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胜利 ...
-
“卡洛，他是谁？”清水千奈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那个人的。
卡洛挑眉，从刚才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肯定有问题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种情况，“你不记得他了？”
——原来她真的认识他吗？清水千奈下意识地看向那人离去的方向，然而对方已经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努力忽略掉突然涌上心头的那道怅然若失，她缓缓低下头，细细地说出这段日子来她的经历——
“……我知道我的记忆肯定是少了什么，但是我不记得了。”刚才那个人的出现，让她对那份缺失的记忆更加在意了。
“别担心，无论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您，”卡洛轻轻地将将垂落在女孩脸颊前的青丝拢到她的耳后，细心地整理着她身上的尘土，“不要忘记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您的身边，只要您愿意，您被弄丢的记忆我都能帮您找回来。”
“那个人叫沢田纲吉，是彭格列十代目，”卡洛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目光却有点悠远，“不过或许忘记他对您来说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是吗？”清水千奈从来不会怀疑卡洛的话，所以她迟疑了，“他刚才说要去找白兰，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家族最后的决战，作为彭格列首领的他当然不可能缺席。”说实话，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沢田纲吉居然还坚持要跟着他过来救千奈小姐，他真的觉得很意外。这让在道场上揍了他三天三夜还不解气的自己总算是不再继续揍他的理由了——
这人也总算不枉千奈小姐喜欢了他这么久。
“但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吧？！”清水千奈低呼，而后回头，“我们要去吗，卡洛？”她想去，在心里仿佛也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她去。
“事实上，如今马勒家族与彭格列的结盟正是您一手促成的，如果您真的想去的话，我没有阻止的立场。”虽然他很想这样做。哪怕如今她已经忘记了对沢田纲吉的感情，但是谁也能看得出，那个人的存在对她而言依然是特别的，即使没有了对那人的记忆，她的目光依然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卡洛不想我去？”清水千奈很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她疑惑地抬头，“你不希望我接近那个人吧？”
其实她自己也隐约明白，以她一直逃避承认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的性格，根本不会做出如卡洛所说的一手促成马勒家族与彭格列结盟一事，因为这意味着她再也没有办法拒绝那个位置。所以能让她这样做的，一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而直觉告诉她，所有答案都必须从刚才那个叫沢田纲吉的男孩身上寻找。
卡洛刚才说，忘记那人对她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这样的一句话让她没有办法不在意。
明明很好奇，就连她的内心也时刻有一把声音再蛊惑她，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一旦踏出了那一步，前面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人看起来明明不过是一个无害的孩子，甚至比她还小这么多，最多也不过是十五岁的样子，为什么无论她的内心还是卡洛的态度都是那样的如临大敌？
“是，我一点也不希望您接近他，”卡洛突然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顶，仿佛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本来才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他下巴的位置了，“但是让您在面对困难的时候落跑并不是我的教育方式。”
“用您的眼睛去看，用您的内心去感受，沢田纲吉之于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吧。”或许这一次就能完成您的蜕变了，我的公主殿下。
用她的眼睛去看，用她的内心去感受……吗？“我们走吧，卡洛。”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帮那孩子一把，无论他是否需要。
二人好不容易才来到森林里的战场，然而中心那强大的炎压却让人无法靠近，可见此刻正在进行的战斗完全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那个才十来岁的孩子，竟然拥有跟白兰那个强悍的变态旗鼓相当的力量。
