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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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次老老实实的呆在箱子里，由着阿四带着他混上火车，箱子四周各开了两个孔，黑豹次可以从孔里看到外面的情况，不过，看不到全貌，离得进的只能看到手或者行李或者是裤子颜色，离得远的也只能看到一颗头而已。黑豹次打了个哈欠，无聊透了，趴下来，闭上眼睛，听着箱子外面吵杂的声音，别有一番睡意萌生的感觉。
慕次醒来的时候，从箱子孔那里只能看到灰尘满布的床底和放在床下的鞋子。感受着火车特有的声音，慕次知道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就是不知道，等火车第几次停下来的时候，他才会回到上海。
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想像上辈子那样想太多的东西，脑袋太累，这辈子是黑豹，那就好好过着，只是，这个箱子也未免太小了，都不够他伸伸腿脚，无聊到顶了。
黑豹次转来转去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没办法，还是只能蜷缩着，至少有个可以放尾巴的空间，把尾巴挤到胸前，尾巴尖抬一下，然后用爪子去拍打它，在爪子伸出去的时候，尾巴快速的闪开，如此循环反复自得其乐，倒也消磨了不少时间，爪子不小心拍得太快，“嘶啦”一声，一道爪痕留在了纸箱子上，黑豹次动动耳朵，他发现了比尾巴好玩的东西，这撕纸壳的声音听着挺清脆的，感觉还不错，不过，不能撕太碎，否则他就没地方去了，于是乎，慕次伸出一根指甲，“咄咄咄”在纸箱子上戳出了许多个小洞。
杨慕初一家人累了很久，睡得很沉，没被床底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但阿四不同，他不像杨慕初那么累，最关键的是，他要负责杨慕初等人的安全，所以，他不可能睡得太沉。床下那声音刚响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不过没察觉到敌意，阿四也就没起来，直到撕纸的声音传来，阿四才起身看个究竟，只见尖尖的豹指甲在纸箱子上一会儿戳一个洞，一会儿戳一个洞，看得阿四满头雾水，这只聪明的豹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起“人有三急”这句话，难道现在是“豹有三急”了吗？阿四不知道豹子要干什么，想了一下，决定打开箱子，让豹子出来，如果真的是三急，这只豹子会自己去找卫生间的。
慕次一开始没打算出箱子的，不过他听到阿四来开箱子的声音，他也不戳箱子了，有人要放他出去，他自然不会辜负阿四的好意。阿四打开箱子的时候，慕次立刻窜了出去，轻轻一跃，跳上了行李架，幸好这里是贵宾软卧车厢，行李都被乘客随身携带，行李架上没多少东西，倒也不妨碍慕次行走。
阿四本来想追上去的，但回头看了一下熟睡中的阿初等人，还是决定呆在原地不动，只是把门打开，让黑豹次可以回得来。
终于得以放风，哦不，终于可以出来散步的黑豹次在行李架上走来走去，看天色，现在是清晨四五点的时候，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间，四下看看，周围没人，黑豹次窜了下去，去到另一个车厢，然后又跳上行李架，听到旁边有开门的声音，他赶紧趴了下来，闭上眼睛，冒充豹子皮大衣。
听声音，只是开门，没有人出来，慕次张开一只眼睛，确认没人出来，于是长舒了一口气，用尾巴轻抚胸口，表示放心了。
前方好像是饮食车厢，阵阵香味传来，黑豹次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关注四周，确认没问题，他匍匐前进，目标：饮食车厢！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不过，饮食车厢里因为有人已经开始做早餐了，所以慕次比刚才小心得多，不过，饮食车厢里没有行李架，慕次不能往上窜，那就只好往下钻了，幸好这是贵宾用的饮食车厢，豪华漂亮的装饰很多，最实用的就是那个长到足以盖住桌底空间的桌布，黑豹次就躲在桌布里面，正常人没事也不会往桌子底下看。
慕次现在离料理台还有一段距离，但正是香味最浓厚的地方，慕次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咕噜直叫唤，料理台的厨师以为有人在旁边，头也没回就说了句：“稍等，早餐马上就好。”等他忙完手上的最后一道工序回头准备请客人稍等的时候，却发现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我听错了？”厨师走出料理台，四处看了看，不过，一个人影也没有。厨师摇摇头，回来继续自己的工作，他完全没发现，刚才做好盒饭当中，少了一盒……
