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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心塞至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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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什么——”在汤姆的注视下,哈利终于想了起来,“等等,塞希尔他根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我怎么能算是违约呢?!”
“那我问你——”汤姆拖着长长的语调,一种令哈利又烦躁又厌恶的语气,“他有对你说话吗?”
“这是有的,可是你知道他……”
汤姆打断了他:“那你有对他说话吗?”
“有。但是他根本听不见!”哈利辩解到,“你不能……”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如果再跟着汤姆的话继续下去,一定会被对方说服。然而他来不及细想对策,汤姆又开口了。
“没错,他的确听不见。不过这不重要(哈利听到这里喊了一句“怎么会不重要?!”被汤姆安抚性地拍了拍肩膀)。”汤姆换了一种诱导般的语调,“好了哈利,仔细想一下,他对你说的话和你对他说的话能组成一段对话吗?”
“……”回想了一下当初场景的哈利哑口无言,他语塞地来回踱步,最后用一种干巴巴又有些暴躁的语气说道,“反正——我觉得这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对话!”
“那好,”汤姆一点儿也没生气,“告诉我,你觉得真正的对话是怎么样的呢?”
“起码要看得见对方?”哈利试探性地说。他在汤姆微微加深的笑容中,想起了麻瓜界特有的电话,连忙改口,“不、不是。起码,起码要听得见对方的声音吧?”
汤姆皱起了眉,似乎哈利的话里有多么大的误区存在着似的。“哈利,声音只是我们交流的一种方式。假设我们都不能说话,难道你就没法和我交流了吗?”他说,“就像你和特里劳妮(哈利注意到他改回了那个生疏的称呼),你们都很好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不是吗?”
哈利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万分抵抗这种想法,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和之前糟糕的预感的那样,他已经认可了汤姆的说法。他试图再挣扎一下,于是他想起了梦里汤姆的那些想法。虽然自己违反了约定,但是他也欺骗了自己……
不行,这些不能说。哈利想,要沉住气。
他定了定神。“好吧,那就算我违反了约定——你想怎么样?把我再扔回孤儿院?”他干巴巴地说,这种设想让他底气不足。
“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汤姆说,“更何况,我可不舍得让你回去。”
“那么……?”哈利小心翼翼地试探,幻想着汤姆说‘那就这样算了吧’。
“我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在我以后需要你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必须帮我去做。不管这件事是什么。”汤姆说,“你不用担心,不会很困难,也不会让你很为难——”他调侃到,“也许只是我病的起不了身,让你去帮我倒一杯水。”
“那我可没办法做到。”哈利略带讽刺地说,“我也许只能考虑把你搬到杯子旁边。希望中途的时候,我不要把你的脑袋磕在台阶上。”
汤姆扬了扬眉:“如果这样想会让你愉快一些,我不介意。”
“我介意……”哈利以汤姆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嘟哝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知道前面是个坑还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听听汤姆的那个比喻,简直就跟当初对他说‘要是到了外面以后,你发现仍旧就只有我能看见你呢,那就相当于我无条件把你带出这个地方’异曲同工。
“我有第二种选择吗?”哈利问。
“我想没有。”汤姆认真地回答道,认真到让哈利很想拿旁边的被子糊他一脸。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认命了:“那就这样吧。”他顿了会儿,想起件事,“……那我以后如果再碰到塞希尔……我和他这种状态交流起来的确挺尴尬的,不过反正都违约了——我想我和他多聊上几次,我们应该会熟悉很多。”
他故意在‘聊’这个字上咬了重音,满意地看着汤姆的表情微微一滞。他心想就算汤姆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这一点他已经做了决定。
汤姆说:“你就那么喜欢他?”
他答非所问地回抛了一个问题给哈利。哈利觉得汤姆整个表情和语气就是一副“你敢说‘是’试试”的样子,不过这种威胁对哈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是觉得他的确不错。”哈利说,“如果你和他的身份调换一下,只有他能看见我,我想我会过的更开心一点儿。”
哈利眨眨眼,无比实诚地回答着。他看着面前汤姆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褪尽,有一种报复性的得意。
汤姆朝他逼近了一步,黑眸微眯。哈利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着:“怎么,你想打我?”
