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礼拜。
麦柯以为这段日子会很漫长,毕竟扯破了脸皮,滕诚知道他的态度日子应该不会那么好过。
那晚滕诚很野蛮,肯定是生气的,麦柯手臂上青紫色的淤青过了几天按下去还生疼。
只是麦柯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那天以后,他根本很少在别墅里见到滕诚。
晚上回别墅,往往只有管家在。吃好晚饭,麦柯就对着空荡荡的别墅玩着猫咪和狗狗,好像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没有土豪在那里哼哧哼哧地减肥运动,没有可爱的小表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也没有管家卖土豪讲各种滕诚的八卦奇葩事迹。
麦柯有些明白为什么滕诚在家能懒成那样——是没有什么期待的生活着,又在没有人说话的安静环境里,的确什么都不想做,脑子都能生锈。
麦柯又在二楼的大沙发上窝着睡着了,真金白银也窝在他脚边打着瞌睡。迷迷糊糊间,楼下传来了开门的声响。
麦柯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陈晓在车上,你把他弄回去让他吃点东西再睡。明天十点来接我东西提醒他带齐。”滕诚的声音哑哑的带着化不开的疲惫,沉闷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像是不经意的:“他人呢?”
没有管家的回答声,只有别墅大门关门的声响。
麦柯赶紧装睡,把头垂在毯子里,遮住一大半就不会露陷。
滕诚走近了,脚步声就停在麦柯的面前,熟悉的气息也传了过来。麦柯缓缓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要太快,要缓缓地。
有软软的唇贴在他的额上蜻蜓点水般的划过。
麦柯不想动,只可惜滕诚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得醒了。
“回来了?几点了。”
“进去睡。”
一个装迷糊,一个不痛不痒地说一句就走了。
麦柯抱着毯子一直没动,担心滕诚饿了,等人去洗澡就去厨房热了点吃的放在土豪出来就能看到的桌子上。
这几天都这样,连每天早上都是管家送他去的公司。管家开车一丝不苟,也不爱说话,只是不忘告诉他滕诚每年年末都这样。麦柯觉得管家的语气里到底还是有对滕诚的不满——看样子陈晓也跟着受了不少的罪。
看来,所谓的好好玩,本想洒脱一点把滕诚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彼此留个好印象,却是现在连的机会都没有。
……
办公室里,也是年关将至忙得不得了。
而且王良和石经理之间的气场,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已经午饭抛弃麦柯小半个月的王良又回到了麦柯身边,戳着盘子里的菜脸拉得特别长。
“喂,你什么毛病,经理又欠你钱了?”麦柯想到一大早王良在石毕办公室里扯着嗓子吵架就觉得这人八成是吃错药了,而且已经脑残晚期。图纸上屁大点小事情,他上纲上线地吵了好久。石毕好像也抽了,向来说话有礼貌从不大声的人也跟着争了好久。最后王良脑残地吼:“老子不干了,谁爱干谁干。”石毕还真答应了。
然后一屋子设计组的人大眼瞪眼小眼,很自觉地出去当做没听到。
那一幕真的很惊悚。
对面王良没说话,把嘴里的排骨咬得嘎嘣响。麦柯还想问什么,王良突然站了起来,走了。
麦柯也傻在那里。
周围的同事在窃窃私语。
“哎,今天怎么了,经理心情不好,王组也这样?”
“上午闹起来啦,你不知道?”
“王组和经理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刘姐每天来的早说王组天天帮经理买早饭呢。经理好事将近,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就吵起来了?”
……
麦柯一听感觉不对。
摸出手机去搜娱乐圈新闻。
果然——“影视歌三栖巨星田熙今晨微博晒鸽蛋,大方承认已与圈外男子订婚。”的新闻加粗加红地飘在娱乐版块的顶部。麦柯看了遍新闻,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老朋友。
都说两种人不能碰,有钱人,出来卖的,和直男。石毕占了两个,麦柯不是没提醒王良,是好哥们之间太了解对方他也知道说了肯定也是白说,王良这个人,是要碰到石头撞一头血才肯回头的。
王良低着头闷头走着。
脑子里想的是——我要辞职。老子再在石毕面前找虐,我就不姓王!
在泰国的时候石毕生病,他没头没脑地跑过去,虽然乘人之危是不是很道德,但是他们在泰国明明是好好的。石毕病得像只小绵羊软乎乎地什么都听他的,要不是他忍着没兽性大发早就把人给做了。
只是这人还真的铁石心肠翻脸比翻书快。前天周六他晚上还装可怜穿着睡衣去对面敲门,石毕给他煮了一大锅面看着他吃完,他把人搂着亲了好久占尽了便宜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只是昨天一天没见到人,今天就和那个田熙订婚了?
搞笑呢?他王良算什么,他王良最次最次不也该是他石毕追那个女老师的工具?现在好像连工具的作用的都没有了。他忙活了那么久,一切都没有改变。石毕还要娶那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他王良就是个跳梁的小丑!
“碰——”
王良满脑子乱,撞上了什么都不知道。一张口:“烦着呢,没长——”
看到捂着肩膀也没什么魂走路的,就是他脑子里骂了好久的冤家。
石毕眼下还有淤青,都没看人,继续往前走。
“你等等!”王良低吼一句。
石毕的语气也是焦躁的:“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吵?要辞职我批。你还想怎么样?”