黑豹次在桌子下面美美的饱餐了一顿，满足地舔了舔嘴角，尾巴忍不住呈“S”形摇了摇。看看天色，天已蒙蒙亮，再不回去估计要引起恐慌了。掀起桌布，确认厨师忙得没时间回头，快速地窜出饮食车厢，跳上了行李架。慕次听到旁边有开门声，急忙蜷缩下身子，冒充豹皮大衣，等着那门内的人走开，可门内人轻悄悄走出来之后，却进了另一扇门。慕次听着他的脚步声，感觉不对劲，为了怕吵醒人而轻轻的走路，这个可以理解，可是轻悄悄到小心翼翼的地步那就有问题了，慕次知道，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小偷。
慕次半睁着眼睛，看到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拎着一个皮箱轻巧地从第二扇门出来，这个人带着眼镜，梳着中分头，一身书卷气，看着像个柔弱书生，不过，这反而让慕次更确定了这个人是小偷，一般的普通书生，怎么会有那么轻巧的身手，可若真是练过武的书生，又怎么会有那么柔弱的外在气质，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是伪装成柔弱书生的练武人。
慕次冷哼了一声，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黑豹次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所谓的柔弱书生攀上座椅，等等，行李架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攀上座椅干什么？
当小偷的手摸上他脊背，黑豹次才猛得睁开眼睛，原来，这小偷是看上他这身皮毛了啊！
小偷抓到黑豹次的皮毛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这件豹皮大衣怎么还带着温度，随后就被黑豹猛然睁开的眼睛给吓坏了，直接从座椅上跌了下去，发出好大一声咚响。小偷张大嘴，刚想大喊，随后就听到附近有穿鞋的声音，小偷没考虑这么多，拎着行李箱就往别的车厢跑，一定要在有人看到他之前逃掉。
慕次怎么可能会让他跑了呢？轻轻一跳，从行李架上跃到小偷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低吼一声，露出尖锐的牙齿。小偷还算冷静，看到黑豹在身前挡路，直接就转身，朝反方向跑去，而此时，已经有人挡在了走廊中间。那名乘客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撞倒在地，同时，也因为乘客的挡路，小偷也没走脱，跟着撞成一团。
再一次的咚响惊醒了更多的乘客，其中一位女士在出门之前，喊了一声“我的钱不见了”之后，几乎所有的乘客都吵杂起来，不少人都翻了翻自己的钱包，而被小偷光顾过的两个房间，几乎都被偷了个精光。
紧接着，大家听到一声惨叫，出门一看，却是一个书生被一只豹子给踩在地上。
慕次用尾巴敲了敲行李箱，示意乘客打开来找自己遗失的东西，可惜不是每个人都像杨爱华一样能了解慕次的意思，紧接着，慕次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惊叫声。
“啊——有黑豹——”
女性的尖叫声穿透力特别强，隔了两个车厢的阿四听到黑豹两个字，立刻就站起身，跟杨慕初报备了一声，就朝吵翻天的车厢跑了过去。
阿四的方向与人流相反，挤过去一个车厢就几乎动不了了，他拉住一位神情慌张的乘客，问：“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那节车厢有只黑豹吃人呐！”乘客不欲多谈，说完一句话就赶紧往前挤。
“吃人？”阿四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停跳了一拍，这豹子要真吃了人，会被人道毁灭的，到时候为难的还是自家老板杨慕初。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杨爱华说过，这只豹子很懒，不爱吃生肉，又懒得烤熟肉吃，所以没肉吃的时候都是吃水果的。
阿四着急了，用上点巧劲，把挤到他身边来的乘客推到一边，突破重围，总算是来到了黑豹次所在的车厢。
只见黑豹次按着一个书生，尾巴护着一个行李箱，对着乘警龇牙咧嘴，似乎是在威胁乘警不要靠近。
“黑豹？你在干什么？”阿四忍不住问。
乘警们可没心情笑话阿四，就怕黑豹一个野性大发，真把人给咬了。
黑豹次见阿四来了，用爪子拔住小偷的手固定在背后，然后用尾巴把行李箱推给阿四。阿四见黑豹不停的用尾巴蹭着箱锁的位置，似乎是明白了黑豹的意思：“你是叫我把箱子打开？”
慕次点点头。
“先生，你能听懂豹子吼？”一个年轻的乘警忍不住问。
