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叶虔

13、第十三章：

　　季筱所选择的是一家日式拉面馆，米白色的墙，贴着淡雅清新的墙花，整个布局小巧玲珑，还不失雅致。

　　她选了张靠窗的位置，才坐下就叫来了服务生。

　　“吃什么？”她看着菜单，头也不抬。阳光映染了她一身，低头的姿势露出她细长白皙的脖子，虽然只是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但在她身上却有种别样的风情。

　　流川托着腮，原来这个人换回女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若不是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冰冷气质让他多瞧了两眼，恐怕一时间也难以认出来，何况在摄影棚里，还化了那么浓的妆。

　　“想吃点什么？”见流川不答话，她又问了句。

　　“……随意。”

　　从菜单中抬起头，季筱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菜单合拢交给服务员，“两碗钏路拉面。”

　　服务员心领神会地离去，才一会儿，流川就听见一记吆喝。

　　“筱筱，怎么今天有空上这儿来？”来者是个包着头巾的男人，被岁月划了皱纹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啊！听说美系妈妈说你今天去参赛了，怎么样？”

　　“等通知。”

　　男人哈哈大笑，“你太谦虚了，就你这样一定能上，对了，今晚有空？给我家那小崽子补补课。”

　　季筱点点头，也不多说话。男人注意到她对面的男生，端视了会儿，问：“这位是？”

　　“同班同学。”

　　“哦，”男人拖长了尾音，“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挺帅的一个……”

　　没等男人说完，她又补充了句，“同伙会更好听。”

　　同伙？流川皱眉。那个……一条道上的？

　　“原来也是模特啊，”以为流川也是做这个行业，男人一巴掌拍上他的背，“不错，很有潜力。”

　　刚喝进去的水还没顺下去，流川就被那一掌拍得差点喷出来。

　　两碗面上来，店里也来了其他的客人，男人说了句“抱歉”，转身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邻居。”拿起筷子，季筱简单解释了下关系。

　　流川“嗯”了声，拿着筷子准备开吃，没见对面的动作。他抬眸，见她闭着眼静默了十几秒钟的时间。

　　不是“我开动了”，而是静默。

　　“天主教？”这个姿势，他在荧屏上见过，神父修女吃饭时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她的没有祷词。

　　握着筷子的手稍稍一顿，季筱夹了一筷子的面，“别人教的，成了习惯。”

　　不知为何，流川觉得刚刚有那么一刹那，她的眼睛黯淡了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又被马上挣脱了出来。从小到大，除了篮球让他可以提起兴趣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事物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可他承认在那一瞬间，他对这个人有了好奇，不过也只是瞬间而已。

　　吃完面，男人免去了他俩的费用，说是只要让季筱多给他家的小崽子补一节课就行。从面馆里出来，外面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挑选自己喜欢的服饰，一百米之外的步行街人满为患。

　　静静跟在季筱的身后，一直到两人来到车站，也不曾交谈过什么。

　　身边是那些倾慕的眼神，怀着少女羞涩的心思，被无数的眼神洗礼过的流川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只是那又如何？

　　他要的只是往前走，往上爬，站在顶点俯瞰脚下，而刚好在那时候有人站在身旁和他一起观看美景。

　　“我不会很小心的，”身旁的人忽然出声，“找到合适的机会，自然会退出。”

　　“也许……等到走上T台的那天，他就会让我回去。但是现在，请允许我以日野的身份继续活着。”至于季筱，让她就闪耀在T台上，成为Super Star，站在顶点俯瞰这个世界。

　　眼底的眸光微闪，流川侧眸望着那个目光遥望着远方的人，久久没有出声。

　　这样坚定的眼神，这样果敢的语气，现在的韬光养晦，只是为了将来那个属于自己的梦，敢于追逐自己梦想的人，他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新的一周的课间时刻，高一十组的几个女生围聚在一起，交谈着最新出来的时尚杂志，翻阅着里面各个参赛选手的风采，无一不发出感叹。

　　女生甲指着上面的某一页：“最新出来的HG啊，哇，上面的女孩子都美爆了。”

　　女生乙很兴奋说：“我看了我看了，真的好美哦，我也好想去参赛。”

　　“已经过了哟，井上，不过以你的资质，嗯……100名是可以的。”女生丙笑道。

　　“这次的封面模特是透过网络评选选出来的，你们都投票了吗？据说参与者可以得到一份礼物呢。”

　　“你们说的是HG封面模特大赛吗？我投了。”前面梳着马尾的女生转过头。

　　女生乙举着手：“我也投了，我投给了15号，她是我喜欢的风格，笑起来特别的甜。”

　　“我投给了19号。”

　　“19号？季筱？我也很喜欢她哎。”女生丙看着女生甲，一副【我们口味一样】的表情。

　　女生乙说：“啊，你们喜欢这类型的啊？”

　　“你不觉得她很像被折断了翅膀落入凡间的天使吗？”

　　落入凡间的天使？女生乙再度盯着杂志上那个眼神淡漠疏离，黑裙红唇的女子，“好像是有那么点感觉。”

　　高一十组的教室门忽然被打开，来者一头扎眼的红发跳入眼帘。他奔到日野的课桌前，说：“小阳，起来起来，陪本天才练球去。”

　　“别睡了，快点去啦，本天才刚刚学会了一招，咱们切磋切磋。”樱木二话不说，架起日野往外冲。

　　“真奇怪，我们的乖乖牌学生也有这么劳累的一天。”等樱木和日野离开后，一个挑染了刘海的男生讥笑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第一节课我就看到他呆滞的眼神，没几分钟眼睛就闭起来了，也不知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哲也，别教坏我们这帮人，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男生挑着嘴角，笑容很欠扁。他身旁的男生立刻哄笑起来，“还是三浦好啊，家境好、读书也不赖，搞不好还能混个大学，不像我们，前途迷茫。”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从书中抬起头，有礼貌地微微一笑，然后低头继续看书去了。额前过长的刘海滑下，贴着他消瘦的脸颊，贵族的气息自然而然地蔓延。

　　“啧啧，哲也好好跟三浦学学，你们家贴得那么近，怎么就差距那么大呢？”踢了哲也一脚，幸村鄙夷道。

　　哲也戳着他的肩头，“喂喂喂，幸村，别说我，你也是半斤八两的。”

　　幸村嗤笑，“好歹你是半斤，我是八两。”

　　“半斤和八两是一个意思，古代的一斤是十六两，半斤就是八两哟。”三浦忽然站起身，回眸淡笑，“听说日野最近为了和陵南的练习赛很努力，我们做同学的不是冷嘲热讽，而是要多多帮助呢，你说是吧，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