“当然不——我只是在想——”
吱嘎。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汤姆的话。汤姆几乎在一瞬间就收起了自己的动作和表情,恢复到了一点儿也看不出异样的状态。哈利瞪着开门进来的埃弗里,觉得自己更不喜欢他了。
“你刚到底想说什么,等他走了能说完吗?”哈利看着汤姆一副到此为止的表情,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被好奇心杀死的猫。可汤姆是打定主意不再回答了。他拿起羊皮纸和一些做作业需要的东西,冲着埃弗里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寝室。
*
那次谈话以后,接下来好几天汤姆都没有主动找哈利说话。哈利在心里骂着汤姆小心眼,却也无可奈何。
中间他也找过塞希尔,塞希尔告诉了他很多巫师界的事情。但塞希尔毕竟看不见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哈利觉得跟他说话更多像是在自言自语。其中有一次他和塞希尔呆着的时候,还正好被汤姆撞见了。哈利很明显地看到汤姆朝他瞥了一眼,但在塞希尔冲他打招呼之后,汤姆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指了指怀里的书,说自己有事要忙,就匆匆离去了。
哈利知道汤姆最近一直在书籍里翻找些什么。可汤姆没告诉他,他这几天也没梦到汤姆的这些想法,让他无从得知。
这几天唯一让哈利欣慰的,是他学会了几个咒语。其中一个是漂浮咒。他发现汤姆给过他的东西无论过了多久,他仍然是可以碰触的,于是他对着汤姆的被子施了咒语。
一开始,被子只是像垂死挣扎时大喘气似的扑腾了一下又瘪了下去。渐渐地,不知道在哈利的多少次练习之后,咒语的效果开始有了起色。被子逐渐可以升高到离床一尺左右,但哈利仍旧不能随心所欲地操纵它。
这已经很不错了,哈利乐滋滋地想,被子可不是一件小东西。
他这边开心了,那边做房间整理的家养小精灵花花简直要吓坏了。有一天她出现的时候,居然看见这间斯莱特林的寝室里漂浮着一条被子。它用咒语弄下来之后,没过一会儿,被子见鬼一般又飘了上去。哭天抢地的家养小精灵啪叽扑上去死死地拽着被子,让旁边的哈利没好意思再对她开玩笑。
另一个咒语是切割咒。
那一天汤姆和哈利在寝室做试验的时候,汤姆曾经给过哈利一本书。汤姆当时可能没有想那么多,但哈利发现那本恰好是一本讲咒语的书。后来书被汤姆还回了图书馆,哈利就特意飘去那儿找了找。不过为了不吓到别人,哈利每次都是半夜偷偷把书拿走,然后在记下一些咒语之后再趁人不注意把书放回去。
最开始他想在霍格沃茨的厨房对着那堆食物练习切割咒的,可是后来他发现他的咒语对那些食物不起作用。太奇怪了,哈利想,为什么我咬下去的时候它们就和平常是一样的呢。
最后没办法,他还是把试验地点改在了汤姆的寝室里。目标物品……呃,是汤姆的被子。这次他学习的并不是很顺利,好几天汤姆的被子一点儿动静也没,这让哈利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虽然……他不知道切割咒真的成功后要怎么收场,不过,他真的挺想成功一次试试。
他的这种愿望终是实现了。
那一天,在家养小精灵花花来收拾被子的时候,哈利一时兴起对着被子甩了一个切割咒。谁也没想到这次他的咒语居然成功了——
漫天飞舞的棉絮像雪一样飘然落下,花花呆立在晃悠悠降落的纤维中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以为是自己把被子弄破的花花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哭喊声,还狠狠的用自己的脑袋撞了柜子惩罚了自己。
哈利被她吓着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
他满心歉意地看着她,觉得如果哪一天他能够真正和这只小精灵说话,他一定要好好地和她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