“我听不懂豹子吼，不过这豹子好像能听得懂我讲话。”
正当阿四要开箱子的时候，杨慕初与和雅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来到了这节车厢。
“黑豹哥哥，你在玩什么？”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杨爱华问的。杨爱华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小跑到慕次身边。
这一跑可吓坏了乘警们，年轻的小乘警忍不住就要上前，他的想法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能让豹子伤了孩子，不过，旁边的列车长拉住了他，列车长看得出，这个孩子明显是和这豹子很亲近的，也许，这黑豹就是他家养的。
慕次用尾巴摸了摸爱华的头，用爪子拍了拍小偷，告诉爱华，这个是小偷！
“小偷是……”爱华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次用尾巴捂住了嘴，告诉爱华，别把能听懂它讲话的事告诉别人。
爱华听话地点点头，可是，当黑豹次把尾巴放下之后，爱华转头就问杨慕初：“爸爸，小偷是什么意思？”
“唔？”杨慕初没反映过来，爱华怎么忽然问这个？
“黑豹哥哥说这个人是小偷，不过不让我告诉你。”
慕次脚滑了一下，我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杨慕初看到黑豹的反应，挑了挑眉，他有一种感觉：爱华似乎可以听懂黑豹的话，而且，黑豹刚才说的话和爱华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是同一种意思。
阿四已经打开了箱子，站在乘警身后的一位女乘客眼尖，看见了自己丢失的钱包，连忙拍拍乘警：“那是我的钱包啊，这人真的是小偷！”
小偷见身份败露，忍不住挣扎起来，可惜他被黑豹次反手扣着，挣扎也只是徒耗力气。
杨慕初示意阿四去抓住小偷，向黑豹招招手：“黑豹，回来。”
慕次见阿四来接手制住小偷，抬起身，拉着爱华走回杨慕初身边。
“华儿，你好笨，怎么连小偷是什么你都不知道？”爱中也从父亲的怀里挣了下来，拉着爱华的手，实施哥哥级教育。“小偷就是不经过主人同意就悄悄拿主人东西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爱华大大地点了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列车长看着乘警给小偷带上手铐，喊乘务员安抚各位乘客，他自己则上来同杨慕初搭话，他看得出，这一行人里头，杨慕初才是带头人。
“我姓杨。”杨慕初微笑着回答，这列车长面带微笑，不过，和自己一样，笑不到眼底。
“杨先生，谢谢你。”列车长伸出手。
杨慕初礼貌性的和对方握握手，问：“谢我什么？”
“你的黑豹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这个小偷是惯偷，不仅我们列车，好几趟列车都遭过劫，每次都是在凌晨以及即将到站的时候下手，偷到之后就混在人群中逃走，因为下车时人流过大，我们始终没有足够的办法抓到他，这次，若不是有你家这只黑豹，估计又要让他逃了。”列车长还是笑眯眯的，但是杨慕初明显感觉都这人一点也不像是在笑。
杨慕初调整了一下站姿，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之后双手抱胸，说：“然后？”
“列车明文规定，不允许携带动物上车，更何况您这只动物还是危险的野生动物黑豹，虽然您为列车做出了特殊贡献，但为了更多乘客的安全着想，请您和您的黑豹下车。”列车长依然是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令杨慕初笑不出来了。
“你……”杨慕初无论是小时候当家奴还是长大后当大老板，从来没有被人扫地出门过，这次居然在这趟列车上被人请下车，这让他如何不生气，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上海，他也没什么势力在火车上，居然就这样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杨慕初毕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他也笑开了，说：“举手之劳而已，下一站是桂林，我们也正想去桂林看看风景，多谢你提醒我们到站了。”
杨慕初转身往自己的那节车厢走，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阿四和黑豹，面上虽然没有生气的样子，可阿四和慕次都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