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受》小蛟龙

8、誓此生定不负你

　　吻来的突然，醉意似乎麻痹了神经，直到唇齿纠缠，江月夜都未曾躲避。还是肖初寒率先醒了过来，离开江月夜的唇瓣，紧张的舌头打结，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如此鲁莽的行为。

　　只剩下一脸的尴尬。

　　江月夜微挑唇角，“你可知，我是个男子。”

　　“我不是……我不是有意亵渎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喝多了酒……一时犯糊涂。”

　　江月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原来只是喝醉了啊。”

　　拂袖即要走，肖初寒伸手便扯住江月夜的衣袖，拽着他不放开，张着嘴半晌也说不出话，江月夜回头看着他，四目相对。

　　“别走！”

　　“不走？你是要留在这里。”

　　“不是，我是说，你不要走。”

　　“那是要我留在这？”

　　“也不是！”肖初寒似要咬了舌根，恨自己嘴笨，一把将江月夜抱住，紧紧的搂在怀中，用身体代替自己笨拙的语言，“别走……”

　　江月夜栖在肖初寒的怀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回道：“我可以不走。”

　　“真的！”肖初寒满眼喜悦，用力的握住江月夜的双手，“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会一直陪在你身侧。陪你一起习武，一起赏月，陪你一起去碧水潭看风景……总之你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江月夜看着肖初寒，忽然笑了，那笑容如春光明媚，问道：“你为什么想要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你。”急切的脱口而出，待说出这一句，肖初寒就觉心中一块巨石落地，瞬间就踏实了，说话也便顺畅了许多，“我只怕是自己痴心妄想，当初在父亲密室中见到你的画像，闯进山谷时见到你的背影，冰榻上你为我疗伤，还有……还有那日你割血相助，我早就……可你是江月夜啊……你是被江湖中人恨之入骨又求之不得的江月夜……我怎么敢。”
　　“那，现在为什么敢了。”

　　“我……我……”

　　江月夜收回手，转而抚着肖初寒的发丝，轻喃：“我不是那个被江湖中人恨之入骨的江月夜，我也没有那么求之不得，你若喜欢，喜欢便是。不用担心，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江月夜，那你呢？”肖初寒心花怒放，可又不信，眼前这个如画似梦之人竟会这样唾手可得。

　　“我？”又是那种轻柔的微笑，酒微醺花半开，“这么多年，只有你一人闯入这谷中，不是你又能是谁呢？”

　　“你的意思……”

　　“我只问你，如若我想要你长伴我在这忘尘谷中，直到你老去，死去，你可愿意。”

　　“这……”肖初寒犯了难，他心中有大业，他一直刻苦修炼，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出谷平定武林，为典藏光耀门楣。可如若他不答应，那眼前的人，似就要失去，肖初寒万分不舍。

　　“你心中所想，照直说便是，我不喜欢你骗我。”

　　“我是真心喜欢你，可否十年之后先让我出谷，待我统一武林，扶持我父亲坐上武林盟主，你我再回谷中，我愿陪你一世。”

　　“你想扶持天照坐武林盟主？”江月夜不信的摇头，“你父亲现在内力尽散，还废了一双腿，如若你真能扶持他登上宝座，可你一走，谁还服他。再则，你别忘了你身体里还有绝情丹。现如今，有肖天照的内力帮你压制，你也已经练就九阳重天可以自行控制，可假以时日，绝情丹必定会破土而出，再难压制，你注定要成为一个无情无义之人，你用什么来陪我一世？”

　　“我……我不知道。”对三丹的了解，他从父亲口中得知，从江月夜口中了解。但三丹到底是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奇效，什么样的后果，他根本就不清楚。如若无情无义，那岂不是……肖初寒慌道：“那你可有办法，能让那绝情丹在我体内压制一辈子！”

　　“催动绝情丹可使你内力翻倍，即使凭借你当下的功力，只要你现在催动绝情丹，如你出谷已可统治武林。这世上除我之外，你再难有对手，难道你真心想压制绝情丹一辈子？”

　　肖初寒看着江月夜，目光如炬毫不迟疑，“如果是为了你，我愿意！”

　　“好，那我便相信你。”

　　转身，那南海珠若隐若现垂在发间，江月夜自行离去。

　　“你要去哪？”
　　“你答应陪我一世，我便答应你出谷灭邪教定武林。”

　　割腕赠血，大碗鲜血饮进，整整一夜，江月夜在冰榻之上帮肖初寒引渡元气，借用长生丹催增肖初寒内力，源源不断的内力渡到肖初寒体内融入九阳重天，使肖初寒内力不断精进。

　　连续三夜，夜夜如此。

　　已感觉不妥，肖初寒强行打断，扶住被内力反震的江月夜，“我不练了，我不练了。”见江月夜面色苍白，面露痛楚，肖初寒紧张的询问：“你没事吧！怎么样？没伤到你吧。”又自责不已，“是我不好，不应该强行终止。”

