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坦诚相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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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可有点危言耸听。要不是哈利知道塞希尔的性格，八成会以为他是在与自己开玩笑。被人预言了今年内会死，任谁都会心里不大舒服，可哈利看着塞希尔比自己还要不安的样子，没办法再把自己的压力也吐露出来。
——塞希尔，预言不一定会成真的。更何况我现在本来就是幽灵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
这番话是为了安慰塞希尔，但哈利心里的确犯起了嘀咕。不过直到午夜躺在斯莱特林寝室的床上，再次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哈利才忽然有了一个的推论。
塞希尔预测到的或许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他从这个时间点的世界上消失了。对平常人来说这个与死亡没什么两样，可对自己而言并不是。自己可能会在1991年的世界醒过来！
这个念头让哈利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的话，那前阵子梦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可以解释的通了。那确实不是梦境，而是他原来的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因为一种不知道的原因昏迷了过去，来到了这个时空，而几十年后的汤姆和纳吉尼把自己昏迷的身体带回去，等着自己醒来。但事实上他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昏迷，每当他在现在的这个时空中特别疲惫或者虚弱的时候，原来世界中的他就会有一点儿意识，因此看见了那些场景。
……塞希尔的预测是正确的。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死亡”两个字再次浮现在了他大脑里——他如果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可能真的需要死上一次。
只要死上一次，就能回去！
哈利在心中大声重复了一遍，产生了一种许久未冒出来的蠢蠢欲动的渴望。自从和汤姆的关系逐渐稳定升温之后，他已经很少考虑回去的事情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回去了。
想想看，只要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就能真正的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进入霍格沃茨学习。他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可以直接用语言和他们交流。他们可以勾肩搭背地在校园里肆意地放声大笑，一起照顾温室里各种各样的神奇植物。他不再需要通过汤姆作为媒介就能拿到任何他想要触碰到的东西，看任何他想要读的书……
‘你在干什么？’
脑内冷不丁蹿出了汤姆的声音把哈利美妙的幻想给打断了。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居然从床上爬了起来飘到了汤姆平时放东西的地方，手中握着一把施加了变形咒而幻化成的小刀。
啪——
哈利意识到的一瞬间吓得松了手，小刀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寝室中有人被这道声音吵醒了，他嘟哝了一句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黑暗的寝室，见什么也没发生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三月初的斯莱特林寝室里甚至还有些冷，可哈利发现自己的背后居然被冷汗打湿了。
‘我……’他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是我吵醒你了吗？’
汤姆似乎迟疑了一下：‘是的。你想干什么？自杀？’
哈利的大脑还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而有些空白。他没有细想他明明背对着汤姆，对方怎么可能只凭一把掉落在地的刀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他不太想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汤姆。不是不信任，而是怕说出来会让汤姆有一种‘他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儿’的想法。他不希望汤姆会有这种想法，他知道他会不高兴。而且……哈利也不希望让汤姆觉得自己是这样想的。
他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找什么糊弄的词句：‘这件事过阵子我再跟你解释好吗？现在先让我静一静。’
汤姆没再开口。哈利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飘出了斯莱特林的寝室。
哈利只是想冷静一下，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他飘出霍格沃茨城堡，在禁林里熟门熟路地晃了一圈，再在有着大乌贼的那片湖边望着月亮静静坐了会儿。
如果他是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知道只要死亡就能回去，他一定会很干脆地给自己来一下，一点儿犹豫也没有。甚至刚刚如果汤姆没有叫醒他，他一时脑热地刺了下去，也就没有这么多烦心的事了。
偏偏现在两种情况都不是——
哈利自己都没想到，他心里居然有一丝不想回去的想法。
他躺在草地上，冰冷的夜风吹的他无比清醒。如果梦是真实的，他回去之后无疑马上也能见到汤姆，但那是几十年后的汤姆了，谁知道这几十年之间汤姆会不会早就结婚生子，在他回去苏醒之后，就有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孩子扑过来叫他叔叔。
这个可能性让哈利打了个寒颤。
他无比心塞地捂了捂自己的脸，盘算着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几十年的空白实在让他觉得太可怕了，到时候两个人各方面的差距一定都大的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哈利不知道原来世界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是如何换算的。他只知道在这儿他的年纪的确有在增长。假使他就一直呆在这儿陪着汤姆，等到他出生前再回去，那起码从灵魂的角度来看，他们经历了同样多的事情，会变得同等的成熟。
哈利忍不住又长吁短叹了一阵子。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出的塞希尔的那句“哈利……我预见了死亡，就在今年之内。”以及梦里那句声音模糊的“时间差不多了。”。这两句话像是恶魔一样反复地提醒着他，他在这个世界可能真的呆不了很久了。
……要是真是这样，他又该怎么跟汤姆说呢？
*
最终，哈利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坦白。
他找到汤姆，把所有的事情和推论都告诉了他，包括在图书馆的那次交谈中他隐瞒下来的那一次梦境的内容。汤姆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一直都有些古怪，不过哈利还是打算信任汤姆。新年零点那一刻汤姆在他耳边说下的承诺般的话犹然在耳，他想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食言的。
而且……他直觉再这么相互瞒下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又要出问题了，这是哈利不想看到的。
哈利一口气说了很多，说完之后他感觉浑身都一阵轻松。他在心里想着要知道把一切说出来会这么轻松，他早就这么干了。反倒是汤姆没想到哈利会这么坦白，黑眸中露出了少许惊讶的神色。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在今年之内会回去？”汤姆沉吟了一会儿。哈利刚开始来找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还阴沉沉的，现在倒是脸色稍霁。
他这种表情的变化让哈利心里不大舒服。“是的，”哈利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看上去很希望我回去似的。”
“当然不是。”汤姆飞快地否定了，“只是知道了你不是急着想离开这儿……让我有些高兴。”
他的语气意外的温柔，黑色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哈利，不禁让哈利耳朵一红。但哈利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可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我只要死亡就能回去啊？”他怀疑地看着汤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猜的。”汤姆说。
哈利眯着眼看他，有点儿不信：“我说——你不会也有那种能力了吧？”
“什么？”汤姆反问道。
“就是……”哈利迟疑着。他在心里纠结了一番，最后决定试探一下：“嗯……你最近做梦吗？”
“并没有。”汤姆看着他，“怎么了？”
哈利挠挠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汤姆没有在意哈利这些古怪的言辞。他指尖轻敲了两下桌子，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嗯……顺其自然？”哈利的语气不太确定，“我的这个推论其实除去塞希尔的话也能够成立。或许这儿的时间流速和那儿不太一样，我还能够在这儿呆很久……你知道的，我对预言不是特别相信。”
“我也不信。”汤姆声音很轻。
他这句话让哈利大感惊奇：“你不是之前才说过你相信这些的吗？”
汤姆沉默了会儿：“我不相信特里劳妮。”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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