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1 ...
-
二高校门口，天色已暗，但路灯通明，映着快融化一半的雪地剔透闪光，圣诞夜色晶亮而迷人。
学校对面各大超市书店饭馆门前，被圣诞树圣诞老人装饰得气氛满满，轻快的圣诞英文歌洋洋洒洒地自音响里流淌出来，令人愉悦非常。
等待许久的下课铃声响起不过几秒钟，便从教学楼里一涌而出黑压压一片的青春少年。成群结队，笑闹不断，平安夜圣诞节这两日，总是喜气洋洋。
校门外高档私家车停在街道两旁，排成有序的两大排，其中不乏跑车黑牌车，一直延伸至很远，彰显着这个时代对孩子的宠溺风格。
贝勒来得很早，刚好停在靠校门的位置，听到独特的钢琴铃声后，便拿着礼品袋下了车。
贝勒曾因贝亦铭的提议去军区历练过一年，至此之后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军人的挺拔气质，一身立领风衣，穿着锃亮皮鞋，戴着皮质手套，于跑车边站得笔直，余光锐利地扫着每一个从校园里走出的女孩，单单这不凡的气场，便压过了旁的等候的家长。
圣诞夜独有的养眼风景，被贝勒占了一大半去，不时有三两个牵着手的女孩经过他身边，脸颊微红，小声聊着这人真帅。
贝勒微微一笑，继续耍帅。
何蔷蔷听到打铃声后几乎是拎起书包冲出教室门，又一路冲出教学楼门的，身后几道叫喊声全部耳旁风吹过置之不理。
穿着雪地靴毛领羽绒服，戴着毛绒帽子，背着毛茸茸的书包，活脱脱一个会跑的毛绒娃娃。校园里有些黑，何蔷蔷一时没注意被雪块绊了一下，雪化成冰路滑得很，险些没被绊倒，踉跄地蹦跶了几下，又继续向前冲，脸上是立时能见到心上人时特有的兴奋和激动。一直到临近校门时，何蔷蔷才慢了下来，心跳突然加速，紧张地扯了扯袖子，又拉了拉衣服，转着圈左右看了又看自己的形象，才呼出口气，佯装稳重地慢悠悠地往外走。
因为何蔷蔷冲出来的速度太快，贝勒很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公主，与其他深色衣服的学生相比，粉嘟嘟的何蔷蔷就太好认了。
明明眼神急迫，却又假装无所谓地磨磨蹭蹭，同小时生日要收到礼物时惹人笑的小模样一点儿没变。
校门口车人都太多，何蔷蔷个头也不高，踮着脚尖不停四处张望。半晌，没有找到他，慢腾腾地挪到一旁，失望地掏出手机。
贝勒站在人堆里欣赏了会儿何蔷蔷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乐了。
“贝勒哥哥，你在哪呢？”天冷了，何蔷蔷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
“哦，临时有事。”贝勒细条慢理地说，“可能晚点到，你已经下课了吧？我叫司机先送你回去？”一边悄无声息地走近何蔷蔷，从礼品袋里取出礼物。
“啊？”何蔷蔷顿时就红了眼眶，“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那怎么办呢？我叫你哥去接你？”
“我才不要，”何蔷蔷的声音立马带出了倔强的哭腔，“我要在学校等你……欸？贝勒哥哥！”
贝勒取出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好几圈，顺手捏了捏仍旧有些发呆的小姑娘的鼻子，一抹有些湿润的眼睛，“哟，真要哭了？”
何蔷蔷起初还有点愣，等反应过来后，立刻张嘴笑了起来。电话塞回兜里，一手抓着暖洋洋的新围巾，一手搂着贝勒精壮的胳膊，仰着头眼巴巴地瞧着贝勒傻笑，傻傻的，还有那么点儿可爱。
贝勒乐了，又用力掐了掐她粉水粉水的脸，“傻不傻，贝勒爷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话过？走，上车。”
何蔷蔷立马跟上贝勒，两只手拽着心上人的胳膊，圆溜溜的眼珠转了又转，小声嘟囔，“贝勒哥哥我冷。”
贝勒顺势解开风衣，抬手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用风衣包着她的小脑袋瓜，“知道冷还穿这么少？出来的人就你最瘦，我刚才给小姨夫打电话说带你去吃饭，小姨夫语气不对，我问何拽，何拽说昨天平安夜你跟小姨夫吵架了没吃饭？”
何蔷蔷靠着贝勒温暖的胸膛，暖得她脸颊发烫，闭着眼，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幸福的什么都听不到，小嘴儿咧到耳根子，乐得怎样都合不上。
喜欢一个人，风雪便是晴天，崎岖便是平坦。即使紧闭双眼忘不到前方，只要那人在身边，每一步都踏得安稳而安心。
**
“累死啦，你妹为什么忽然搬进你公寓？收到你短信后都没怎么睡觉，一直收拾到早上。”贝壳坐在何拽车里，也不看前面的路，就一直侧着身，歪头看开车的何拽。
