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叶虔

36、第三十六章：

　　此刻，在高一十组也是一片喧哗，男女生或扎堆成群地挨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独有几个是落单的，有些忘记带便当的则跑去学校食堂买东西吃。

　　“哎，奇怪，我刚刚在食堂碰见日野了，他还跟一个高年级的人交谈。”男生甲抱着一堆吃的走进来，他说话的时候下巴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

　　“你眼花了吧？日野一直都是自己带便当，怎么会去食堂？他还说过食堂不干净什么的。”男生乙白了男生甲一眼。

　　“但我确实是看到他了，我以为看错了，还靠近点看了，真的是他。”男生甲辩驳着。

　　“好啦好啦！就你那眯眯眼？”

　　“不过我有听说，他今早向赤木队长递交了退部信。”

　　男生乙惊讶地望着男生甲，“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我堂哥就和赤木队长一个班的……”

　　侧耳听着俩男生的交流，有马咬着筷子，神情凝重地盯着三浦的背影。他心里一直存着不安，总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围在三浦身边的男生讨论着黄色的笑话，而三浦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扬的淡笑，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日野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分明看见三浦嘴角的弧度瞬间泯灭下去。

　　心底炸开千万的思绪，有马握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放学过后，日野迅速收拾完书包离开教室。流川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默默拉上了书包的拉链。

　　湘北篮球馆里响起了打篮球的声音，高一高二高三年级的人正为着联赛拼命练习着。

　　三井的加入让时隔两年的暮木对他另眼相看，而他没有改变的嚣张气势也让暮木爱恨交织。

　　“暮木，那小子……离开了？”

　　接球的动作停滞了下，篮球朝着暮木的脸砸过来，暮木“啊”了声，余光瞥见一道褐色的残影。

　　篮球被打偏了方向，令暮木逃过被砸的惨剧。

　　流川噔噔跑过来，抱起篮球跑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练习，把暮木二人以目瞪口呆的表情晾在一边。

　　三井咬牙切齿，“那个嚣张的臭小子……”

　　暮木无奈笑笑，“看来是手滑了呢……他，早上递交了退部信。”

　　三井瞪大了眼，表情僵硬，脸上的肉猛烈地抽搐，“他，还真的是因为昨天的比赛。”

　　暮木沉默，忽而摇头，“不清楚。”

　　“那不挽留吗？那小子，绝对是个出色的控球后卫。”因为和日野交过手，三井自然清楚日野的实力。

　　“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也许……他早就在寻找机会了。”可以离开篮球部的机会，而这次，成了理所当然又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其实，他对你放了水。”

　　“另外，赤木说了，他若要离开就离开吧，要走的终归留不住。”

　　“！”三井无不惊讶，愣愣看着离去练习篮球的暮木，好半天都合不上嘴。后脑勺被什么狠狠打了下，三井猛回头，一张贴着OK绷的臭脸对着他，脸的主人那对凶狠的眼睛像是要冒出火来那般。

　　“喂！你！就是你！偷什么懒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要偷懒，还要不要参加联赛了？！”樱木骂得很爽，越骂越带劲，粗话一顺溜地窜出，“还有，你那理的是什么发型？冲天炮吗？别这样你理发了就是男人，告诉你，狗穿上衣服还是……”

　　“啪！”

　　樱木捂着后脑勺，“大猩猩……”

　　赤木拎着樱木的后衣领，扫射了看好戏的其他队员一声吼，“给我继续练习！”对于三井，他只消了一眼便算了事。

　　三井一脸的黑线：[我宁可也被你吼……果然，你还在记恨那件事。]

　　训练完毕，流川迅速整理了一番，跨上他的单车离开。

　　现在回去家里还没有人在，而且天色也早，就去附近的露天球场玩一会儿。他车头一拐，朝着目的地前进。到达后，他把单车停放在一边，拎了篮球准备进去，远远地听到一阵嬉笑。

　　台阶上，日野双手抱着只花斑小猫咪逗弄它玩。霞光打在她的脸上，脸蛋红彤彤，也不知是笑的还是被光染的。眉眼弯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微笑的她，少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样的她，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想，拥有这样的表情，才是一个女高中生该有的纯真。

　　似乎记忆里，都鲜少见到她的笑容，相比于同龄的女生，日野显得成熟而冷漠，不论是对谁，都保持着一段距离，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她说她要的是T台，那么现在，她已成功退身篮球，进入她想要的生活了。

　　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用再守着这个秘密了？

　　他要的是篮球，那个【比一晨的不算约定的约定，早已烟消云散。

　　也许这样会更好，对湘北，对她。可是……心里的那股小小的不甘是从何而来？

　　周六晚上八点，湘北队在绕球场跑完最后一圈后，结束一天的训练。

　　湘北队的正副队长找了家冷饮店，边喝饮料边讨论着十九号比赛的出场阵容。

　　暮木小口喝了西柚柠檬茶，指着桌上的图纸，说：“第一场和三浦台，他们是去年的冠军，撇开

　　实力不说，后补队员也比我们多，赤木……”

　　赤木嘴角翘起，戏谑看着他，“怎么？还没比赛就害怕了吗？”

　　“那倒不是，我对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流川、你还有三井，再加上樱木这个天才，我们一定会进入决赛的，只是……”他顿了顿，指着空缺的后卫，“相对于其他位置来说，我们这儿还是薄弱了。”

　　赤木知道面前这个副队长的心思，他抿了口绿茶，正色道：“我们有你，还有不断在进步的安田。”

　　他的意思是，这个地方他们两个是可以的。这算是安慰还是鼓励呢？木暮扯了下嘴角。他深知他自己和安田是一样的，属于那种先天不足后天努力型，而日野，不但有天赋而且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若是能在的话……

　　“暮木，有些人不是留不得，而是……留不住。”

　　手屈成拳，暮木低垂了眼，“嗯，我知道。”

　　走出冷饮店，外面的行人还来去匆匆。上班族日以继夜地工作，晚上还结伴喝酒玩乐，让这个城市变成了不夜城。

　　电车停在站台，暮木在车门打开前轻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日野回来，你会？”

　　高大的背影挺直，赤木双手插进裤兜，淡淡回应，“倘若你的如果能实现。”

　　踏上电车的身形微微一顿，暮木转眸望向灯火阑珊处的人，笑容忽然跃在他清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