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定制的爱人》叶书

5、5.

　　易靖宇在心里骂了声娘，他知道应该马上跟爱人解释清楚，但是周围站着很多医生护士，他只能在与贾辰擦身而过的时候说一句：“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解释。”

　　其实，易靖宇完全可以像瞒骗妇产科同事那样说她是哥们儿的对象儿，但是他对贾辰坦白了。

　　“为什么？如果你需要孩子，你就不该招惹我！现在你可以为了要孩子找代理孕母，将来会不会为了给孩子个健全的家庭找个女人结婚？”贾辰并没有如易靖宇所想的那样理解他。

　　“宝儿！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他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你就是孩子的妈妈！相信我，好么？”易靖宇努力耐心劝解。

　　“我是男人！去他的妈妈，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当初非要跟我在一起的是你，说喜欢男人的也是你，这才多久，你就要抛下我去要孩子！”贾辰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宝儿，冷静点！我必须要一个孩子，你也要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对不对？”易靖宇也有些急了，为什么就要他一直付出，爱人为什么不能替他想想。

　　“当初追我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想过你的立场？对了，你想过，你想我来生！可惜我生不了，呵呵呵。”易靖宇要说什么，却被贾辰扑过去堵住了嘴，“不要解释了，我不想听，抱我！”

　　“宝儿……”易靖宇不想在这时候做这种事，那只是无用的逃避，问题总是在那里的。

　　“不要说话！抱我！不然我就离开！”贾辰听不进任何话，他急需感官的刺激来转移注意力，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之后，易靖宇每次提起这件事，贾辰都会要求欢爱，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三个多月之后的一天，易靖宇难得有空闲与贾辰相拥一起看电影，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少有的闲暇时光。

　　挂了电话，易靖宇就急急忙忙穿衣服，同时还不忘交代：“May状况不太好，有小产的迹象，我要去看一下，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不要去！”贾辰抓住易靖宇的衣角阻止。

　　“宝儿，别闹，你知道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易靖宇抽出衣角快步到玄关处换鞋，着急离开的他没注意到身后爱人的异样。在他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他觉得后颈一通，随即失去了知觉。

　　“这个孩子很重要？会比小辰还重要么？”手里握着板凳的贾辰双目赤红，冷酷地看着软到在地的男人，“你越是想要，我越要你永远得不到！”

　　贾，我们暂且称之为贾吧，他将易靖宇拖到床上，拖出家里的急救箱，里面的东西不知在何时完全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术刀、麻醉剂、消炎药、纱布、镇痛泵甚至还有导尿管等手术用品。

　　贾冷静地将手术刀消毒、脱掉易靖宇的裤子、麻醉……在他挥刀的那一刻，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皮肉被割开，血涌了出来，贾似乎更冷静了，手下无比利落地处理善后，最后甚至不忘给易靖宇钓上镇痛泵、插上尿管。

　　“放心，我不会让小辰变成杀人凶手的！”贾抓着手里血肉模糊的肉块得意地笑着……

　　贾辰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抬头看到满床的血和沉睡着的男人。“不~”贾辰失声叫出来，伸出颤抖的手去摸床上人，却只见自己满手血迹，“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伤了他！”贾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痛哭不止。

　　痛哭之后，贾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术刀，狠狠划向自己纤细的手腕……

　　易靖宇觉得自己睡了很沉的一觉，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看了靠在床头柜上的人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爱人，“宝儿，怎么坐在地上睡觉？困了就上来睡，来，我抱你，咱们一起睡。”

　　爱人半天没有动静，易靖宇也清醒过来了，“真是个小迷糊啊！”起身想去抱爱人上床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再看爱人身边是两滩尚未干透的血迹……

　　易靖宇脑中一边空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会变成这样？不，他一定是在做梦，再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然而恼人的电话铃声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他麻木地接起电话，他隐约知道对面的人是贾教授，似乎在说孩子没事，孩子？谁的孩子？

　　贾教授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觉得有些不对劲，“易靖宇？你还在听吗？你那边有什么事儿吗？”

　　半天，易靖宇才干涩地吐出两个字，“你，来……”

　　贾振东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冲向贾辰跟他提过的他们的家。因为头天晚上易靖宇要出门，所以门没锁，贾振东一拉门就开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这常年跟血肉打交道的医生都有些吃不消。