由大空力量互相吸引而形成的结界之内风起云涌，在外面的人虽然能够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只是那足以撼天动地的力量波动和撞击却让在场的其他人连接近的余地也没有。甚至在这种情况之下，光是站在近距离的地方不动就已经几乎要费尽了清水千奈所有的力气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卡洛却将匣子递给了她，不需要言语，她知道卡洛的意思。
眼前这个强大而无法攻破的结界就是大空的力量相互牵引交织而成的结果，所以也唯有大空的力量才有可能被融入进去。只是她虽然也作为大空，但是力量绝对远远及不上里面的任何一位，甚至她的血肉之躯也不可能承受得了那样的极限。所以唯有以大空火焰形成的巴洛克能代替她进去，成为她眼睛，去见证这一场决定黑手党界未来的一战——
“开匣！”
等到巴洛克突入结界，她这才注意到里面除了白兰和沢田纲吉之外，还有一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的力量却一点都不亚于他们两个。
此刻他们正在进行激烈的争执，正确来说是沢田纲吉和那个女孩态度比较激动，相比之下白兰的表情可是寡淡多了。只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之中，她终于得知这场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从而创造一个新世界的白兰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而更让她意外的是，她此刻所看到的沢田纲吉竟然并不属于这个时代。他只是一个来自十年前的孩子。而就算是这样，被打趴在地上的他也已经浑身是伤，却是一直撑着上身企图再度站起来，明明他的手都在颤抖，明明力量之间相差是那样的悬殊，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了——
“身在这个时代的我，怎么可能会不幸呢？我反而是太幸运了，跟大家在未来的这段日子是我的宝物。我的火炎，就是在你所控制的这个时代才孕育而生的，这是属于大家的火炎！伤害我的同伴的人——好好后悔吧！”再次燃起的大空之炎，耀眼得不可思议。
——总觉得自己似乎连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孩子也不如……清水千奈突然很羡慕，被那个男孩子称作同伴的那些人。
这个名叫沢田纲吉的男孩子，他的觉悟和力量全部源于他想要保护的同伴。
那个彩虹之子大空女孩的牺牲，将他的潜能和力量完全激化，那个看起来瘦弱的男孩子最终打败了白兰。
或许有些结局是早就注定了的，力量逆天却把毁灭当成是一场游戏的白兰，和带着拼死的决心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的沢田纲吉，一个在游戏中享受旗鼓相当的酣战，一个却在不断的绝望中觉悟……一想到这些，或许眼前这场可以称之为奇迹的胜负就瞬间变得并不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了。
而对清水千奈来说，那一刻跃然于心头的怦然心动是那样的清晰，清水千奈苦笑地看着被同伴扶起的那个人，站在人群中央的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战斗中缓过来，他的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因为同伴牺牲了的伤痛与茫然——
“这么多的人因为这场战斗而受伤死亡，就连山本的父亲也……这样狼狈的胜利，真的有意义吗？”如果不是后来里包恩告诉他所有人都会复活，恐怕他还会一直继续自责下去——哪怕这明明不是他的责任。
她似乎有点明白卡洛所说的话了——就算记忆缺失了，眼前这个人至于她的意义还是不会改变的。
那个人，就是她所憧憬向往的存在。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的时候，巴洛克传送给她的一些小细节却让她有点在意，她下意识地看向已经被众人遗忘了的战败者的尸体，耳边传来的是那人的部下绝望的叫喊与决绝的枪声，她内心微动，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才无奈苦笑，心虚的视线却对上了卡洛了然却并不赞同的目光。
清水千奈抿唇，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无措，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只是……她看到那人下属的表情，和刚才沢田纲吉脸上的绝望是一样的。
“其实就算您这样做了，他还是会死掉的，你的力量不可能修复得了他透支的身体，”卡洛不着痕迹地为她的一时冲动收拾残局，抹去她出手的痕迹，“不过如果除了彩虹之子大空的人都能复活的话，那么大概他也不会例外，所以关键在于——彭格列允不允许他活下去。”
“我知道了，卡洛。”清水千奈耷拉着脑袋，事实上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她也有点后悔——毕竟眼前的满目苍夷就是白兰一手造成的，这一切时刻在提醒她这个人曾经试图毁灭整个世界，所以她刚才出手护住他最后一丝火炎的行为真的太鲁莽了。
而就在她发愣懊恼之际，被同伴扶挽着的沢田纲吉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虚弱的脸上挂着歉然的笑容，“清水桑，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胜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