　　江月夜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摇摇头，“我没事。”又问道：“为何突然不想练了？”

　　“江月夜，你虽武功盖世，可你是人，不是铁做的。即便是铁，日日这样磨，也会融没的。”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是你，我怎能不管，我心疼。你日日割血喂食与我，又要耗费大量内力，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

　　“可我认为值得。”

　　“我不练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武功我会自己修为，我不能让你再为了我耗费下去。”

　　“怕什么？我又不会死。”江月夜不觉轻叹一声，“是我强迫你练的，你不用心生愧疚。再说，你我已相约长相厮守，这一点内力又算得了什么。”

　　“月夜……”肖初寒轻抚着江月夜的脸颊，“到现在，我还一直以为我活在梦中，听你此言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我不知我何德何能，能让月夜你垂青与我，但我即与你有约定，我就会伴你身侧，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以为你只是助我练功，我想不到你竟然会耗自身内力渡与我，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不能让月夜你为我所伤。”

　　“你答应过我，我也对你有承诺。如若你我二人想长相厮守，必定是要过这一关，我用长生丹压制你的绝情丹，此生你才不会负我。”江月夜握住肖初寒的手，安慰道：“我这是为了我自己。”

　　“原来如此……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江月夜摇摇头，“没有。”微微笑了笑，“你放心，我内力深厚修养几日便好，你不必太过担忧，只要过了关口，我们大功即可告成。”

　　“好吧。”肖初寒忍痛答应下来，“余生我只求能和你在一起，只是月夜……让你受苦了。”

　　整整一月，日日如此，直到大功告成，江月夜面色惨白，体力不支，再无力可施。

　　自身的内力已不够维持冰榻的寒冷，江月夜浑身发抖，眉唇染上一层冰霜。

　　瘫倒在肖初寒面前，肖初寒紧张的扶起他，“我先带你出去，这冰室太冷了。”

　　江月夜微微点点头，已无说话的力气。

　　扶着江月夜走出石室，坐在石阶之上，看着江月夜已无力气，如若无骨般的依偎在自己肩膀上，肖初寒从未想过江月夜会如现在这般脆弱，好似一阵清风就能将他吹走。

　　“你为何要如此，总是要有十年，你常劝我练功不要操之过急，可你为什么非要把强耗内力尽传给我。即便是要压制绝情丹，我们也可来日方长啊。你这样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江月夜扬起头，想笑却提不起唇角，“十年，我有些等不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等不及。那晚从忘尘村归来，江月夜即执意带他练功，每日割腕渡血，还要耗费大量内力助他修为，既有盖世神功也不够这么折腾。看着江月夜此时这般虚弱，肖初寒心如刀绞。

　　“我想要你全心全意，我怕十年再生变数。哪怕我功力散尽再不能回来，也是值得。”

　　“你……？”肖初寒赶紧摸上江月夜的脉搏，大惊失色，此时江月夜的脉象虚乎飘渺似有若无，再不见一丝内力。

　　“你的内力？！怎么我一点都摸不到了。”

　　“都在你身上！”

　　肖初寒听闻悔之不及，紧紧的抱住江月夜，大颗大颗的眼泪滑下来，凄声吼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你休息几日便可恢复，你如此骗我，为了我功力尽散，你让我怎能心安。”

　　“我没有骗你，功力散了还可以修回来，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

　　“你又要骗我。”江月夜这身修为，常人修炼百年都未可能达到，他体内虽有长生丹加持，可也是修炼了四十余年才有此成就，修回来，怕是还要再等几十年。

　　江月夜为了他，放弃的太多。肖初寒紧紧的搂着江月夜，在他耳边轻喃：“我肖初寒发誓，我此生定不负你。”

　　“无需誓言，我都知道。”江月夜缓缓的闭上眼睛，“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会儿……”

　　耗血太多又尽失内力，即使有长生丹江月夜也再难承受这种消耗，俯在肖初寒的肩膀上，片刻就睡着了。

　　睡着的江月夜，唇边一直留有一丝微笑。肖初寒以为这笑容是因幸福，是因爱人能长相厮守。

　　只是江月夜在梦中一直清醒，他完成了一项大业，虽耗尽毕生心血也是值得。况且那些在世人面前深不可测的内力，在他眼中却浅陋肤浅，散尽又何妨。

　　他没有骗肖初寒，只要再过段日子，他不但会恢复功力，还会更进一层……

作者有话说

　　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