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１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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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这群阴阳家的神棍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连机关飞兽都出动了。”绿萼伏在蒿草丛里，抬头看着黑黝黝的天空中穿梭的怪物：“不过，督造蜃楼，寻找叛逆分子，这个借口恐怕就足够了。谁会相信，阴阳家竟然敢背地里劫持帝国郡主呢？”
绿萼的情况其实并不像她对战大司命时展现得那么好，否则，她很愿意尝试能否将大司命斩于青索剑下。碧水沉香并非毒药，却能令人内力全失昏昏欲睡，哪怕她的抵抗能力强些，却并不能很快恢复过来，只是眼看要到海面，若真上了蜃楼，那可是阴阳家的地盘，只能铤而走险，奋力一搏了。
“这蒿草丛中，夜里倒还罢了，罕有人际，若是白天……也不知道丞相那边情况如何。”绿萼不知道在她失踪后，李斯会作何处理，连韩非那样的同窗都能毫无怜悯，不，这桑海内，阴阳家势力遍布，尤其是一国丞相这样的人物，身边必定有阴阳家的护卫，她不能轻易出现。
顺着风向，绿萼在草丛中缓缓前行，桑海乃是大河（即黄河）入海口，河道纵横。白天倒有行船往来，也有不少浣纱女子，夜晚却寂静无人。
“那是——一个草棚？”绿萼一怔，看着河岸边一个茅草搭成、歪歪斜斜的三角形建筑，继而心下一凛：“有人，竟然有人住在这河边。”
青索剑没了剑鞘，被她倒提在手中。绿萼缓缓挪步，靠近那茅草屋。
疾风一现，青索悄无声息架到了一个人影的脖子上，但与此同时，绿萼肩头一沉，黯淡的剑锋，抵着绿萼的咽喉。
好强的杀气，绿萼看见了剑的主人。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短发，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衣衫，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就是个普通的落魄穷汉。
即使将剑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这青年的眼神也没有半点变化，他的手很沉稳，却一句话也没有说，既不问绿萼的来历，也不问绿萼的来意。
“这位兄台，看来时一场误会，不如我数一二三，大家同时撤剑如何？”绿萼吸了口气，神色镇定的开口道。
青年不答话，依然是阴沉沉的盯着她。
“若兄台不说话，那小女就当兄台答应了，一，二，三。”
两人同时收回了剑，那青年这才低低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路人而已。”
青年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呼啸穿梭的机关飞兽，打量了一番绿萼身上昂贵的绸缎衣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闪身又回到了自己的破草棚中。
有意思，绿萼想。这青年剑势之快，想必剑法也不差，随便投于哪家贵族门下做个食客，也是衣食无忧，生活优渥，怎么还住在河边的茅草棚子里。
“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兄台好心，收留小女一晚，日后定有厚报。”绿萼轻声说道，挨着破草棚蹲了下来。
青年没有理会绿萼。
绿萼并不介意，厚脸皮的在草棚外坐了下来，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就这样，一夜无眠。
晨光熹微，绿萼听见草棚中有动静，就见那青年走出棚子，捡了几捆枯草枯枝，升起火堆，用树枝穿了几条鱼，烤起来。
不一会儿，一股焦香味传来，绿萼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啪”，突兀的接住一根树枝，绿萼一愣，看了看坐在火堆边的青年，轻咳了一声：“额，谢谢兄台了。”
不顾忌什么形象的捞起袖子，绿萼极有经验的啃起烤鱼来，虽然没盐，还有股鱼腥味儿，不过有吃的就好。
“你这身衣服太显眼了。”那青年突然说了一句话：“逃不过秦军的搜索。”
绿萼将鱼骨头抛在一旁，点点头：“没错，不知可否请兄台借用一件衣衫。”
青年似乎并不愿意，顿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从草棚中摸出一套黑色的常服，扔给绿萼，又多走了几步，远离草棚。
绿萼钻进草棚，用内力将绸衣扯成布条，紧紧缠在胸口，悉悉索索将常服穿在身上。这衣服虽然洗得还算干净，但补丁竟然比青年身上那件还要多，在环顾一下这草棚，真是空空如也，家徒四壁。
换好衣服，绿萼毫不犹豫的抽剑将长发割断，只够梳一个小小的男子发髻，有用剑锋在眉毛上动了几剑，本来婉约的长眉登时变得有几分刚劲凌厉。她皮肤本就不算白皙，倒不需要更多的修饰。
“多谢兄台了。”绿萼抱着绸衣的残余走出草棚，将衣服和割断的头发一把丢到火堆中，用剑拨了拨，确保每一根发丝都被烧成了灰烬。
“这些金银首饰怕是当不得，但砸平之后也可使用，便留给兄台吧，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韩信。”
“那不若我称呼兄台韩兄吧，我现在叫李治，她随口杜撰了个男子的名字。”
韩信并不理会绿萼，背起剑拿着个鱼竿就往河边走去。
“韩兄这是，要钓鱼？”绿萼问，这人剑术不凡，却过得这么落魄，还需要钓鱼充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管韩信，绿萼径自用内力将珠玉首饰上的宝石扣下来，将金银揉捏成看不出原型的小饼状。青索失了剑鞘太过招摇，她并不敢再贸然使用，就地挖了个坑，将它与金银珠宝埋在一起。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绿萼看韩信一条鱼都没钓到，摇摇头：“韩兄还是让我试试吧，你这样，咱们可没午饭吃了。”
韩信转过身，看了她一会儿，将鱼竿抛给她，背着背上的剑，拨开蒿草，不知走到哪里去了，不过绿萼倒是有直觉，这人至少不会是去告密。
也不知是韩信钓鱼技术太差亦或运气太差，钓了半天一条鱼苗都没有，绿萼接过鱼竿不过一刻钟，就拉起一杆不小的草鱼，半个时辰，她面前就噼里啪啦堆了四五条鱼，被她用内力拍晕了。估摸着差不多，绿萼也就收了杆。
“韩兄，你回来了。”
不知从哪里回来的韩信明显吃了一惊，绿萼清楚的看见他眼光瞅着地上的几条鱼一亮。
“你要住这儿，以后你钓鱼。”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四个馒头，扔了两个给绿萼，慢吞吞的说道。
“这倒没问题，”绿萼点点头，“只是我的剑不能用了，不知道韩兄能不能帮我弄到一把。我这里有点银子，可以去钱庄兑铜半两。”
“明天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１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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