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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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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永远陪着蝎,作为他的手或脚,就算是内脏也没关系,要是我们能融为一体,就真的谁也不能分开了,就算是下地狱。
可惜我们不是同一个个体,终有一天会有人打破这个平衡,我们的天平会倾斜,我们会分道扬镳,会咫尺天涯。
我跟蝎彻底分开是在雨隐村,那里的天空终年都是阴霾,总是下着雨,或淅沥小雨或狂风暴雨。
蝎偶尔会望着雨出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砂隐村内一年几乎也下不了几场雨,我问蝎是不是喜欢雨天,他望着我笑,却不做声。
为了维持生计,我们依然要接受任务,大多数的任务并不困难,可蝎总是要跟我一起执行,又或者他让我留在家里,他独自一人出去,我觉得蝎对我的保护有点过度了,我告诉他这样不行,如果将来我们分开,那我连起码的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握着我的假肢,说,“谁说我们会分开。”
我沉默着,无法从假肢上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
战争燃烧到了这里,人们四处逃亡,外面到处都是尸体,那些没人处理的尸体躺在泥地里,雨水打在他们身上,血与泥混在一起,腐臭漫天。
我踏过这些尸体,雨水冰冷的打在我身上,我忽然听到有谁在呻丨吟着,回过头,看见某个躺在地上的人眼珠在转着,他还没死,是雨隐的忍者。
确定他无法动弹不能再做任何攻击后,我靠近他,他的呼吸很微弱,胸腔及内脏都被毁掉了,这片地方的战斗早已结束,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能支撑到现在的。
他乌黑的眼珠盯着我,脸上满是雨水,嘴唇煞白。
他想说话,声音却低得谁都听不到,我凝视着他,他大概是想让我把耳朵凑近些,我并没有那样做,也许他想告诉我什么,那就是他本应死了却支撑到现在的动力。
我只是个陌生人,我没有必要帮助他,于是,他就在这样目不转睛盯着我的状态下,失去了呼吸。
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我剥开他的掌心,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大概是他的老婆和儿子,一家三口笑得很甜。
我把照片放回他手上,合上他的手掌,转身离开时我看到一个白发少年站在我背后,是一个木叶的忍者,我听说过他的名字,叫做旗木卡卡西,我们不可避免地开战了。
我并非雨隐的忍者,也没有从刚才那个死去的人身上得到任何信息,可显然对方并不相信我,他把我当做敌人,与我不死不休。
我拼尽全力受了轻伤逃走,他一直在后面追我,这是一场关于耐力的比拼,我们对峙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很心急,蝎一定很担心我,也许他出来找我了,如果我再不回去的话,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蝎生气的时候很可怕,而这个木叶的忍者也并不好对付,我跟蝎一起对付他或许可以,但我不想让蝎受伤,一丁点也不行,所以我要把他引得更远,避免他跟蝎撞上。
我没有蝎聪明,忍术不行,傀儡术也渣,唯一的一技之长就是用毒,可我身上已经只剩下麻醉剂了,我逃到了一个很小的村庄,那里附属于雨忍村,可以用一座城池来形容,在那里,我终于被卡卡西追上,也许是天要亡我,我们遇见了另一个木叶忍者,光应付卡卡西我已经很吃力了,更何况另一个上忍。
看来这次是逃不了了,在卡卡西的手穿过我肚腹的时候,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死了,蝎怎么办呢……
他们想带走我,却因为紧急任务必须尽快离开,我躺在地上,听到他们离开,能感觉到自己肚腹里的内脏全都毁了,疼痛难忍。
雨水落在我的眼睛里,我甚至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身处冰窖,我觉得很冷……
渐渐地,我的周围变得安静起来,非常地……非常地安静,没有风声、没有雨声、什么都没有。
我似乎看到了一片桔园,看到一个三岁的金发小孩骑在父亲头上摘桔子,那真是一幅温暖的画面。
那个男人转头看着我,朝我笑着,他是谁?是谁呢?这个笑容真的好熟悉。
他嘴唇轻轻张开,在叫着:“千树……千树……”
千树是什么……
“千树……”他依然在呼唤着我。
这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耳廓。
“千树,你怎么了……”好熟悉的声音,我的眼珠转了过去,看到那个人有着一头红色的发,眼睛漂亮得好像醉人的红酒。
原来是蝎啊。
他的头发已经全被雨水淋湿,看起来非常艳丽,颤抖的瞳孔里没了往日的温柔,那个表情染上了比寂寞更加悲哀的色彩。
他抓着我的手,不断颤动着,我想到,我死了,蝎怎么办呢。
“我先帮你止血。”他的嘴唇白的吓人,倒了止血剂在我伤口,但我的伤口太大,仍然流血不止。
我说:“我不能死啊……”
他抓住我的手覆在他脸上,说,“我知道,不会死的。”
他把我抱起来闯进城池,大吼着找医疗忍者,我已经痛得麻木了,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还没死,我又还能撑多久。
然后我看见蝎不断地杀人,不断地。他疯狂的双眼里什么都没有,那张苍白的脸毫无表情,只有双眼翻滚着血红的杀意,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找到医疗忍者,这座城池的人几乎被他杀光了。
他抱着我,死死将我搂在怀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蝎……好冷……”我的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清。
他将耳朵凑在我唇边。
我说:“好冷……”
他依然没听清,我可能已经字不成字调不成调了……明明应该是疼得连呼吸都做不到了才对,我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在说什么我也已经听不清了。
天似乎放晴了,一道彩虹悬挂着,我们在雨隐村多久雨就下了多久,为什么却是在这个时候放晴了呢,或许这是我的幻觉,也或许像我这种罪大恶极的人死了连老天都开心了。
蝎亲吻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只是模糊地看着,无法听到,想开口也无法成声。
阳光打在脸上,视野从模糊变得黑暗,我仿佛闻到了野花的香味。
甜美而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