“大概高三压力大吧，马上到寒假了，蔷蔷可能长玩心了……晚上给你好好按摩一下。”何拽回头刚好对上贝壳一眨不眨的目光，潇洒一扬眉，“被拽哥迷傻了？”
“切，”贝壳不屑地哼哼着，很快又凑了过去，抬手捏着何拽的下巴傲娇道，“不过确实帅，我眼光真好。”
何拽乐了，捏着贝壳一只小手把玩揉|捏着，嘴角泛起了拽笑。
贝壳也笑，反手低头玩着何拽的手指。
何拽垂头看了看眼前的小脑袋瓜，拽笑逐渐又变成了另一种意味。
何拽没向贝壳说何蔷蔷要追她哥的事儿，不然贝壳肯定又会牺牲他何拽，因为不说两边爹妈能否同意，就说这四个人以后的称呼都没办法搞。
这两家小公主都有莫名其妙的恋兄癖，比如何蔷蔷从不准人说何拽的不好，贝壳也不准任何人说贝勒的一句不是。若是让贝公主在贝勒爷和他何拽中二选其一，她肯定会放弃自己的幸福，成全她老哥的幸福。
何拽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接到何蔷蔷的求救短信说要追贝勒爷的时候，他就惊到了，随即意识到他和贝壳的这段感情将要接受考验。
拍了拍贝壳的脑袋，“先休息会儿，到了叫你。”
**
阜宾可以玩的地方，就那么几处，每当平安夜圣诞夜降临，最常去的地方便是那座私人雪山，山根的美味餐厅，以及山顶的观景区。情侣相依，瞭望美妙雪景，说些只有在热恋时才会说出口的甜蜜话儿。
而这个小习俗，还是何汝穆和于薇开的先河。
“何拽，这是你爸的餐厅吧，来这没关系？”
何拽晒甜蜜一般紧紧搂着贝壳的肩膀，漫不经心地扫着周围，无所谓地说，“我爸今年开始退居二线，餐厅是我的了，不然能带你来这么？”说着摘下贝壳脸上的墨镜，掐着眼镜腿儿甩来甩去，“这就是咱们新的秘密基地了，放心你爸肯定不会知道。”
贝壳立刻有了回自己家到了自己地盘的轻松感，边傲娇地说着“我爸要是知道了我肯定不救你”，边牵着何拽的手往吧台走，“早听说这的餐厅特好吃了，何拽，我随便点啦？”
何拽紧跟其后，两人的手握得很紧，这样明目张胆的恋爱感觉，令他们都有些澎湃。
贝壳站在吧台前问招牌菜有哪些，何拽就站在贝壳身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从她肩膀探出头指着菜单介绍。
其实吃什么无所谓，他们喜欢的是这种感觉，往时俩人出去吃饭，总会担心见到熟人，都是由一个人在包房里点好菜之后，另一个人再悄悄地进去。吃好后，一个人先出来，另一个再结账。偷偷摸摸这几年，真是累死了，直到何汝穆决定圣诞节过后退居二线，俩人才第一次如此这般。
贝壳喜欢依偎着何拽的感觉，点了会儿菜，扭头看向何拽，双眼闪得发亮。
何拽会意，微微低头，亲了亲贝壳的嘴，俩人四目相对，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餐桌旁，贝勒将两人的亲密，尽收眼底。几小时前给贝壳打电话问她晚上什么安排，贝壳的回答清晰在耳旁，“哥，我们实验室晚上有活动，和他们一起过啦。”
小贝壳，这是不声不响地跟何拽恋爱了？今天若不是小姨夫特别交代说最好来这个餐厅吃饭，可能还见不到这场景。
贝勒一手推着水杯，若无其事地晃来晃去，心里在想着怎么教训旁边那个不声不响泡他妹妹的臭小子。
何蔷蔷一直低头看菜单，事到眼前，书包里准备送何拽的手表，安安静静地放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还没看好吃什么？”
何蔷蔷其实都没有看菜单，有些话还未说出口，一听到贝勒带着笑意的话，脸便悄悄地红了，默默地点着头，“我再看看。”
“嗯，你慢慢看，我去洗手间。”贝勒仔仔细细地擦了手后，缓缓起身。
何蔷蔷低着头，心思乱转，继续盯着菜单思考该怎么表白。
何拽仍旧陪着贝壳在前台处若无其人地看着菜单，怀里的贝壳身体软塌塌地靠着他，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这世上怕是除了贝亦铭和贝勒，还没有人能让贝壳有这样毫无戒备之心的安全感，全身心的依赖。
何拽想到这里，邪邪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紧接着忽然就感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直逼他身体，逐渐蹙起眉头，目光狠厉，猛地回头，就看到了面带微笑的翩翩逼近的贝勒爷。
何拽：“……”
贝勒意味深长地揉了揉手腕，对他扬眉一笑，径直向洗手间走去，背影挺直潇洒，曾当过兵的特有气场显露无遗。
何拽身体一僵，暗骂了一句冤家路窄，心想这一顿胖揍是躲不过去了。
何拽低头吻了吻贝壳的侧脸，拽里拽气地说：“这么久还没看完？那我先去趟洗手间，在包房等我。”