　　凶案现场！不用问，贾振东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易靖宇已经如石化了一般，人事不知，之后的事情都是贾振东处理的。

　　“警察对小辰的尸体进行了解剖，死因是失血过多。另外他的胃里有尚未消化的食物，经过鉴定……似乎是人体组织，我猜你的……”贾振东艰难地跟易靖宇说着警察的调查结果。

　　“我知道了！”已经多日没有说话的易靖宇突然开口，“我和小辰还没有交换戒指呢，他火化了么？我听说国外可以把骨灰做成钻石……”

　　从收到钻石戒指的那天起，易靖宇似乎恢复到了贾辰还活着的时候，可是贾振东知道他就像只濒死的骆驼，离倒下只差最后一根稻草。贾振东希望他能挺下去，但是有人却不住地往他身上施压。

　　“易先生，经过怀孕这些日子，我已经跟宝宝有感情了，我不要钱，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就跟我结婚，我们一起抚养他！”最先出手的是当初的代理孕母May。

　　易靖宇机械地抬起头，看着May，“你跟宝宝有了感情了？那正好，剩下的钱我也拿不出来，这个孩子我不要了，你喜欢你就养着他吧。”

　　May本意想多捞些好处的，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怎么甘心，这里讨不到好处，她就不信孩子的爷爷奶奶会不想抱孙子。

　　易靖宇看出来May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无暇关注了，因为贾辰的手机响了。手机响了不奇怪，但是贾辰的手机里只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他的，一个是贾振东的，所有的通话记录也只有这两个号码……

　　“小辰啊？你试药的补贴已经下来了，还给你存到那个账号上吗？”电话那头的人没等易靖宇出声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试什么药？”

　　“你不是小辰！你是……你是易先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试治疗精神疾病的新药啊？你不是小辰的爱人么？怎么他有精神分裂症，你不知道么？”

　　“……现在知道了。”

　　“小辰是不是出事了？他本来已经快要痊愈了，可是最近他突然又回来了，病情加重了许多，第二重人格有了严重的暴力倾向……小辰在我们的律师这儿留了遗嘱，你要来看看么？”

　　“……你知道是什么内容么？”

　　“我偷瞄过，只有一句话，把我拥有的全部都给我的爱人易靖宇先生。”

　　易靖宇挂断了电话，泪水无意识的滑落，“你既然把全部都给了我，为什么却把最终生命带走？”

　　易靖宇觉得有些不胜负荷了，回到家，门口却站着多日不见的父母。

　　母亲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靖宇，你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找上门说有了你的骨肉？我们不会承认那种女人生下的孙子的，所以，我们替你处理了，你……”

　　“处理了？”易靖宇突然大笑出来，他失去爱人换来的孩子，被最期待的人处理了，笑够了之后，“母亲，处理的好，你处理了你唯一的孙子，处理的好啊！”

　　“你什么意思？”易靖宇的话让易母心惊。

　　“忘了告诉你们，我不能人道了。整个外生殖器被切除，今后都不可能再让人怀孕了。”易靖宇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怎么回事？靖宇怎么会这样？你是招惹了什么疯子？”易母也是惊怒不已。

　　“宝儿不是疯子！我会招惹他，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啪！”易父赏了易靖宇清脆的一巴掌，“孽子！”摔门而出。

　　易靖宇面无表情地送走愤怒的父母，将自己缩进贾辰最后停靠的角落。手机片刻宁静都不留给他，“您有一条语音讯息未读……”机械的女音之后是熟悉的细语声。

　　“靖宇，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跟你说对不起，也是最后一次了。对不起，我没有勇气当面跟你说，我怕你不会原谅我，因为我犯下的错太严重了，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把自己的命赔给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么？……好累啊，活着好累，我想睡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给你生一个孩子，不，生好多孩子……老公，再见了……”

　　易靖宇仰起脸，仍止不住眼泪流出来，“傻宝儿，有什么错是要用命来赔的啊！我也好累，你当时是不是跟我现在一样？”

　　易靖宇亲亲左手无名指上的泛着蓝色光芒的钻石戒指，将它摘了下来放入口中，“说好了要给我生孩子的，不许反悔……”