王良咬着牙,想咬人。
然后他就真的咬了。
“嘶——你疯了!”石毕挣扎着,王良咬着他的肩膀,是发狠的力道。
石毕吃痛,只是幸好这时候设计所的同事都吃饭去了,他们在的地方还算隐蔽。
“你……嘶——”疼痛钻心。石毕没挣扎,因为他被王良紧紧地抱着。
远处有同事的说话声靠近,王良终于松了口,拉着人就走。
石毕看着自己被拉上王良的小尼桑,看到小尼桑飞速在城市里穿行,看到车子停在他们的住的小区楼下。王良把他拉进电梯,暴力地开始亲他的脸,扯他的衣服。
石毕象征性地挣扎了会儿,不动了。
“这婚我必须要结,这也是我欠你。以后我们两清,我明天就搬回家住,以后别缠着我了。”
石毕对咬着他锁骨的人说。王良听了愣了愣,动作慢了下来。
“叮——”电梯到了11楼。
门打开了。王良把石毕拉了电梯。石毕很自觉地开自己家的门,王良跟了进来,把门关得很响。
“你那个老师呢?”
石毕往房间里走,拿了瓶乳液丢给王良,自觉地在脱西装衬衣。
他知道王良要干什么,他是欠他的。
“我问你,你那个喜欢很久的老师呢!”王良提高了嗓门吼道。手里的那瓶东西他只觉得讽刺,已经快被他捏碎。
石毕坐在床边专心地解纽扣,一脸的无所谓:“她孩子都能打酱油,而且我家人不同意。不想折腾了。”
王良冷哼,看着石毕露出好看的锁骨还有胸口白花花的肉,心里是又生气又焦躁又饥饿。
他想打人。还是忍住了。
“你他妈的娶那个女明星能幸福吗?”王良不知所措的只会骂人。
石毕抬头冷冷地弯着嘴角:“都是利益婚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和谁结都要结婚的。”
王良握着拳头,只觉得血气都往脑袋上涌:“我问你,那么久了,你对我一点点,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有没有?”
“……”
石毕没回答,低着头好久没有回音。
“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回去上班……嗯——唔……”
粗犷的动作和压迫感一下子都涌向了石毕。
石毕被王良狠狠地压在了身下。王良是真的生气,动作又狠又粗暴地撕扯着他的衣衫。石毕从来没有这样的经验,他只想着放松要配合,不然一定会很惨。
过了这次,他和王良就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
身体的疼痛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而那些他觉得很重要的东西,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双手去抓住……
就这样吧。
哎。
卧室里的窗帘关得严严实实。
…… (和谐)
或许是前一天一晚没睡,或许是太久没吃东西,他很累也很困。
石毕随着自己在王良的率动里,只觉得身体飘飘然地越来越舒服和暖和。
意识也慢慢地涣散了……
他想到很多年前小雪老师走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爱他,对他好。
其实世界上还是有爱他的人的。
王良就是这个人。只是——
他们两个好像总是不对盘。首先,性别就不对……
现在这样或许是最好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和屈辱,相反的,是他辜负了这个人。
其实是会有点舍不得的,如果王良不说破,王良不对他做这些,他们还能和以前那样。他就住在他的对面,每天一起上班下班,饿了会跑来撒娇要吃的,忙了无怨无悔地和他一起加班……
只是感情就是这样,付出了就想要回报。得到好处了,就想要更多。人是自私贪婪的动物,永远都不会知道满足……
石毕一发泄出来,就昏睡了过去。
石毕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他不记得梦了什么,只记得梦里粉粉的蓝蓝的,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那里有两张很好看的笑脸……
王良走了。
身体变得很奇怪。
客厅的桌子上有一盒已经冷掉的外卖。
石毕坐在饭桌前吃了半盒冷冷的饭菜,还缓过力气来,慢慢地走去浴室。一个没站稳还在摔了一下。他自己爬起来,看了看膝盖没事,继续走。
……
王良找麦柯喝酒。
喝得不省人事,哭天抢地地骂自己是畜生不配当人。后来喝高了,还拿玻璃酒瓶要砸自己的脑袋。
麦柯吓得半死,好不容易人被他和酒保合力压住了。他赶忙摸出手机找人帮忙,他真怕王良回家会自残。
王良手机也没带,麦柯找不了他的家人,眼看王良又拿酒瓶砸自己脑袋。麦柯拨了个号码——
“滕诚,你的管家是不是有功夫,能不能借我一下,我在xx酒吧,我朋友他——啊——”麦柯的手被王良乱挥的酒瓶砸了一下,电话被打掉在了地上。
王良发疯地要出去被车撞,最后酒吧的老板都出来了。
场面一度混乱。
15分钟后。
麦柯狼狈地驾着酒鬼站在寒风中吹着冷风打车。已经第四辆出粗车拒载了,因为王良一上车就闹自杀,他们被司机一次次地赶了下来。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哎……”
王良还在那里动手动脚,突然就抱着麦柯大喊——“石毕,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别和那个烂女人结婚,你爱我,你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麦柯肩膀被压得厉害,手臂快被抓骨折了,于是只能顺着酒鬼的话说:“是,我爱你,全世界我最爱你,别嚎了,再嚎警察要来了。”
“快说你爱我,我没听够!”王良拉着麦柯就要亲。
麦柯吓了一跳,赶快别开脸,嘴上慌张地应和着:“是的是的,我最爱你,你——”
然后他看到他和王良大半夜惊世骇俗地在马路上叫喊让很多夜归的人侧目。而他们边上正停着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熟人,正用一种说不清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他。
“啪嗒——”一声。王良的嘴亲在了麦柯的脸颊上。
此时,麦柯那句“我最爱你”好像自带回响功能,在夜空里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