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秦月关山》凡世

4、４.

　　4.

　　“你怎么又改主意了？”绿萼看着公孙玲珑：“不去小圣贤庄了？”

　　“不去了，这桑海风物不凡，我倒是愿意闲逛，儒家那些臭规矩，着实讨厌。”公孙玲珑半遮着面孔回答道：“我还是多去溜溜我的踏雪宝贝儿吧。”

　　小圣贤庄内，焚香袅袅，棋局一方。

　　“哦，这么说，递上拜帖的，竟然还算是位大人物？”儒家的第二位人物，颜路先生若有所思的在棋盘上落子，平和的说道。

　　“不错，这位公孙绿萼姑娘，乃是当朝太傅公孙止的女儿。”

　　“太傅公孙止？”颜路先生微有些惊愕：“便是那位曾有着‘七国第一奇才’之称的公孙止？”

　　“不错，正是此人。”伏念点点头：“公孙太傅原是赵国公孙龙的后人，但年幼时不屑本家辩合之术，破门而出。其人狂放不羁、率真洒脱，精通百家典籍、天文历法、阴阳术数，行事从不拘于门户之见。公孙止年轻时于赵国与始皇陛下相识，又协助其归秦，之后便被拜为王师。”

　　“若我未曾记错，统一之后颁布的《秦律》，便是公孙太傅编写，可是？”

　　“不错，秦法严苛，但这《秦律》又不一样。它又称《新秦律》，分为民、刑两卷，罪名繁多，但法度谨然、轻重有致，条理分明，实在难得。公孙太傅曾为韩非说情，对我儒家也态度友善，只可惜，秦国统一不久，他便不知所踪，有传言乃是皇帝陛下鸟尽弓藏，但从当初皇帝陛下的震怒看来，似乎并非如此。”伏念说道，“自从公孙太傅失踪后，公孙家便一蹶不振了。这位公孙绿萼姑娘，并无甚声名，但十六岁时曾上书《定国十策》，有传言此为公孙太傅所作，但亦有人说此为她本人所作，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公孙太傅除了始皇陛下，并无弟子，那么他的女儿，也算是他唯一的传人了。”

　　“师哥，皇帝陛下积威日重，这次素无交集的公孙绿萼到访，虽言明乃是私下访问，但恐怕，目的并不单纯呐。”

　　“勿需担忧，兵来将挡，不过子房不在，倒是一件好事。”伏念说，“子房看似洒脱，内在却性情极烈，尤其是他少时家中剧变，唉，这个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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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萼第一次前来，这桑海小圣贤庄，果真不凡，好一派名士风采，不愧为天下显学大家。”进得庄内，绿萼见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折、流水潺潺、花木扶疏，弟子勤勉诵读、潜心治学的景象，不禁开口赞道，“小女也曾访过不少学派，还未曾有儒家这般气象俨然的。”

　　“绿萼姑娘谬赞了。”伏念说道：“请入内一叙。”

　　分宾主在会客室见过后，绿萼这才持晚辈礼说道：“都谓孔子成仁，孟子取义，儒家有四书、五经、六艺，学问博大精深，绿萼此次前来，其一便是心慕儒家先贤、经史子集，欲求教一番。”

　　“绿萼姑娘师承令尊，想必学识亦是不凡，小圣贤庄内，藏书阁倒也有些经卷，绿萼姑娘如有兴趣，自可一观，谈不上求教。”

　　“伏念先生如此说，那就恕绿萼叨扰贵庄了。”绿萼说道，顿了顿才说：“这第二件事，便是绿萼想要拜见一下荀卿。父亲曾为韩非奔走，绿萼厚颜，想借此请伏念先生不吝通传引荐，非为闲聊，乃是有要事告诉荀卿。”

　　来了！伏念想，公孙绿萼此行，果真另有它意，就不知道是善意还是恶意。公孙家忠于朝廷，恐怕此行，便是为始皇帝投石问路了。

　　“此事在下不敢做主，还请待我请示荀师叔，才能给姑娘答复。”

　　“这个自然，绿萼近来将在桑海驿站小驻，等待荀卿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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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儒家如何？”

　　“小圣贤庄，的确不凡。”绿萼看着公孙玲珑说道：“观便诸子百家，我总算知道，为何父亲独独对儒家这般重视，即使皇帝陛下推崇法家，他仍旧坚持劝说皇帝重用儒家，哪怕因此而与丞相李斯生了嫌隙。”

　　“儒家弟子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志不小，尤其是孔子提出的君臣之说，天地君亲师，只要善加运用，作用，我不敢推测。”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区区一个儒家，怎么绿萼你就发怯了，嘻嘻。”

　　“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从未思考在意过？或许，你也该去儒家走一遭的。额，不，还是算了吧，算我没说。”绿萼失言之下，补救的继续说道：“韩非师从儒家荀卿，却自成法家。连他也在《五蠹》中写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何以独提到儒家，文人的笔杆子，有时，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哼，管他儒家也好，道家也罢，墨家也无所谓，我只要守好这名家的传承就够了。”公孙玲珑轻哼一声，状似不在意的扯起袖子：“你和二叔都算不得名家之人，这些事就你去操心吧，我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绿萼轻叹一声：“是啊，虽然天下一统，但国境之内，依旧暗流涌动，父亲虽然不喜名家的传承，但对于公孙家族，还是关心的。名家如今还算安全，无论对何方，都没有什么威胁，却又有惠施、公孙龙的先贤名声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