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崩坏•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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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染二十五周年纪念暨总结庆功晚宴在红染二十五楼的宴会厅举行。
凌言端着一杯香槟冷冷地看着眼前一派衣香鬓影，富丽豪华的景象。
服帖的白色亚麻桌布，闪闪发光的银质餐具，晶莹透明的玻璃器皿，还有点缀其间各式各样精心烹制的食物。
整个会场，穿得或艳丽或正式的男男女女二三成群的交谈着，不时有人专门寻着凌言来打招呼。其实今天来参加这个宴会的人，大部分都是KILIN的内部成员，毕竟红染的经营性质从未对外公开过，表面是一般的经营性质公司，其实私下做的全是见不得光的买卖。
这个时候，凌力扬正站在司仪的旁边同KILIN的董事长赵荣嘉谈着话。
“时间过得可真快，红染的建立过程仿佛都还历历在目，现在就二十五周年庆了。”
赵荣嘉感叹着说道。
“这还不是全靠董事长领导有方。”
司仪一脸堆着笑，恭维地说道。
“哪里，哪里。红染可全是力扬在撑着。”
赵荣嘉明显对司仪的话很受用，带着一眼的笑意看向凌力扬，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凌力扬虽然心里有点不快，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还是维持着彬彬有礼的笑容，不过他感觉得出赵荣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别有意味，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凌力扬知道赵荣嘉虽然表面上似乎很关照自己，其实心理对红染是虎视眈眈，毕竟红染几乎可说是尽赚纯利润。
虽然有点忐忑不安，但宴会还是要进行下去的，凌力扬给司仪使了一个眼色。
司仪领会到凌力扬的意思，带着微笑，缓步走上主席台。
“各位先生、女士，你们好。……”
宴会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请赵荣嘉致辞。
趁着赵荣嘉在台上致辞时，凌力扬来到凌言的身边。
“言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在想前段时间捣乱的人为什么突然没了动作……”
凌言淡淡地说道，并没说出心里下意识对这种宴会的排斥。
“哼，肯定是怕我们报复吧。”
凌力扬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他几乎快肯定是KILIN里面和他作对的人策划了那些事。不过倒没想到那些人为了搬倒他，居然会去动圣心。
“也许，他们的目标就是今天的宴会。”
凌言沉吟道，看了看四周，不只是KILIN的高级干部，各分部的干部也来了不少。
“哈哈，言儿，你也太小看红染的防护系统了。而且今天红染的精英护卫可是全部出动，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他们如果打这里的主意，来了也是送死！”
凌力扬轻蔑地大笑两声，眼里带着阴狠说道。
“但愿如此。”
凌言觉得凌力扬对红染太过自信了。
注意到赵荣嘉的讲话即将结束，凌言示意凌力扬该过主席台去了。
而此时，琉已经潜入红染的监控室，轻易解决了监控室的工作人员，琉用微型耳麦联系潜伏在红染外的几人：
“我马上解除A线的报警系统，浩从A线进入在指定地点装好炸药后马上离开，然后我再解除B和C线，莱和斐切入，一样装好炸药后离开，等到慌乱起来的时候，浩你们三人引开D线的护卫，可能还剩五人左右，可能会有点吃力，但尽量拖上个三五分钟，我和椋就可以通过了。好，现在浩进来。”
琉一边双手飞快地操作着红染的安全系统，一边又大概讲解了一遍行动计划。
谨慎地看着每一个监视屏幕，等到确认浩已经到达安全距离后，琉又指挥莱和斐分别从B线和C线进入，等到B，C点的炸药也安装好人员退离后，琉又扫视了一遍所有护卫所在地点，对尚椋说道：
“椋，你准备好，启爆后，到D线的门口和我汇合。”
“恩。”
尚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和来红染之前的焦躁判若两人。
“琉—”
琉正要退出监控室，尚椋又说话了。
“你是怎么进红染的？”
因为琉在计划里必须最先潜进红染，而红染这天必定会对所有进出人员进行核对，在确定计划时尚椋就问过琉，琉却说他自有办法。
琉没想到尚椋在这个时候又提出同样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我自然有办法嘛，椋，别废话了，炸弹就快启动，快到D线门口去。”
琉有点着急，甚至带了点命名的口气。
尚椋自然是察觉到了琉的口气，但是却又固执地问了一遍：“你是怎么进去红染的？”
“我飞进来的！行了吧！椋，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
琉的口气中搀杂了一丝火气，却又酝含着悲凉和不忿。
尚椋沉默了一下，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
“我只是好奇问问。”
“砰—”
“砰——砰——”
