.或许会有那么一个人,让我奋不顾身.”
绥熏回过头来温柔地笑.
“姐姐那么羡慕你,像九天之上的凰鸟,有着自由勇敢的心,任谁都不能阻止你飞翔的羽翼.”
“绥熏只是想和爱人一起过普通的生活而已.”
动人的眼波流转,在月华下闪烁着光彩.
“若是将来我有了孩子,便起名为凰.希望同熏你一样,勇敢,自由,美好.你要祝福她,到那个时候,一定.”华彩紧紧拥住绥熏.
“约定了,一定活到姐姐的孩子出世,好好保护他,不叫他受了欺负和委屈.”
绥熏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华彩却早已泪流满面.
恍然回头,看着抱着琴的碧霄站在月色里,华彩指尖轻轻捻动,便消失在夜色中.
“打算怎么做?”碧霄远远地望着她并不走近.
绥熏踏着小小的步子向他靠近,身上不时飘落几片花瓣.
她垫起脚尖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碧霄在最初的时候,只是冷着脸看着离得那样近的微微颤动的
睫毛.最后,却是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闭上眼,积极地回应着.
长久吻在一起的两的人,似纠缠在一起的丝线.在月色的朦胧中更是迷离而伤感.
“如果我活着回来.”
“不许.没有如果.”他生生截断了他的话.
女子的眼睛透着丝丝安慰.
“若是天界能过得了这一劫.碧霄愿同我削去仙籍.做一对普通的人间夫妻吗?”
他只是从身后环住了女子,良久地沉默着.
“好.”
两行泪滑出眼眶,滚烫的触觉停留在碧霄的手臂上.
对不起,绥熏,没有办法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只是身为天神,保卫神族的安全与荣耀便是天生的使命.你我生来,担着的责任.
碧霄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阳光渐渐将怀中的人染成金色.便在那一片耀眼的希望之光中,绥熏打开了同向灵山脚下的入口,消失于那一片灿烂中,从此,便是天涯两隔.
凤栖丞相府
一个青色衣衫的仆从引着来人向府内深出走去.火红的瞳映着火光发出奇异的色彩.仆从停在一处假山前,微微扭动石块.一扇石门瞬时出现在眼前.仆从做了请的手势.殷离火便顺着曲折的楼梯走向了地下.
那是一间宽大的石室.里面燃着火把,将人的脸照得微微有些扭曲.
袁子梅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背微微有些弯,带着一种年老的人特有的弧度.表情严肃,见殷离火来了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室内还坐着七八个人,都是凤栖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角坐着的少年,一袭粉红衣衫,大大的桃花眼在火光中闪烁.离火的目光扫向袁铎晴,微微地挑动了嘴角.
铎晴是第一次来到家里的这间地下石室.原来自己的父亲早就有了反心.自己当年被送入宫中,也是父亲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如今他在凤栖宫中的地位早已不是当年的袁公子所能企及,如今便是发挥这枚棋子重要作用的时候.他从前便一直对父亲有过怀疑.袁子梅暗暗地预谋多年,却一直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一个最好的契机.而就在他的准备已经十分充分的时候,凤栖国的国师离火给了他那个完美的契机.
铎晴带着审视的目光望着面前的男子.殷离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令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他虽是微笑,却如同阴冷的刚针刺进他的每一处神经.这样的男人,不用了解已可知道可怕的程度.
离火轻轻地扬了扬手中明黄色的纸卷.
“紫由希是妖女的证据都在里面.各位大人只需明天早朝的时候上呈便可.”
铎晴瞬间僵硬在原地.不可思议地张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离火也盯着他看,眼神好像毒蛇一般冰冷.
“袁大人明日只需奏请将妖女处以火刑,以保我凤栖国万世基业便可.”
“国师明天会站在老臣的一边吗?”
“当然.”离火轻轻地弹着衣上的灰尘显得漫不经心.
“那么,国师请回吧.”袁子梅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地信任面前的男人.这一切为免太过凑巧和顺利了.
离火只是微微停顿,便又顺着石梯向上走去,身后隐隐传来追赶的脚步声,他的唇角划过一丝诡谲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温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