贝壳用鼻子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何拽又暗骂了句这个没良心的公主，你男朋友要被你哥打了知道吗？戴上墨镜，懒洋洋地走向洗手间。
刚迈进去一步，就被人精准地抓住衣领，一把被摔到墙上，肩膀重重在墙上磕撞了一下，疼得何拽一个皱眉。
“别打脸啊，贝壳还在外面等我呢。”何拽很快舒展开眉，解开衣领一副任打任骂的拽样，晃着脖子嚣张地说，“也不能踹下面，我这辈子就认准你妹了，踹坏了回头你妹会找你哭的。”
“放心。”贝勒打起人来时都是优雅的，缓缓吐出两个字，抬手对着何拽的肚子就是重重一拳，“爷在部队里练得很好。”说着手肘对着何拽的后背又是重重一击。
“我……操！”何拽被打得话说不全，这是真疼啊。
贝勒眉不皱眼不眨地一拳一脚只往何拽身上揍，绝不打脸，只片刻，何拽就被他揍得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地上。
贝勒亲妹被悄无声息拐走的火还未撒完，蹲在地上一颗颗解开何拽的衬衫扣子，起身，对着他肚子又是重重一踩。
何拽张着大口不停喘，疼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贝勒终于将气撒完，又蹲在地上，帮贝勒一颗颗扣上扣子，拍拍他皱起的脸，“乖，身上肯定全青了，今晚就别想跟贝壳住一起了。”
“太你妈缺德了……”何拽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贝勒笑得一脸灿烂，立在旁边，踢着他屁股，“起来吧。”
何拽被打成这德行，艰难地爬起来后仍旧不往耍酷，揉着被弄乱的头发，继续张扬地笑，“出完气了贝勒爷？”
“跟贝壳在一起多久了？”贝勒掏出根烟点上，优雅地吸了一口，又递给何拽一根，“要吗？”
“来一根吧。”何拽点头，伸手接烟，“跟贝壳在一起都不揣烟。”
“你要我就给你？”贝勒笑着将烟放回烟盒。
何拽：“……”
“追了她多久？”贝勒不仅不给他烟抽，又对着何拽的脸呼出个烟圈。
何拽深吸口气，忍了。
“就一天，我们俩是情投意合。”何拽美滋滋地气着贝勒，“还是她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的呢。”
“那就继续装作我还不知道吧，只要贝壳喜欢就好，但是你呢……”贝勒也笑，“我有时候需要练练拳力。”
何拽终于忍不住了，抬眼乜斜着贝勒，想了想，笑得意味深长，“你今天跟谁一起来的？”
“蔷蔷，她还没想到吃什么，点单呢。”
何拽双眼立即眯出道兴奋的缝隙，“我知道你护妹心切，这几下我就忍了。但是贝勒爷，明天，就该我找你算账了。”
“什么意思？”
何拽又找回嚣张的资本，拽拽地弹着衣服和头发，“没什么，贝公主等我好一会儿了，先走一步。”
贝勒之后是皱着眉走出来的，觉察出何拽话中有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落座原位，贝勒方想试探地问一句，就见何蔷蔷紧紧绷着脸，将一个礼盒推到了他面前，“贝勒哥哥，圣诞礼物。”
“怎么看着你好像很紧张？”贝勒漫不经心地笑着，抬手要将今天刚拍下的手镯取出来，接着便听到了一句话。
“贝勒哥哥，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贝勒手一顿，缓缓抬起头，“什么？”
何蔷蔷脸颊粉嫩，彰显着只有十八岁妙龄的年轻美貌，此时却是紧紧地盯着他，满眼都是期待。
贝勒心中倒是没有任何被这个年轻姑娘打动的波澜，只是忍不住地感慨着，三十一岁的老男人，也被不少妙龄小姑娘表白过，但还从未有被十八岁的小女孩表白过。
“我想，蔷蔷，你现在应该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贝勒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表现得异常平静，“你确定对我的喜欢，是想让我当你男朋友的喜欢？对我的喜欢应该更多是依赖和崇拜吧？”
何蔷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这一连几句反问问的立马结巴了起来，“怎，怎么不是男女之，之间的喜欢，我，我还想象过你，你亲我呢……”
何蔷蔷咬了咬唇，紧张得好像要哭了一样，“那，那个，你，你要是不，不喜欢我的话？我，我现在开始追，追你也行……”
贝勒：“……”
想象过他亲她？
贝勒终于有些不平静了，缓缓起身，“你继续点单，我再去趟洗手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