正在这时，从红染里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宴会厅里的人们自然也听到了爆炸声，但却因为宴会厅良好的隔音效果，听起来沉闷了许多。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接收到凌力扬眼神的司仪马上面带微笑安慰说道：
“大家请别担心，这只是在放烟花庆祝而已。”
听到司仪这么一说，众人又都安心地继续交谈起来，却没人注意到凌力扬在听到安全部的人在耳边的低语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去看看情况。”
凌言瞬间从凌力扬的表情中知道出事了，转身就要通过主席台的门出去。
看着凌言的背影，凌力扬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凌言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似的。凌力扬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了凌言的手腕。
凌言诧异地回过头，却看到凌力扬已经略显苍老的脸上带着一种几近悲凉的神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凌言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
“言儿，你别去了。”
凌力扬有点失魂落魄地说道。
感觉到凌力扬掩饰不住的担心和失落，想到从小到大凌力扬对自己几乎快到溺爱程度的疼爱，又想到这几年自己对凌力扬的态度，凌言的心里突然点点愧疚涌上心头。
拍了拍凌力扬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凌言放柔了声音：
“爸，我只是去看看情况，马上就回来，不会有事的。”
听到凌言这么说，凌力扬也就渐渐放开了手，只担心地说：
“言儿，小心点。”
凌言点点头，走出了宴会厅。
在爆炸声响起后，琉迅速到达了D线的门口，看到尚椋的身影，琉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到琉的身影，尚椋只淡淡地说句“走吧。”便带头走进了D线里的第一个入口。
看不透尚椋到底在想什么，琉跟在尚椋的后面走了进去。
爆炸真的将D线的护卫引走了不少，在走了一半以后，尚椋和琉看到了和剩下的护卫缠斗着的浩三人，于是趁着浩他们引开护卫的注意力，尚椋和琉快速通过了这一区域，过了这一区域后，尚椋两人更是顺利地在没人守卫，警报器不起作用的情况下到达了宴会厅的附近。
正当两人要传过隔间进到宴会厅主席台后面的小厅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琉警觉地拉过尚椋，将枪口指向门口。
进来的正是准备下去看情况的凌言。
凌言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拿着枪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凌言正要开口厉声询问，却发现了一旁的尚椋。
虽然凌言只见过尚椋很少的几面，而且还是在尚椋仅仅是个孩子的时候。可看见眼前那张有点熟悉又陌生的脸，即使尚椋的变化很大，凌言依然认出了尚椋。
“你……还活着？”
凌言楞了几秒，随即惊讶中带了点欣喜地问道。
尚椋也没想到会在此地见到凌言，顿时也怔住了，心里一股复杂的感情弥漫开来。
这个人的胸口里有小麟哥哥的心脏。
“椋！”
尚椋被琉的叫声惊醒，一把将凌言拉了出来，关上了他身后的门。
尚椋的举动顿时让凌言明白了正是这面前的两人主导了这起爆炸事件。同时凌言也明白了这两人的目的。尚椋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为了找凌力扬复仇。
“椋，怎么办？”
琉一直举枪指着凌言，问旁边的尚椋。
尚椋看着凌言，心里两种思想激烈的交战起来。
尚椋，你还在犹豫什么？你面前的这人是杀人凶手凌力扬的儿子！而且要不是为了他，你的小麟哥哥会死吗？凭什么他们这种人就有资格活下去，而小麟哥哥却必须代替他去死？
可是，这人八年前救了阿修哥和我！而且小麟哥哥说不定依然在这人的心脏里存活着。
别说笑了！如果小麟哥哥还活着，你会每晚做那样的梦吗？就是你面前的这个人夺走了小麟哥哥的心脏！所以小麟哥哥才会死了也没法安宁啊！
可是……
你还可是什么？难道你真想要小麟哥哥死不瞑目？
“椋！”琉见尚椋半天不开腔，催促道。
凌言一直看着尚椋，看着尚椋脸上的表情从迷茫、犹豫、矛盾逐渐转变成痛苦、绝望，而在这种痛苦绝望中又夹带着一丝狠辣和怨恨。
罢了，本来这条命早就该结束的。
“开枪吧。”凌言自若淡定地说道。
琉看向尚椋，尚椋只是阴沉着脸，却半天都没下达开枪的指令。
“椋！”琉着急了，时间不多了，浩他们也撑不了多久的。
凌言也看向尚椋，语气中带了点温柔地说道：
“开枪吧，本来这条命就是我欠你的。”
尚椋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在礼堂的那个夜晚，容麟抱着他，也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着，他们永远在一起。
尚椋从怀里摸出了他的SIG-Sauer P228，缓缓举起，对准了凌言的头。
凌言闭上了眼，双唇轻轻地开合着，无言地吐出了三个字。
一道枪声，凄厉地，在房间里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崩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